2024年04月2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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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下午3时,王银茂荣获青铜篆印吉尼斯纪录新闻发布会在北京饭店举行,吉尼斯世界名人厉恩海总策划并颁发证书,中央电视台“今日中国”等栏目主持王京生为主持人。郭玉祥中将,祁荣祥、孙昌军、李大维(送花蓝)、刘长余等将军到会见证。抚州市委、市政府领导特派代表黄有盛局长祝贺讲话。“民族复兴航母基金会”总指挥于若梅以及社会各界著名人士姜文华、王京生、李采、张众喜、李秀芳、于敏祥、江强华、袁海涌等100多人参加。新闻媒体有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北京电视台、新浪网、腾讯网等30余条。 ●●●2013年6月29日,"学篆七姐妹"书法篆刻艺术学习班在福州环桥大酒店举行开学典礼。●●●老红军、开国老将军、著名书画家王直将军(98岁)题字“天道酬勤“祝贺。原福州军区老红军王玉清,老八路叶汉林、何庆宇等老首长以及中国海峡会副会长张铭清教授等军政老领导,在学员“七姐妹“上门拜访时,送画册等表示支持并祝贺。●●●福建省原人大副主任宋峻,省统战部副部长游嘉瑞,福建省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杨永让,省民政厅处长王和炎,国鼎安防集团老总贺云翔,厦门国际美容师周江雁,龙岩企业家钟瑾,平潭林炳耀等到场讲话祝贺,并为七姐妹颁发学员金牌、银牌匾。●●●著名书画家陈初良、高季笙、 陈泰宏、黄光辉、王瑞、曾光明、黄维国、何红、李清辉、吴德才、薛少明以及闽侯荆溪十位少儿书画爱好者葛锐義等到场挥毫泼墨。●●●圣泉印社副社长兼秘书长、军旅篆刻家王银茂现场组织并担任授课老师。“学篆七姐妹“有:甘花香、 杨鹃、王美垛、卓慕清、曾颖、汪兰君、王小曼。跟学者有:温丽君、常弘、许绍玲、 滕琳、黄南芬、陈昱、 宽闻、 周江雁、林捷、吴艳燕、 邹琴、宋水琴、 康丽、秦小淇、蔡丹、卓雅庭、文明、王曼颖、张颖、郑磊超、 王亚文、 王川文等。●●●庆典活动中,举行了名家作品展、书画笔会、 晚宴酒会,同时还举行了名家为“学篆七姐妹“每人赠送书画作品、篆刻印章、学篆制式工具箱等赠送仪式。学员杨鹃担任主持人,甘花香代表“七姐妹“学员上台讲话。●●●活动下午三点开始,晚上九点结束,参加庆典人员八十余人。●●●6月30日,“学篆七姐妹”艺术梦组合班来到福州圣泉寺举行第一场书画笔会。(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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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马宏飞著作】郑安青推介《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48章 (推介文学作品)(首发时间:2012.01.01)最近增补内容时间见下

发布时间:2013-04-23 浏览次数:12948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作者自序

林海是我高中的同学,是我的铁哥们,还是一个寝室里睡在上铺的兄弟。林海的学习成绩很好,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位居全校第一,我们的这个省级重点高中,全校第一也就意味着在我们的这个小城中是状元。林海果然不负重望,以我们这个小城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取了中山医科大学学心理学,而我只考上了一所省内的普通大学的中文系,大学时代虽然不在一所学校,但我们仍然保持密切的联系。

大学毕业后,我为了生计,到南方的一个开放的城市去打拼。我们的联系中断了,听说林海后来去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

学中文专业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做什么工作都用得上,又是做什么工作都不行、可有可无的万金油专业。历经多份工作,最后,我也从一个心怀无限梦想的文学青年变成了一个以码字、爬格子为生的职业撰稿人,每天陪伴我的只有噼噼啪啪的敲键盘声,每天都在为编辑约的一篇篇稿子而绞尽脑汁,可能很多人都羡慕作家的工作是多么的轻松,这就象演员演戏,观众也许很过瘾,而演员真的很累。别的不说,就是每天的上万字的稿子要敲进电脑,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我们高中同学毕业十五年后的校友会在母校举行,同时,也是庆祝恩师的六十寿诞。我和妻特意从南方回到这所小城,和老同学聚会,在同学会上我意外的和林海夫妇重逢,我的妻丽的林海的妻梅是我们下一届的高中同学,而丽和梅还是大学同学,学的都是财务专业。

同学会散去,我与妻和林海夫妇来到林海的家,林海又摆上酒席,酒席间,我知道林海在美国哥大取得了博士学位,现在在本市的一家省级心理医院工作。梅则在民政局做财务工作,两个人感情很好。我们从现在谈到以前高中学生时代,举杯痛饮时,妻和梅早已钻进了卧室,唠的比我们还热呼。

第二天,我们告别林海夫妇,又返回了南方寻座繁华但却并不属于我的城市。分别时,我明显感觉到梅带着一丝的诡异,我知道,不应该用诡异这个字眼来形容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这个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贴切。

从家乡的小城又回到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每天照旧不停的码字,日子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忙碌之中。

我发现妻有些异样,自从从同学会上回来,妻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卧室内,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感觉妻有点怪怪的,却又一时找不到什么原因。直到有一天,妻和我说,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被妻的这个问题给晕住了,我和妻相逢、相知、相爱这么多年,我是知道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这样的问题还是第一次问。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世界上的事情未必都能用科学解释得了,科学的解释也未必就是事实”

“附合科学的解释就等于事实吗”

妻一返常态的反问我,妻从来没有这样坚持过一个问题。

我放绶了话音,

“你为什么忽然相信有鬼了呢,你以前是不信的呀”

妻也归于平静,

“不是我,是梅,是她在单位里见到了鬼,而且不是一次,不是一天,更不是一个,她说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我们的世界。

我大惑不解:

“梅的单位,什么单位”

“你知道梅的哪里工作吗”

妻忽然问了我一句,

“不是在民政局吗”

我听林海夫妇说过。

“没错,是在民政局的下属单位殡仪馆”

接着,妻给我讲述了一个梅的故事,要不是从妻的嘴中讲出来,我一定当是天方夜谈,要不就是精神病人的胡话。

听妻的叙述,我得知梅在殡仪馆工作已经三年,就在这三年间,梅经历了很多光怪陆离的诡异事件……

听妻讲完,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一定是神经错乱”

说到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梅有精神问题,因为梅的丈夫林海就是留学美国的心理学博士,自己的妻有精神病怎么会不知道。

“最初,梅也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但去检查过几次,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梅听说你是作家,就把这几本日记让我捎给你,做个写作素材吧“

不愧是闺中密友,能把这样的素材给我……

“不过梅有两点条件,一是不许写梅的真实名字,二是让我们帮她找一找原因,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妻说完,拿出三大本日记本,我翻开一页,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整齐的排列着,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梅是一个细心负责,不会是那种鬼话连篇的人。

一个月后,我终于逐字逐句的读完了那三大本日记,内容让我目瞪口呆,我一个作家的想象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向自以为是的我,以为自己是编故事的高手,不过面对梅的经历,就是榨干我的脑髓我也不会罗织出这样的故事,往往现实比电视剧本的情节更出人意料。

我真的难以相信,梅一个柔弱的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样巨大的恐怖、诡异、骇人听闻,就是用尽所有的诡异字眼都无法形容的现实。

与其说我作为这部小说的作者,不如说梅才是小说的作者。我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放弃我一个作家想象的权力,如实转发这本日记,为了不给读者带来不必要的困惑,也为了这本书能正常出版,还是要老生常谈的加上几句“本篇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中一些事件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要刻意模仿“

作者还有最后一句废话,如果您发现你家的孩子手机中有一部叫《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小说,请立即执行删除命令。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章

每个大学生第一天工作可能都是带着无限的喜悦去的,尤其是现在考上个公务员不容易。当江梅看看到公务员国考发成绩的时候,她高兴的蹦起来,江梅考上了民政局的公务员。

江梅爸爸妈妈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心疼她,虽然江梅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但还是在发榜那天端起了酒杯。

然而事情马上就乐极生悲,分配工作的通知书很快下来了,江梅一万分悲哀的荣任了市民政局殡仪服务中心的会计。

去还是不去,在江梅心理斗争了很久,最后决定征求一下男友的意见。

江梅的男朋友林海是江梅高中的上届学长,学习很好,现在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心理学博士,再有半年就可以完成学业回国了,想想江梅都高兴,她们从高中开始的马拉松式的恋爱已经谈了十年,决定林海从美国一回来,她们就结婚。

每天晚上江梅都能度过一段最甜蜜的时光,那就是情侣之间用ICQ言语传情之时,每天都是,只有和林海聊过一会江梅才能安然入睡。江梅把自己被分配到殡仪馆工作的事告诉了林海,想征求一下林海的意见,其实江梅真的很害怕那个工作环境,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只要林海表示一点异议,江梅是不会到那个鬼地方上班的。

ICQ的头像闪动着,江梅点开一看,

“梅,首先恭喜你通过公务员考试,在哪里工作并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你自己快乐就好,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份工作,我是一个医生,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神,我也希望我亲爱的梅能面对这世界上的一切,以科学的眼光对待一切──爱你的海”

其实,梅早已经料到了林海这样的回答,和林海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鼓励别人面对困难,他自己也在努力践行。

半年后,林海回到这个小城的一家精神病院上班,她们如约举行了婚礼,甜蜜的幸福人生从这里就开始了。

就在刚度完蜜月,小两口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时,梅的正式工作通知下来了,明天就到殡仪服务中心报到。

第一天上班,梅艰难的走进了位于郊区殡仪馆的大门,梅前后左右的把这个自己的工作单位好好观察一番,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挂在大门口的那块牌子告诉你这儿是殡仪馆,并不像鬼故事里写的那样阴森恐怖,一切都很正常,这让梅那狂跳不已的心脏平静了许多。

来到馆长办公室,梅把通知单双手递给馆长,馆长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只不过脑袋上的头发没剩下几根,显得更面老一些,但笑容可拘的胖脸,显示出这个人一定是个精于事故的人。

“原来是江梅,欢迎你,我还要到局里接你,你自己到了”

说着向江梅伸出了嫩滑,有点象女人的手。

“我姓史,我叫史达生,是这的负责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新员工了”

江梅不知所措的点着头。

“小李,帮小江安顿一下,然后让孙叔带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办公室的打字员小李帮江梅到人事科报到,又把江梅领到财务科。殡仪馆是个小单位,财务科就三个人,现金刘姐,科长王叔,还有就是江梅了,只不过平时科长在局里上班,办公室里就只有刘姐和江梅两个人。

刘姐今年有四十多岁,一脸的精明强干:

“小江呀,刚来,有什么不熟悉的和刘姐说,这儿刘姐门清,我已经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在这里,就数史馆长和我资格最老“

刘姐一面寒暄着,一面帮江梅整理办公桌。梅和刘姐的办公桌是对面,刘姐给江梅接了一杯水,说:

“小江,先坐下来喝口水“

“不了,史馆长还让我去找孙叔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呢“

“也好,也好,熟悉一下也好……早晚都要熟悉“

刘姐欲言又止,一脸怪异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江梅没有多想,就和等在门口的小李下了楼。由于都是女孩子,她们很快熟悉了,一边走一边和江梅说起了孙叔,孙叔是看停尸房的主管,其实就是看大门加力工的活,不过孙叔这个人工作特别卖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业务(业务就是拉死人,或火化死人,我们内部叫做业务),他半夜都代替司机出车,所有的活都抢着干,每个月史馆长都会多发几百元给孙叔,从来没有人有意见。

听着小李这么轻松的说着死人,江梅先前还有的恐惧心理消失了一大半。江梅和小李正在往前走,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穿着白大褂,口罩的一边还挂在耳朵上,头发都染得五颜六色:

小李向他们两个介绍;

“这是新来的会计江梅,小江,这个是浩哥,这是娟姐“

“早就听说有个新来的大学生这两天报到,欢迎你”

“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没说的,同事嘛,有空到我办公室玩“

浩哥还不忘调侃一下:

“娟子,以后这本馆第一美女的称号你可要让出来了“

江梅红着脸向前走,小李和江梅说,这两个是化妆师,就是给死人美容的,人死后面部都会变色变形,看起来很狰狞,化化妆,会好看一些。一提到给死人化妆,江梅的心又打起鼓来,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刚到停尸房门口,小李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

“小江,孙叔在里面,你自己去吧,馆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小李临走还又小声对江梅说一句:

“别怕,记住,千万别怕“

后面的字眼小李咬得很重,江梅似乎感到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将要发生。

看着面前的停尸房,表面和别的建筑没有什么不同,临近中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温暖,大白天,有什么可怕的。江梅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但还是腿有点发软。但现在不敢进去就更丢人,江梅横下一条心,挪动着那好象灌了铅的双腿,走进了停尸房,停尸房里面比较昏暗,但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两排整齐的尸床上放着一具具尸体,除了空着的,大概有几十具吧,他们的身上都盖着白色的尸布,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和网络、电视鬼片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一个存放遗体的场所,有些小说中描写的恐怖气氛都是作家杜撰的,是留住读者眼球的一种方式。身临其境的江梅反倒是不害怕了,江梅从两排尸床中间的通道上向前走,

“孙叔、孙叔……

江梅话音还没有落下,前方停尸床头的白被单动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吧,过来……

苍老嘶哑的声音就是从那个尸床上发出来的!

哪个尸床上的尸体缓慢的坐了起来……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章

江梅听到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停尸床上传出,看见那个停尸床上的尸体缓慢的坐了起来,江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鬼“,伴随着头皮的一阵阵发麻,想跑,可那不争气的双腿怎么也挪动不了半步……

江梅眼前一黑,后面有人扶住了她,

“江梅,别害怕,那是王大爷“

是小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从后面扶住了快要瘫软在地上的江梅。

“孩子,吓着你了吧,我刚才累了,想休息一下……“

在停尸床上休息,江梅又被吓的半死。

王大爷嘴里喃喃的继续说着什么,江梅什么也没听清。

“这是我们单位新来的会计江梅“

小李对王大爷介绍着。

江梅刚定下神来,又看了一眼王大爷睡过的停尸床,尸床上还有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尸体,一具年轻人的尸体,从外表看,这个男孩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王大爷注意到了江梅的目光在注视那具尸体,

“这是我儿子,前天出了车祸,马上就要火化了,我怕再也见不到我儿子了,我想多陪他一会“

还是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恐怖。

“孙叔呢,馆长让我们找孙叔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小李一边问王大爷,一边用力支撑住江梅那马上就要瘫在地上的身体,幸亏江梅的身体不是很重。

“老孙出去领人了,有客人要来“

“我还得把床擦一下,要不就来不及了“

王大爷缓慢的向另一张停尸床走去,拿起一块白布仔细的擦拭着那本来就已经一尘不染的停尸床。

江梅隐约感到王大爷口中的客人就是死人。

与其说江梅是自己走回办公室的,还不如说是小李把她给拖回去的。刚走到楼梯口,一辆灵车快速地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从车上跳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跛脚的中年男子,蜡黄的脸在一头白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那就是孙叔,我们明天再去找他吧,你先上楼休息一下“

江梅虽然很恐惧,但好奇心驱使她不断的回头看着,果然,孙叔和司机正在从车上往下抬尸体──证实了江梅的猜测,孙叔他们要请的客人就是死人。

想到这儿,江梅真后悔到这个鬼地方上班,要是早知道这样,打死自己也不会来的。

回到办公室,刘姐好象先知先觉一样,从小李手中接过腿还在发软的江梅,扶到椅子上坐下:

“别害怕,时间长了就好了,我第一天来上班,比你还惨,上班是自己竖着走进来,没有等到下班就让人横着抬到了医院,看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

刘姐快人快语的开导着江梅。

“这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把心放大,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我们自己不做坏事,就是有鬼也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

说着话,刘姐把一杯水放在江梅的办公桌上。

“来,喝吧,喝了就会好很多,这是我从一个老道士那儿请来的桃花荼,有驱鬼保平安的作用,要不哪天我带你去一起请点。”

江梅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身体在不住的发抖,但是心里还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对于刘姐的好心江梅还是报给了感激的微笑。

刘姐似乎看出了江梅的心思,笑着说:

“这种事靠别人说是没有人信的,慢慢自己经历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可老虎还是会吃人的呀”

江梅没有完全听明白刘姐的意思,但是江梅坚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一切的鬼神都是人脑胡思乱想出来的。

江梅和刘姐提起了刚才王大爷和死人躺在一张停尸床上的事。

大大出乎江梅的意料,刘姐没有一丝的惊讶,相反,倒是带着笑容给江梅说起了这件事。从刘姐轻松的讲述中江梅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刘姐的老公赵恒是本市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医务科长,也就是说,和自己的老公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

强的妈妈比王大爷小了将近二十岁,是王大爷在殡仪馆的大门外捡回来的傻女。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寒冷冬天的夜晚,滴水成冰,一个流浪的女人冻僵在殡仪馆的门口,王大爷看着可怜,就把她救进了屋。

那时的看门人王大爷才四十多岁,由于家里穷,成份又不好,一直也没有娶上老婆。那个时候,火葬刚刚开始,没有人认同,在这工作,还是一个看死人的活,谁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呢。

在大家的撮合下,那个女人最终嫁给了大他二十多岁的王大爷。都说这老夫少妻最适合,还真的没有错,因为只有老夫才会知道怎么疼老婆。本来那女人有点轻微的精神病,后来慢慢也好了,听说是本市精神病院的一个林院长治好了这个女人,还是刘姐的老公给介绍去的。

刘姐还不知道,那个林院长就是林海的父亲,江梅的公公。

后来,那个女人给王大爷生了个儿子,就是强,史馆长还让强的妈妈看骨灰寄存处,一家人都在馆里上班。强是一个学习很好的孩子,但是从她妈妈那里遗传来了精神病,到了十五六岁开始不断的发病。

最近这次发病更严重,听说还把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姑娘吓成了精神分裂。强的妈妈只好又把强送进了医院,为了给强治病,王大爷家早已是家徒四壁,债台高筑。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次又遇到了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一个大博士,也就林院长的儿子小林,这个小林比林院长医术更厉害,只带了五百元去看病的强母子硬是看好了病。

正在一家人为强治好了病而高兴,憧憬新的生活的时候,一场更大的灾难向这个本已经多灾多难的家庭袭来。

病情已经稳定的强要去医院感谢林医生,就从自己家的菜园里挖了一袋山芋,想送给林医生。

前天早上,刚出殡仪馆的大门,就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超速行驶的轿车把背着一袋山芋的强撞出了几十米,没有来得及送医院人就不行了。

这场悲剧就发生在王大爷夫妇的眼皮底下,那时刘姐、小李等都在大院中,王大爷夫妇正在送强,到殡仪馆门口等去市区的公车。

王大爷思念儿子心切,才会陪儿子的尸体睡在一起。

江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强是在去看自己的老公时出的事。看来,很多人都知道江梅的老公林海喜欢吃山芋。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梅刚回到家,林海正好也下班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口袋“

“梅,这下有山芋吃了“

“是谁送的呀,还带着泥土,这么新鲜“

江梅边进屋,边问道。

“是一个叫强的病人今天早上送来的,说谢谢我治好他的病,我不收都不行,还给何教授一份……

林海还在继续说着。

江梅脸色煞白,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章

江梅躺在床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江梅真的想把真相告诉林海,说强在两天前的早上,就是在给你送山芋之前,刚出家门就被车撞死了。绝对不会在今天给你送山芋,因为现在强已经死了,躺在殡仪馆冰冷的停尸床上……

看着焦急的林海,江梅想还是不告诉他为好,以免给自己深爱的丈夫增加心理负担。

“我没有事,可能是今天中饭没有吃好,有点低血糖吧”

嫁到这个医生世家,江梅这个会计也已快成为医生了。

“那你多休息,今天我做饭”

林海说着就奔向那袋山芋。

“亲爱的,我们今天不吃山芋好吗”

江梅真的吃不下,强用生命的代价送过来的山芋。

林海不解的看着梅,因为不止林海爱吃山芋,梅也受吃。

“好好,那就吃我的最拿手的吧,你猜是什么”

这个“最拿手的饭菜”江梅太了解了。

“不就是蛋炒饭嘛“

这次你猜错了,林海对梅做了个鬼脸,

“不是蛋炒饭,我还真不知道你还会做什么“

“这次是饭炒蛋“

林海边笑边小跑着进了厨房。

带着“饭炒蛋”的余香和小两口蜜月的冲动,夫妻俩很是嘿咻了一番。

虽然已经是初秋时节,林海和江梅还是大汗淋漓。伴着席梦思大床吱吱响声的停止,林海和江梅都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和谐的夫妻性爱是最好的精神调节剂,是世界上任何药物也不能比拟的。

这一夜,林海和江梅睡得很熟,很香。

第二天清早,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整。

江梅洗漱完毕,化了个淡妆,正要去等公车时,林海追赶到门口:

“昨天我忘记了给强带一些药,正好、强是你们单位老王的儿子,把这包药捎给强,他家日子不宽裕,还给我们送山芋”

江梅已经快忘记了昨天的事,把药捎给强,可强已经死了,自己怎么捎给他。

可江梅嘴里还是说着:

“好吧,给我吧,一定捎到“

把那包药塞进了自己的包里,江梅迅速转过脸,怕林海看到自己脸上、那已经僵硬的表情。

江梅很乱,满脑袋都是停尸床上的强,这个世界上直的有鬼,怎么会呢!

就在江梅还呆呆的站在公车上发愣时,公车的司机叫喊着:

“火化厂到了,该下的快下车“

“会不会说人话,……

车上的人怒骂着。

江梅这才醒过神来,下了车,机械而又艰难地走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江梅现在想的是,如何处理好这包药,回家后如果林海问起来,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江梅真的是很心疼林海,怕林海有心理负担,不敢告诉林海强已经死了。

如果有什么痛苦,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院里面停着一辆婚庆公司的面包车,披红挂彩的车身和殡仪馆的诡异气氛有点搭不上调。

这时从车上走下一个中间男人,模样很正的那种,有点像电视台的播音员。

这个人江梅认识,他叫江南,是这家婚庆公司的王牌主持人,虽然都姓江,但和江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江梅和林海的婚礼就是他主持的。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生何处不相逢。江梅没有想到,竟然在殡仪馆里,遇到了自己婚礼的主持人。

“江梅,你好,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你在这儿……

江梅想问却又没有说出口。

江南看出江梅的疑惑:

“哦,这儿今天有我们的业务,等一会电视台还要来录像。”

江南的手机响了,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江梅带着满腹的狐疑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梅心想,这儿都是死人,和你们婚庆公司有什么关系。

刘姐早已经到了,正在悠闲的织着毛衣。

看到江梅进来,刘姐放下手中的毛衣,扔给江梅几颗喜糖。

“小江,今天咱们这有喜事了……

“是哪个同事结婚,怎么不通知我“

“不是,是王大爷的儿子强娶媳妇……”

刘姐看着江梅那已经张成了O字型的嘴,

“没有错,是强娶媳妇”

看着刘姐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强不是已经死了吗,昨天我还看见强躺在停尸床上”

江梅语无伦次的接着说:

“强又活了……“

说到这,就连江梅自己都感觉,自己真的很八卦,活着的人可以死,而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这是现实生活,不是手机上的网络小说。

刘姐笑了。

“那倒没有,强的女朋友上个月也死了,那个女孩叫小微,多好听的名字”

刘姐说到这儿,还在不住的赞叹着小微的美丽,叹惜着小微的不幸。

“小微是火化室老赵头的女儿,从三年前老赵一家三口到这,这俩孩子就好上了。可老赵头就是不同意两个孩子好,小微想不开,寻了短见。有人看见,小微是投河自杀的,到现在尸体都没有找到。”

“后来强精神病发作,就是小微的死刺激的”

刘姐接着说。

“现在两个孩子都去了,老赵头这个倔脾气也改了,他们两家商量一下,就遵照两个的孩子生前的愿望,给他们办一场体面的婚礼”

刘姐忽然变得很伤情,

“唉,就算是告慰一个两个孩子的亡灵吧”

“听说一会电视台要来录像,我们也下去帮一下忙吧”

刘姐说完就去找小李。

江梅终于明白,江南的婚庆公司要为强承办一场婚礼,正因为这场婚礼的重要性,惊动了电视台,婚庆公司才出动了王牌主持人江南,为强主持婚礼。

江梅记得,自己和林海的婚礼,为了请江南主持,还花了个大价钱。

在这坐小城中,能请江南做自己的婚礼主持人,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江梅突然想起,林海让她捎给强的那包药。

江梅拿出那包药,放进了抽屉,迅速地把抽屉上了锁。

婚礼现场,就是殡仪馆的遗体告别室。

不过,今天这儿已经换成了大红的装扮,如果不告诉你,这个是殡仪馆的遗体告别室,你一定会认为,这是酒店的婚礼大厅。

江梅还是感觉到,这里还是有一种,只有殡仪馆才有的怪味,这种味道让人感觉到诡异无处不在。

专业的婚庆公司就是麻利,把灵堂变成礼堂,只用了不到二个小时的时间。平日音响中低沉的告别曲,也已经变成了欢快的婚礼进行曲。

婚礼按时进行,江梅和刘姐,还有所有的殡仪馆的员工,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来参加这个“别开生面”的婚礼。

在江梅看来,和正常婚礼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新郎和新娘,是两张已放大到一米以上的大照片。

电视台的摄影师早已架好了摄影机,王牌婚礼主持人江南宣布,强和小微的婚礼正式开始。在一片欢呼声中,双方父母和证婚人都走上了前台。

当然,史馆长当仁不让,担任了这场婚礼的证婚人。

江梅注视着新娘子的照片,那是一张鹅蛋型的圆脸,粉红的面颊上,长着两个迷人的小酒窝。阳光一样的笑容,与这个花季的美丽少女融为一体。

用这样小说中描写美女的语言,来形容小微,江梅都感觉自己很老套,但是江梅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语言,来形容小微的美丽。

也许小微的美丽,是作家笔下所不能完全展现的。

大家都在注目着婚礼的进行,主持人江南正在台上,用极尽煽情的语言,来调动着来宾的情绪。

也许,这位大牌主持人要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一下,这场婚礼的诡异气氛。

事实上,江南确实达到了目的,起到了化悲伤为喜悦的效果。

江梅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糖,剥开糖纸,刚要把糖放进嘴里,一下子呆住了。

只见糖纸上写着一行字:

“梅姐,林医生让你给我捎的药,我已经拿走了,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心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强”

江梅还是不信,这怎么可能,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把药拿走。

强根本不可能拿走那包药,一是强已经死了,二是抽屉已经上锁,钥匙还在江梅这儿。

江梅下意识的摸了一口袋,钥匙还在。

隐约间,江梅还是有点不放心,感觉事情有些诡异。

江梅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空空如也,刚放进去的药不不翼而飞,看来死去的强真的已经取走了那包药。

抽屉的锁完好无损!

江梅双手抱住头,……

死人能送山芋,死人还能取药,真不可思议,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想到这儿,江梅一路小跑的下了楼,慌乱中还跌了一跤。

恐惧早已让江梅忘记了疼痛。三步并做两步到了遗体告别室。

真的不敢一个人在办公室,到婚礼现场,那儿人多,总会安全一些。

江梅站在人群的后面茫然的看着主持人江南在台上讲话,不愧是专业主持人,江梅的恐惧心理在江南的调侃中又消失了大半。

江梅无意识的回了一下头,

就是这一回头,刚才婚礼所带来的喜悦,顷刻间都变成了恐惧,两个眼球差点从江梅的眼眶飞出去……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章

这场死人的婚礼正在进行,谁也没有注意到江梅恐惧的表情。

进入江梅视野的是一个清秀女孩子的脸。

江梅看清了,那是和那死人新娘小微一样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没有笑容,和江梅一样,也充满了恐惧。

正在江梅想努力确认,这是不是那个死人新娘小微时,这个女孩也发现了江梅在注视她,一转身,消失在遗体告别室的门口。

江梅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跟着那个身影出了遗体告别室的大门。

江梅看见,一个身影快速的向殡仪馆的大门口移动,跑得太急,刚出了大门口,就摔在了地上。

等江梅跑到那个身影旁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这个身影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是人还是鬼,快说”

江梅看清了,这是一个人,一定是人。

女孩浑身颤抖着,脸已经像纸一样的惨白,看来是吓坏了。

“我、我、我是人……“

女孩子有点语无伦次。

女孩的语无伦次增加了梅的胆量,暗自心里得意,这个世界上那有什么鬼,有也是人在装神弄鬼。

“你叫什么名字“

“小微“

梅心里一惊,和那个死人新娘小微同名,还想吓我。

“哪你姓什么”

女孩犹豫着,并不想回答江梅的问题。

“你不说,我就让保安把你领到老赵头那去认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小微,认一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让我去见他”

女孩接着说:

“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

江梅指着殡仪馆大门对面的一间咖啡厅,

“我们去那儿吧”

咖啡厅里没有其它客人,很安静,在墙角的位置,江梅和那个女孩坐了下来。

江梅要了两杯咖啡、两份点心。

“加点糖吗“

“不,我从不加糖“

女孩回答着。

“能说说你的事吗,我叫江梅,叫我梅姐好了,我就在殡仪馆工作“

江梅迫不及待的进入了主题。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是林医生的太太吧”

看着江梅不解的表情,小微笑笑说:

“我总失眠,就去医院开药,我看到过你到医院去找林医生”

江梅点点头。

小微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从小微的讲述中,江梅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小微的父母都在银行工作,妈妈是本市商业银行的副行长,爸爸在银行做司机。

那是三年前,在一次出差时,小微爸爸的车子刹车失灵,撞上了另一辆车子,那车子里的一家三口,还有小微的爸爸全部死亡。

后来听说,那个被撞死的小女孩长得很像小微。

就在小微爸爸的遗体送到品殡仪馆,等待第二天火化时,小微爸爸的遗体却不翼而飞。

而同时送进来的那三具遗体却是安然无恙。

“谁能偷一个尸体做什么呢”

江梅感觉到事情有蹊跷,是不是这个小姑娘在给自己讲鬼故事。

“这个事你们史馆长知道,在史馆长的交涉下,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小微接着说:

“没有想到后来我爸爸又回了家,说自己在殡仪馆中复活了,我和妈妈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爸爸没有死毕竟不是坏事,可是后来……”

说到这儿,小微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可能知道江梅要说些劝慰她的话,就抬起头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接着说:

“后来,我们发现爸爸变了,打我,打妈妈,每次都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说,你们的阳寿未尽,就慢慢折磨你“

江梅听的一头雾水。

“有一次,妈妈和我说,那个人不是你爸爸,我还以为妈妈说的是气话,可妈妈说,我跟踪过这个人,他一直在火化厂的火化室烧死人“

“我妈妈还说,我爸爸什么样她最清楚,这个人一定不是爸爸。

“三年了,这个人隔三差五的就到我家一次,每次,不是打妈妈,就是打我”

小微的眼睛向咖啡厅的门外望了望,

“那个老赵头不是人,还有他女儿,和妻子,都是鬼“

小微补充着,

“就是我爸爸撞死的那个一家三口。要找我们报仇“

江梅有点不相信,老赵头夫妇是自己的同事,怎么可能是鬼。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在讲鬼故事。

小微看出了江梅在怀疑她。

“我有证据,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老赵头走路时没有影子,他们一家都是鬼”

江梅还是半信半疑。

“那鬼怎么会死,我说的是老赵头的女儿”

“你们看见老赵头女儿的尸体了吗,没有吧,老赵头的女儿只不过是已经到了转世的时候,已经投胎去了“

江梅感觉小微越说越离谱,

“小微呀,你的想象力不当作家真是白瞎了,梅姐也不为难你,不管你到这做什么,看你也不像坏人,走吧”

江梅起身向外走,

“小小年纪,别又是鬼又是神的“

江梅忽然想到,自己除了做会计,还是单位的档案管理员。正好利用这个职务之便,看看这个事件的真相。

这场诡异的婚礼还在进行中。

江梅进入了档案室,说是档案室,其实就是财务科的里间。

别说,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三年前的档案,火化名单上没有小微爸爸赵天河的名字,却意外的发现了老赵头的人事档案上有一个名字“赵天河“

江梅这两天让这些诡异事件给吓的,都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当江梅看到赵天河这个名字时,虽然头皮有些发麻,但还不至于瘫下去。

婚礼已经散场,殡仪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寂

静。

“小江,今天晚上你替我加两小时班,我临时有事“

刘姐笑着对我说。

“没问题,有什么事你去吧“

江梅给林海打了电话,告诉林海晚两个小时回去。

夜色中的殡仪馆更是格外的寂静,静得有点怕人。

人探查真相的欲望,有些时候是可以战胜恐惧,江梅就是如此。

江梅想到焚尸间去看看,看一下老赵头。怎么感觉这老赵头也不像是个鬼,就是个普通的老者。

江梅一步步这穿过停尸间的走廊,进入到了殡仪馆最核心的部门──焚尸间……

当江梅闻到一股烤糊的肉香时,江梅才感觉到那是烧死的焚尸炉付出的味道。

没错,老赵头正在焚尸间忙碌着。一只手扶在焚尸炉上,一只手正在往嘴里塞着什么,嘴里不断的传出嚼骨头的咯嘣、咯嘣声。

江梅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眼光又仔细的看了看老赵头手中的东西。

江梅的视力很好,借着明亮灯光,看得非常清楚,

──老赵头正往嘴里塞的是一块人骨头──

江梅在林海的实验室中看到过的无数次,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人体组织。

惨白的灯光下,老赵头确实没有影子……

小微的话得到了印证,

──老赵头是鬼,是借赵天河尸体还魂的鬼──

女人的本能,江梅尖叫着跑出了焚尸间的门。

“救命啊,救命……“

江梅还没有跑到停尸间,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江呀,什么事“

极度的恐惧中,江梅以为是刘姐,这下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快快、跑,老赵头没有影子,还在在吃人肉,是鬼,……

江梅已经语无伦次,浑身筛糠似的抖动着。

“你看看,吃的是不是这个”

江梅朦胧中看到一块人的骨头,还散发着烤肉的浓香。

“是,就是这个人骨头”

又一个恶狠狠的女人声音传来,

“你看看我有影子吗”

江梅终于可以睁开朦胧的双眼,确实没有影子,一抬头,这哪是什么刘姐,这是老赵头的媳妇,张开的大嘴上露出血红的牙齿。

这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

“亲家,适可而止吧,别再做孽了”

是王叔,是王叔的声音。

江梅感觉到王叔正费力的把自己背上了楼……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五章

江梅在晕晕沉沉中听到连续沉重的呼吸声,伴着女人的低低的呻吟声,还有象老鼠叫声的吱吱响动,江梅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当江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丈夫林海就陪在床前。

“梅,你醒了”

“我怎么到了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林海安慰道:

“没有什么,就是精神有点紧张,昨天史馆长和王叔把你送来的,说是焚尸炉发生了事故,还有两个已经当场死亡,你是老王救出来的“

江梅心里咯噔一下,她努力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明明是看见焚尸间老赵头夫妇在吃烤熟的人骨头,还有老赵头媳妇那血红的牙齿,还有在明亮的灯光下,老赵头夫妇都没有影子……

江梅刚想张嘴把这些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林海,但是看着林海关切的表情,江梅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听,这是什么声音“

林海的脸红了,

“是隔壁的护士小李和男友朱医生……“

原来江梅的单间病房紧挨着护士的值班室,今天晚上当执的护士小李正在和男友朱医生亲热,这声音就是他们在做俯卧撑时发出的。

深夜的寂静加上不时入耳的炽热呼吸声,让林海和江梅这新婚燕尔的小两口难以抵挡……

就在这病床上,江梅拥着林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已经完全恢复了的江梅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开会的通知。

史馆长在会上宣布了上级人事调动的通知,江梅由财务办公室的会计调到了焚尸车间。

会议很快散了,只有江梅一个人还呆呆的坐在会议室中,这时史馆长走了过来:

“小江呀,你值班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你的一声尖叫,才导致发现赵头失手打开了正在焚烧尸体的火化炉,两条人命呀”

“局里领导研究过了,虽然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还是要处分的,我给你求过情,处分就不用了,只是降职到火化车间,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江梅机械的点着头,听史馆长继续说着,

“这老赵头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和单位都少了不少的麻烦,在下面做几个月,我再找个机会把你调回来“

史馆长边走边说,

“你和老王一组,今天就开始上岗“

江梅想到了不做这份工作了,但人性中那种特有的执着让江梅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回答:

“谢谢史馆长,我马上就去报到“

“我还以为你会有情绪,你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不愧是现代科学教育出来的大学生,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像你这样“

江梅没有心思去听史馆长的安慰,一个人走下楼,来到了焚尸间。

江梅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生最后的一站。

一排银白色的大金属炉子坐落在空旷的大厅中,雪白的墙壁,在大白天还开着的大功率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空气中还飘着那只有在烧烤店才会有的香味。

“小江,你来了,你先熟悉一下……”

看得出来,王叔还是在担心江梅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做这份工作。

女性那种坚毅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决定的作用

“王叔,不用为我担心,我没有事,不就是焚尸嘛,没有事的,我以前在我男友的实验室里经常看到解剖尸体的……

江梅故作轻松的给自己壮着胆。

“这就好,这就好,你先把这个烧了吧,省得他以后再来找你“

江梅顺着王叔的手指方向,那是两张早已经被推进了焚尸间的停尸床,江梅知道,那是正在等待焚烧的尸体。

王叔拉开尸体上的白布,

那是老赵头夫妻俩的遗体,脸色在点红润,一看就知道是用粉扑的效果,老赵头的媳妇很胖,脖子上的赘肉还在不断往出渗油,有着那种从市场上刚买回来的猪肉的那种油光光的感觉。

只是两具尸体的眼睛都是睁开的,老赵头媳妇那微微张开的嘴里,还露出一丝血红的牙齿,夫妻俩的眼神好像都在看江梅,江梅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这一切,王叔都看在了眼里,

“只要你亲手烧了他们,就是有仇他们也不敢来找你……”

王叔那苍老嘶哑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并不那么可怕,还有几分亲切。

江梅使劲的点点头。

在王叔的帮助下,江梅打开了3、4号焚尸炉的门,江梅在王叔的指导下把老王头夫妻都推进了焚尸炉。

江梅这下看清了,所谓焚尸炉,外表是厚厚的不锈钢板,内壁是耐火材料构成,尸体顺着一条轨道滑动到焚尸炉的中心部位,王叔用手指了指焚尸炉的操作面板上的喷油按钮。

江梅按开了控制面板,每天开炉火化要加35升柴油,这个江梅明白,因为焚尸炉要预热,所以在烧第一具遗体时需要的柴油就多些,第二具20升就可以了。

王叔伸出他那满是裂纹的手,把加油量改成了2倍,也就是70升,

“都烧化了吧,别再回来做孽了……

王叔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江梅说话。

两具尸体都进了焚尸炉,都加了两倍的柴油。

江梅同时按下了两个炉子的点火按钮。

江梅虽然害怕到了顶点,但好奇心更重。

江梅想看看这人是怎么变成骨灰的。

江梅把眼睛靠近焚尸炉的观察窗,火已经燃烧起来,整个遗体都浸在火中,柴油产生的黑烟都集中在焚尸炉的顶部,下面的遗体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清晰。

最先烧着的是头发,很快这两具遗体就变成了秃头。

正在江梅还在往炉子里看时,两台炉子同时发出了声音,是男人和女人的叫号声音,还好像是痛苦呻吟的声音。

王叔拉了江梅一把,

“别听了,都这样,每个人走的时候都这样……”

江梅虽然外表镇定,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江梅看着操作面板上的数字:

主炉膛负压:450PA

主炉膛温度:850度

数字还在上升……

炉膛发出的声音渐渐消失,江梅的心平静了许多。

忽然,两具遗体忽然坐了起来,真的,就在燃烧的火中坐了起来。

江梅下意识的用手去开炉门,

“不要命了,现在开炉子会爆炸的,都得死“

“人还活着,人还活着“

江梅喊着,江梅不明白,明明是在火化活人,王叔为什么还那么镇定。

王叔看出了江梅的疑问,

“都这样,十具里会有五六具会在火化时坐起来……唉,就是活了,也得死,进了炉子,还想活着出来“

说话间,王叔的手伸向了焚尸炉的面板,把焚烧时间从90分钟改成了180分钟。

“不用留骨灰了,亲家,你早就应该走了“

被火光照耀得异常明亮的炉膛中,两具尸体都被烧散了架,只有头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只是眼睛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大窟窿,嘴里的牙齿全露了出来,不论原来是什么颜色,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白色。

面板上的温度指示已经到了900度,负压已经到了500PA,燃烧时间也已经到了100多分钟。

炉膛里已经没有什么成块的骨头,

“要是正常火化,烧到这就可以了“

江梅听到王叔在对她说话,点了点头。

自从炉子点着火为止,江梅的嘴就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时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炉子已经熄火。王叔和江梅也要去食堂吃午饭了。

江梅还不忘看一眼,炉膛里除了完整的头顾外,已经没有一块成型的骨头了。

江梅什么也吃不下,一闻到菜中的油味,马上就想到了那往出渗油的尸体,还有被烤得滋滋冒油的“全人“,饭菜中的肉香全变成了烤人肉的香味。

草草的吃了几口,江梅和王叔就回到了焚尸间。

炉子已经降到了180度,王叔起动了吹风程序,

江梅也知道,王叔是想把炉子中的灰尘都吹走,但令江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了。

刚才还完好的两个头骨在风的吹动下瞬间化成了灰,焚尸炉的钢板面上,空空如也。

伴着王叔的自言自语,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江梅想到了“灰飞烟灭“,这也许就是灰飞烟灭吧。

看着老赵头夫妻已经灰飞烟灭,江梅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老赵头让你告诉小微,说再也不会找她们了,一切的恩怨就此了断吧“

王叔认真的对江梅说。

江梅呆立在那里,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已经火化了老赵头怎么还会让好捎口信。

想着想着,江梅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六章

江梅已经听不明白老王那苍老嘶哑的声音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话,只感觉胃中像是有一堆蟑螂在蠕动,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这种感觉让江梅恶心到了极点。

伴着这种无名的恶心,江梅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晚饭也没有吃,就上了床,幸好这天林海在单位值班,才没有被细心的丈夫发现。

故事写到这里,笔者也感觉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莫名思绪,我不想编鬼故事给读者看,更不想只是为吓人而吓人,但是我又不得不忠于江梅的日记,下面就让我全篇无修改的引用江梅的日记。

10月15日日记全文如下──

经过一夜的休息,我已经好了很多,那种第一次烧死人的恶心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我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又来到我的工作场所──火化室。

一般情况下,上午很少会有火人尸体的,因为大部分要火化的遗体要在上午举行告别仪式,我由于没有什么事,就到殡仪馆的告别大厅来帮忙,我们单位人少,同事们互相帮助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遗体告别之前,我们的殡仪组的小刘、张姐、秦姨三个就很忙,要是几个告别厅同时进行告别仪式,那就要全馆的同事一起帮忙了。

由于我是女生,又是新来的,不适合搬尸体一类的体力活,我就主动承担了写挽联、摆放花瓶、花圈,还有就是帮忙给死人化化妆,当然,我还不敢亲自给死人化妆,只是给同事们跑跑龙套,打个杂。

这天早上只有一个告别仪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我写好了挽联,又检查了一遍花瓶和花圈的摆放,告别仪式就开始了,随着哀乐声的响起,老人的儿女们都很伤心的一个个走过老人的水晶馆,还有很多是生前小区的邻居和同事。

老人遗容很安祥,听说老人一生有八个儿女,年轻时就没有了老伴,一个人把八个儿女都拉扯成人,上了大学,而老人终生都没有再娶,尽管老人的儿女们也不断的为老人撮合。

听说老人脾气相当的好,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一生从不争名逐利,更是向来不打骂儿女。老人走的很安祥,晚饭洗漱后,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和她们儿女们一起来给老人送行的还有许多一个小区的邻居和同事。

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年代,一个普通老人的告别仪式能有这么多人来送行,这是我上班以来看到最多的送行队伍。

老人的儿女们一直说老人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趴在水晶馆上不肯起来,直至医生赶到,检查确认后这才把遗体推进火化室。

我真的很能理解家属们的心情,失去了这样好的一个老人,我相信她们是从心底发出的悲痛。

我突然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死后能有这么多人送行,能有这么多人为我伤心,那就好了。

我带着一万分的尊敬火化了老人的遗体,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工作不是令人反感的火化工,而是守在天堂门口的天使。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我们都在整理一天的工作记录,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业务(就是处理尸体,说业务,不是好听一点嘛)了,正在这时,秦姨喊了一声,

“有人来了,小江,老王,快去帮忙”

在殡仪馆工作,见惯了死人,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脸上沾满了血,身上也到处是血迹,一看就知道是死于车祸。

原来,今天下午二点多,女孩坐在一辆轿车里,车在高速行使时爆了胎,轿车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在司机踩刹车时的时候,才发现刹车油管破裂……就这样,司机生命垂危在医院抢救,女孩当场死亡。听说女孩坐的轿车还是进口的名牌轿车(就不说这个轿车的品牌了,省得人家告我),交警勘察现场后得出结论,车辆轮胎及刹车问题是主因,导致这一结果的是车辆超速。

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告诫那些飚车的朋友们一句,不要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其实,生命的脆弱完全不是你能把握住的,遵守交通规则不是一句说给小学生的口号,等到我们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今天,我才真正接触了如何给尸体清洗,换衣服,化妆,不过由于是第一次,我的任务就是看住停尸间的大门,以防有冒失的家属闯进来,这是不能让家属看到的,毕竟也是行业机密嘛。秦姨告诉我,如果有家属进来,就有多凶就多凶的把他给我吼出去。

我站在门口,眼睛不住的往里瞟,好奇嘛!就因为我的好奇,脸上带着的不合时宜的微笑,受了不止一次的白眼。

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好奇。

秦姨、刘姐、还有几个男生都来帮忙,在我们这个单位,协作精神体现得非常好。

两个男生把女孩身上的血衣一件件脱下来,脱不掉的就用剪刀剪开,我这才明白,停尸床上的那把大号剪刀的用途,听着那嚓嚓的声音,我小声嘟囔着,

“当是杀猪呀,这么用力……”

正从我身边路过的史馆长狠狠的白眼了我,我吓得吐了吐舌头,不再敢说话。

转眼,这个女孩已经被脱得一丝不挂,唉,强烈的悲哀,这个如花年纪的姑娘,被一群不相干的男女脱的精光,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女孩的尸体头部向着门外,我正好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好象正在看着我,很空洞,很茫然,也许这就叫死不瞑目吧。但我并没有恐惧感,毕竟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是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秦姨的胆子真的很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她提着那个女孩的脚,一个男同事用水管往女孩身上喷水,血真的是太多了,水已经流到了我的脚下,我距离女孩有两米远,我的脚下都已经积了不少的红色液体,我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移动了一点。

水顺着女孩的身体向头部流动,头发上的水珠在不断的往下滴,由于有人提着女孩的脚,女孩的头部已经垂在了停尸床的下面,一头可以说得上是油亮的秀发已经垂到了地面。

也许女孩不会想到,她的最后一次洗澡是在这种方式下进行的,让一群不相干的男女用水管子冲洗着,我的身上都感觉到了那自来水的冰冷,虽然我穿着厚厚的外套。

给死人脱衣服不容易,但给死人穿衣服就更难,连我都被秦姨叫去帮忙,我和刘姐的任务是拿家属刚刚送来的衣服给姑娘穿上,剩下几个人就是半抬起尸体,配合我们穿衣。

应该说,这种咖啡色的弹力裤是很好穿的,但是那是给活人,给尸体,那就是令一种难度了。也许是发生了尸僵吧,再加上我的手不太好用,内衣,裤子,上衣整整用了我们四个人一个多小时才算穿完。

给女孩打完粉扑,腮红,口红,等一系列化妆后,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有了血色,好象已经安祥的睡着了,只是我手接触的地方,我感觉到的是那侵入骨髓的冰冷。我轻轻的把女孩的眼睛抚合上,让这个生命安息吧。

我们清理完地面的血迹,女孩的父母和男友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女孩的父母都是很有身份和修养的人,就在这种极度悲伤的时刻,还不忘感谢我们为他的女儿整理遗容。这让我想起一些家属,只要我们殡仪馆有一点错,就会大打出手,有一次,因为放错了音乐,史馆长给家属跪了十分钟,直至警察来到调解。

女孩的父亲一边注视女儿,一边小声自责: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你买的这辆进口车,怎么会害了你呢”

女孩的男友伏在女孩身上,久久不愿起来,后来我们知道,送女孩回家时,男友临时有事,就找了一个朋友送女孩回家,这个朋友的驾照才下来三天,而且还喝了酒!!!

在这里,还是忍不住提醒读者朋友们一句,假如你是司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驾使,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你的朋友和家人;如果你是一个乘客,你有责任选择安全的交通方式,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忙完这些事情,到我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楼道里灯光昏暗,我总是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就是那个女孩,那双空洞的眼睛,那冰冷的身体……我家住在五楼,今天,五楼变得好高好高──

还好,自己敢确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不过心还是非常的紧张,不时的回头看那双空洞的眼睛,惨白的脸……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七章

笔者非常鄙视编鬼故事吓人的作者,同时,也鄙视自己以前坐在家里编故事的强大自信心,以为自己的想象很附和实际,但是笔者错了。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笔者才知道,真正有生命力的永远是真实的故事。为此,笔者向单位请了长假,深入到江梅工作的殡仪馆。当然,笔者为了得到真实的写作素材,身份只是一个殡仪馆的普通杂工。这个秘密只有江梅知道,因为这个工作就是江梅介绍的。

10月16日日记全文如下:

等我上了楼,小豆包(我对丈夫林海的爱称,林海叫我小妮子,林海的脸鼓鼓的,还是油性皮肤,摸起来粘粘的)已经在卧室里等我了,看见我回来,就询问我单位会餐怎么这么晚(我在5点时给林海打电话,说单位会餐,当然是假话,总不能说是给死人化妆,穿衣服吧,那是会把这个书呆子吓坏的),我吱吱唔唔的编了个理由,这个书呆子也没有多想。

我冲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当温水冲到我身上时,我忽然想起了我们给那个姑娘用水管子冲洗时的场景,我的身上突然感到一陈冰冷,我胡乱了冲了几下,就上了床,小豆包还以为我有了嘿咻一番的兴致,早就脱光了在床上等我。

看着小豆包高涨的兴致,我真的不好拒绝,小豆包在我身上上下反复着,我的脑袋里却不断出现姑娘的那张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睛。小豆包以为自己前戏做的还不够,不断的对我的敏感部位挑逗着,还真的别说,他不愧是医生,每次前戏做的都很到位。要是往日,我们俩早已经都是全身大汗。

我真为那个姑娘不值,正是如花的年岁,就车祸离开了人世,还没有品尝做女人的滋味,就让一群不相干的男女脱光衣服用自来水管子冲来冲去……

想到这里,我想人真的应该很珍惜每一天的生活,每一天的生活都是这个大自然神奇的恩赐,我们没有理由不享受这生活的快乐……

小豆包看我突然很配合,还以为是我的高潮来了,不过这次他对了,确实如此……

高潮过去,就是难以抵挡的睡意……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小豆包还在熟睡,今天他串休,我没有吵醒他,就上班了。我每天都会化个淡妆。不过今天,我刚拿起口红就放下了,不为别的,一摸自己的脸,就想到了昨天给死人化妆(我不是胆子小,而是有点心理障碍,毕竟刚给死人化妆就给自己弄,心理总有一点别扭)。

到了单位才听说,女孩要等两天才火化,因为有远方的亲属到来,需要时间。

这一上午,都没有人来,我们这个单位,没有人来是最好的,毕竟来了就不是什么好事,除了死人还是死人。我们几个女生把椅子拉到大院里,坐在椅子上懒懒的晒太阳,中秋的时节阳光照在身上还是蛮舒服的。在这个时候,我是最不愿意有人来打扰的,但还是来了。我能理解,毕竟生老病死不是人能控制的。

这次运尸车没有停在前面的大院,而是向后面的小锅炉房(说是小锅炉房,你千万不要以为是烧开水的地方,那只是一个烧煤的火化炉,没听说过吧,还有烧煤的火化炉,因为烧油的火化尸体要贵一点,都取了什么“羽化厅、西游厅”什么的好听的名字,只有这个最便宜的,没有人给取名字,我们就叫锅炉房。因为便宜,不少人选择这个火化炉,所以生意还不错),后面还跟了几辆警车。我们几个都跟着跑了过去,听秦姨说可能又要有大案子了。

果然,运尸车上抬下一个大的白色不透明塑料袋,据说,公安局法医用的都是这种袋子,后来我知道,一有这种袋子一定是凶杀案。这种抬尸体的活一般警察是不会做的,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后来知道,那就是法医)比警察还牛B,一直到那个什么警察队长满脸陪笑的给点上一支烟,把工具箱送上去才动手。

说是工具箱,其实和木匠的差不多,我竟然看到了砍刀和一把很长的电锯……好恐怖,这也叫法医,就用这个解剖死人,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法医解剖尸体,都是在手术室中,简直是胡扯,在我面前的就是像小时候过年杀猪时的场景。

那个白大褂(有同事说那是医学院的教授,要不然那么牛B)打开尸体的袋子,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我竟然傻傻的说出了声音:

“噫,这么年轻“

没有人附和我,却被站在一边的两个警察叔叔很是白眼一下。

我不敢再作声,后来我知道,同事们知道是解剖一个女人才让我去,要是解剖男人,一定是不会让我去的。

听人们小声议论,我才知道这个姑娘在和一个大官的儿子(现在都时兴叫官二代)搞对象,才两天,就要和姑娘开房,可能是工人出身的姑娘没见过这个阵势,没把这个官二代伺候明白,就把这个姑娘的头向墙上撞,白色的脑浆都流了出来,这个官二代还真是变态,杀人后没有立即跑掉,还奸了尸──

强烈鄙视这个变态狂,什么官二代,就是个畜生。在这里,还是要嘱咐一下我们善良的普通女人,可不要交友不慎呀,别是白马王子没有找到,找到一个变态狂。

那个官二代的爸爸是我们这个城市中特有权力的大官,不时的在电视上出现,一个和蔼的长者形象,唉,不多说了,这年头,说多了会有事上身的,说不定那天就因为这张嘴让你人间蒸发了也说不定。

从这天开始,我一看见那个官二代的爸爸在电视上讲话,我就十分的倒胃口。看来这个解剖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那个法医把死者从下巴处切开,一直到小腹下(隐私处,说这个做什么呢,让几个男人切来切去,还让一堆人围观,还有什么隐私可谈,爆悲哀),取了内脏要回去化验,接下来就是缝合,我以为到这就结束了吧,更汗的还在后面,另一个法医用锯锯开了死者的脑袋,锯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到后来,还是用类似斧子的工具砍开(后来知道这是个实习生,是那个教授的得意门生),取了脑组织的样本。

真不知道如果这个姑娘如果真的泉下有灵,会有什么感想。

解剖的过程很快就结束了,这两个法医跑的比兔子还快,没等警察走,就已经开车一溜烟的没了影。

倒霉的只有我们这些小喽啰,在警察叔叔还算客气的“麻烦你们“声中,我们只能是交我们看热闹的学费,打扫解剖室,就是这个还是土质地面的锅炉房杂物间。

由于姑娘死亡时是全祼的,送到这里来时衣服就被警察放进了装尸体的袋子里,我们找到衣服,是一身紧身的咖啡色牛仔服。由于有了昨天给死人穿衣服的经验,今天明显快了很多。

在穿上衣时,我一直看着那从下巴开始的刀口,缝合的针脚太大了,还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唉,什么教授,这也叫对死者的尊重!还有姑娘胸口上、脸上、脖子有不少抓痕,一道道深入肉里,嘴唇被撕裂,私处也已经裂开,这也叫谈恋爱,整个一个变态狂。

强烈劝告女同胞们,这种变态狂,就是有再多的钱我们也绝不嫁给他!!

给死者穿好衣服,就和同事们打扫卫生,地面上由于是土质地面,一定不是第一次解剖尸体,血液已经渗入土层的深处,光光的,现在的新鲜血液已经不能渗入地下,我们只能扫进下水道。

我忽然感觉到同事们好象都在看着我,还在不怀好意的笑。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死者,才知道,我和死者穿的衣服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牌子的咖啡色紧身牛仔服(爆汗,这可是我新买的,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穿过)。

我们正要离开,正好看见两个身影在向门里张望,我们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姑娘的父母。一看就知道是老实本份的工人,惊恐的脸上还在向我们僵硬的笑着,我知道,他们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儿,真的没有必要见个人就以为是天王老子,就要点头陪笑脸,这帮坏蛋就是这样被老百姓惯坏的。

我头一次装了回领导,

“你们可以随意进去,没有必要请求任何人“

看着两位老人苍老的背影,我真的要再多说两句,也许他们的女儿就是想找一个好的对象,让老人过上好的日子,但是,天下的儿女可曾知道,世界上最好的日子就是平安的陪着家人过好每一天,别让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悲剧重演。

自从到殡仪馆上班以来,我都发现我说话有哲理性了(别骂我自吹自擂哟)。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主动给父母打电话报个平安,从来都是妈妈的挂念声。这天下班,我破天荒的拔通了妈妈的手机:

“妈妈,今天我和林海回家吃饭……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八章

笔者已经是一个闲人,为什么说是闲人呢,你说不用写作直接引用日记的内容算不算是闲人呢(严重声明,可不是我懒哟,每天给编辑码个上万字是家常便饭,但是面对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我就没有勇气对日记进行文学加工,这就是出水芙蓉的朴素美过浓妆艳抹的原因吧),就不发感慨了,我可不想挨板砖!!切入正题──

10月17日日记全文如下:

也许是白天太紧张,晚上我睡得很香,睡梦中还是开遗体告别仪式时的场景(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梦到不是一次两次了,遗体告别时我的任务就是坐在电脑前播放哀乐),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场面。但是由于过于单调,我又是一个好动又很喜欢音乐的人,所以常常不由自主哼起音响中的哀乐。因为现场的哀乐声音很大,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经常以此为乐,不久,我对整个哀乐已经非常熟悉了。

睡梦中我感到有人在推我,我还以为我在现场又做错了事,被领导白眼。这次我错了,原来是小豆包在推我。一双惊恐的眼睛正看着我,原来,我在睡梦中哼起了歌──没有错,哼的就是哀乐(后来听小豆包说,声音还很大,以至于婆婆上卫生间时都听见了,差点吓个半死,爆窘!!,这天以后,我戴着口罩睡了不少天!)

我后半夜都没敢再睡觉,怕我哼的哀乐吓出人命,第二天,我的眼睛像兔子眼睛一样的红,到了单位,姐妹们都笑我是不是晚上又淘气了,太卖力气了、把眼睛都熬红了,以后可要悠着点,几个男同事还站在不远处坏坏的笑!看着他们那个损样,我就知道这次我让他们结结实实的意淫了一把……

还是张哥(业务车的司机,就是拉死人)年纪大点,有正经的,看我很窘的样子,就说,“小江,小刘,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到医院吧,帮我接下医院的业务”

刘姐很高兴,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去,也不是拉死人。果然,我们是去医院的妇产科取医疗垃圾。也许许多朋友都不知道,这殡仪馆和妇产科有什么关系,如果朋友们留心一下流产或者顺产的医院帐单,你就会发现有一项收费50元到100元不等,名目是殡仪馆的代收费,这就是早产、流产、引产、和死婴、还有顺产儿的胎盘等的火化费用。我们今天正是到医院办这个业务,相对于运那些大人的尸体,这可就算是美差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由于这家医院管理很严格,张哥一个大男人进出妇产科多有不便,每次都会带两个女同事来。强烈赞美:我们女人还真是有很多的优势哦!

张哥在门外等,我和刘姐进去搬死婴,死婴都已经包装好,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塑料袋,有的里面有纸箱,有的软软的,摸起来肉呼呼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就恶心,到现在还见到肉就想吐),感觉上就是个人形!汗,刚来到这个世界又被送进另一个世界,想想真是可悲!有的塑料袋上还有标签,写着父母名字、编号,刘姐告诉我,那是正常生下来的死婴,而那些没有标签的就是引产物。

我和刘姐搬完最后一个塑料袋,刚要上车,一个护士跑出来,叫位了我们,说里面还有一个,让我和刘姐进去取。

我已经是老大的不愿意,没有办法,只有再进去,跟着护士刚到一个产房的外间,从里间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双手提着一个死婴,护士正在配合着往塑料袋里装,医生的双手戴着手套,手套上在往下滴着鲜血,这确实惊到了我,我也确实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场面,一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噫,还是个男孩……

说完,我就后悔了,那个医生狠狠的白眼了我,我想转头躲开医生的白眼,后面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一个老太太正在向我怒目而视,比那个白眼医生更可怕(后来,听一个混熟的护士告诉我,那个老太太是这个引产儿的外婆,他的女儿才16岁,而搞大她女儿肚子的是一个比老太太小不了几岁的大款)。

写到这儿,还是要叽歪几句,姐妹们可要注意了,轻易不要未婚就**,就是忍不非要**,也要做好自我保护,要不然肚子出了事男人一甩手,倒霉的总是我们女人!

我和刘姐在一片白眼中灰溜溜的提着死婴回到了车上,张哥正拿着医务科的单据核对着死婴的数量,看我们回来,就关上车门。刘姐还在唏嘘着:

“这次好多,有几十个吧”

“八十六”

张哥回答着,数字在张哥和刘姐的口中只是一串业务移交的数量词,可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八十几个死婴,有一半是引产儿,也就是说,已经有七个月大,由于大人们的过错,就要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人世时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怜、可叹、还是可悲呢?真心的奉劝一下还没有准备好做父母的朋友们,不要轻易就剥夺一个生命生存的权力!这也是我来到殡仪馆工作以后,才感觉到生命是多么可贵。

车到馆里后,张哥就去跑下一个业务,我们几个女工就开始分拣死婴,把死婴和胎盘分开,只有三两个月的死婴和胎盘放在一起,王叔直接火化,把已经成了人型的死婴都从塑料袋中取出来,清洗干净,没有衣服的也要用红布包好,整齐在放成一排。

经过我们的精心清理,一排死婴就像是安祥的睡着了,如果不告诉你,你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医院的育儿室。

我刚要打开最后一个袋子,我记得,就是那个老太太的外孙子。我正要从袋子里掏出死婴,我感觉死婴好像动了一下,我的神经马上高度紧张了起来,还好,没有事。

我壮了壮胆子,把死婴从袋子里掏出来,我突然感到有呼噜呼噜的困难呼吸声音,死婴的小腿还在不停的摆动,两腿中间的小鸡鸡还在流出液体!

我们几个同时跑出了停尸间,个个的脸色和白纸没有什么两样,要知道,我们可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不过死婴复活还真的是头一回。

史馆长也来了,还有所有部门的同事。大家一致确认孩子是活的,呼噜声音是因为孩子的嘴里有一团纱布,上面还沾着紫色的消毒水,一看就知道是医生放进孩子的嘴里的。我们取出纱布,孩子恢复了正常的哭声,和健康的婴儿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显得稍小了一些,可能是有点不足月吧。

最后,史馆长决定,把这个婴儿送回医院,这个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和刘姐身上,只不过这次去坐的不是运尸车,而是史馆长的专车,我们单位唯一的一辆轿车。

一路上,我和刘姐还在逗小家伙笑,小家伙很爱笑,刘姐还说,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到了医院,我还以为医生一定对我们十分感谢,就是不感谢也一定非常客气,没有想到,我和刘姐看到的是医生们僵硬的表情,就像我们欠他们的钱是的。问他们孩子放在哪,也是不爱搭理,我就奇怪了,她们到底是医生,还是一群冷血动物!

最后,一个护士气囔囔的接过孩子,放在走廊的椅子上,还小声的嘟囔着:

“好好烧你们的死人算了,多管闲事”

我一听,火就上来了,上去就要和她理论,保安过来把我这个要在医院闹事的家伙请了出去!

一个知道内情的护工告诉我和刘姐,这是个已经八个月大的婴儿,在女孩母亲的坚持下引了产,可能是当时用的药够剂量,还是孩子太大,引产出来并没有死亡(大月份的引产前先通过阴道给胎儿注射毒素,目的就是毒死胎儿,如果生下来是活的,就不好办了,反正家属是不会要的),医生就把一团消毒用的纱布塞进了婴儿的嘴里,目的是让婴儿窒息死亡!!要是我们晚上来取,取到的一定是死婴!我和刘姐这个时候把孩子给医院送回去,医院怎么会有好脸色。老护工还不忘记开导我们俩,这样的事情在医院不算个事……(真个的是屁话,真怀疑这些个医生是不是吃人饭长大的)。

听完护工的话,真想把那个医生扁一顿,真他娘的没有人性,居然往婴儿嘴里塞纱布想憋死孩子,幸亏孩子命大。

大家这一天都在议论这个命大的孩子,一晃到了下班时间,张哥又拉回一个死婴,就是那个复活的孩子,不过这次真的是死了,脸上有明显的窒息的青紫色!(爆悲哀,一看看就知道是让****捂死的,这回医生不会有事了,终于弄死了这个孩子)

老于事故的史馆长可能是看出了什么,就告诉我们,这个孩子不能火化,放在水晶棺材里冷冻,要是火化了殡仪馆就说不清了。

后来,事情果然闹大了,一拔拔的记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医院、殡仪馆到处采访。史馆长给我们开了紧急会议,传达了上级精神,一律不得私自接受采访,此事由医院处理。记者要看遗体就随他们看。

医院就像是一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无论记者怎么追问,就是坚持送来时就是死婴,而我们看到的复活只是一种不专业的错误判断!!(真的能汗死,我们殡仪馆几十号人竟然都不认识死人和活人,这个医院真的很强大!!,赞一个,我呸)

我始终也没有敢提那个医院的名字,真的怕他们告我,我一个小女子更是惹起医院这个大死猪!(半年多过去了,史馆长也没敢火化那个死婴)

真的想提醒各位亲们一句,不是所有穿着白大褂的都是天使。

唉,不往下写了,下了班还要去这家医院给爸爸取药,一入秋,爸爸的老风湿又范了。我在这家医院大门前徘徊了很久,也没有能鼓起勇气走进医院的大门……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九章

也许人生下来都一样,而死亡的方式却多种多样。而在这多种多样死亡方式里,最让人痛心的怕是执行死刑了,我在江梅的日记中看到了多篇这样的日记。以一个殡仪馆女工的视角,审视生命在被强制剥夺时的无奈,虽然那些死刑犯都是罪无可恕的恶人。但是剥夺生命也许并不是唯一彰显公正的方式。不多说了,说多了读者不烦死才怪,言归正传──一个殡仪馆女工江梅的日记(下面的日记内容可能有点血腥,如果您感觉不适,请随时中止)。

10月18日日记全文如下:

我早上刚到单位,我们单位的小广播秦姨(无论有什么事,她总是先知道)就向我说:

“听说没有,一会儿枪毙犯人”

我在殡仪馆上了一个多月的班,我才知道,我们这不仅仅是殡仪馆,还是我们这个市的刑场所在地。所谓的刑场,就是我们锅炉房的后院(就是前面我讲的那个最便宜的、烧煤的火化炉,经常解剖死人的地方),经常都是不去后院,那里面太多的杂草,根本没有地方下脚,处决犯人就在解剖死人的杂物间。

想想我昨天还在杂物间里打扫卫生,不信有冤魂存在的我,还是有点HOLD不住了,连续几天走夜路都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影子在跟着我!

听同事们说,我们市的刑场以前不在这儿。那时候枪毙犯人在农村临时找个地方就可以,现在老百姓都聪明了,怕招上晦气,再加上地皮也金贵。这个到哪都没有人欢迎的刑场最终花落殡仪馆。史馆长也非常大度的把那个最破烂、荒凉的锅炉房后院让给了刑场。不过这家单位也不挑拣,就在殡仪馆的后院落地生根了。据行内的同人说,国内很多城市都是这么做的。真是汗死,刑场也搞一条龙服务!

八点多,警车陆续都开进了殡仪馆,有法院的,检察院的,还有公安,反正我也分不清,都是穿着制服的,有的还端着枪。看着我吓得有点发抖,刘姐神秘的告诉我,那些个端着枪的只是吓唬人,枪里没有子弹,真正的行刑手才有子弹,不过也不多,都是两颗。一颗是行刑时用,另一颗是怕犯人不死,补枪用的。听了刘姐的解释,我没有轻松,反倒是更紧张了。

现在行刑不像以前,都是公审、游行,老百姓可以随便看,现在是不准许外人参观的。当然,我们殡仪馆的人不是外人。当我们是外人,那枪毙完犯人谁给你收尸,清理现场,所以我有幸近距离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唉,这也许也能叫近水楼台吧!

今天从车上押下来的是三个人,一个老头,好像有五十多岁,还有两个年轻人,都是三十不到的小伙子,白净的面皮,有一个还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坏人,我还蛮同情他的。

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原来,这三个人都是毒贩子加人贩子,从国内把妇女儿童拐出去,再从国外把毒品运进来,妇女就卖给红灯区,还做雏妓生意***(强烈鄙视)。这是一家三口人,老头是爸爸,两个年轻人一个他的儿子,那个戴眼镜的是侄子!听警察说,这三个家伙一年向国外红灯区送几十人,都是些未成年的女孩子,大多数还在上中学,都是以介绍工作发财为由骗出去再卖掉,在那个国家,做这种皮肉生意合法化,根本就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听一个老警和秦姨说,有一个在国外有关系的家属偶然发现了自己被拐的女儿,就把自己的女儿花钱赎了回来。惨不忍睹,女儿让人破断了上肢,在旅游区的铁笼子里展览了一年多,还取个名字叫什么“维纳斯”!有很多旅行社也是犯贱,就是这样一个国度,还宣传得天花乱坠,什么五是游、七日游……(我以前也有去的愿望,不过自此以后,再也提不起兴趣)

别嫌我烦,还是要提醒姐妹们几句,不要相信骗子们发大财的谎话,掉进了火坑里就算是法律为我们申张了正义又能如何,小心哟,有无数的坏人在打着我们身体的坏主意。这帮断子绝孙的狗杂种,枪毙了他们都不解气!

我距离这三个死刑犯并不算远,也就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我看到一个警察在往老头的衣服口袋里塞东西(后来刘姐告诉我说哪是验明正身的通知书,要不要都要带走,装在死刑犯的口袋里,爆强,临死还发给个通行证,上面写着所犯的罪行,到了地府阎罗王省事不用审问了)。

别看这些个坏人平时很嚣张,现在都已经吓得面如死灰。也许是听说今天他们是枪毙,而不是注射死刑(注射死刑在前两年是实验,还没有大规模推广开来),这三个家伙都已经站不住了,都是两个法警架着,要不然都会瘫在地上。

他们的裤角都扎起来,这个你问我,我最清楚原因了。这帮坏蛋平时凶神恶煞,这个时候不但能吓尿裤子,而且连大便都能吓出来。就算是不吓出来,人死后肛门、膀胱的肌肉都会松弛,也会产生排空现象。这就是遗体一定要清洗再火化的原因,总不能让逝者带着大便小便火化吧!人有两次的澡必须是别人给洗,就是你再有本事,也不例外。一是刚出生,还有就是火化前。这也就是每一个殡仪馆的用水量惊人的大的原因之一,只不过,无论什么季节,我们都是用冷水,死人是不知道凉的。

真正行刑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三声音清脆的枪响,三个人都已经倒在地面上。这时,三个白在褂走了上去,我看很很清楚,他们手里都拿了一个像铁丝一样的东西,在死人的后脑(子弹从后脑进去,如果不意外,会从死刑犯嘴中射出来,这就是让死刑犯张开嘴的原因,目的是不毁容!专业吧,我也炫一个,不过我也是听秦姨说的)不断的搅动着,后来清理尸体时知道,原来是法医在检查犯人死了没有,就是没有死,用铁丝在枪眼里搅动脑浆,也得搅死!!

人啊,可是不要犯罪,也许犯罪来钱很快,一但出事,后果很悲惨(严重声明,这些个坏人是不值得我们为他们怜惜的,但如果能够警示后人,还是有一点社会的教育意义,谁让他们剥夺善良的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呢,活该这个下场)。

确认犯人已经死亡后,警戒线解除了。我刚才还奇怪,医院的车为什么还等在门口(后来知道,不是医院,而是医学院的车,都一样的装束,根本分不出是医院还是医学院),那几个刚才还很书生气的医生(后来知道是医学院的学生。汗,居然还有一个还是像我一样大的女生)飞快的冲了上去。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见到了久违的肉,抬着三具尸体就进了等在锅炉房门口的面包车。还没有等警察走完,就已经一溜烟的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在法院的工作人员和史馆长办理交接手续时,我们才发现,医学院多拉了一具尸体,那个老头根本没有捐器官和遗体。也就是说,那两个年轻人医学院可以拉走,这个老头是要移交给殡仪馆的。遗体器官捐献现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是在生前就已经和红十字会签署好了文件,如果出了错就是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犯人的器官也是不允许随便动的。这让我想起很多论坛上乱说的器官捐献、偷摘器官,都是胡扯,如果真的有,是要出大乱子的,现在每一个人饭碗都不容易,谁会为了这点事而把工作丢了呢。

史馆长马上让张哥、我、还有刘姐开车去追。等我们赶到医学院的实验楼,发现只有一具遗体扔在楼门口的水泥地面上,另两具已经送进了实验室(听说是摘除器官,要不跑的比兔子还快,两个小时内不摘除,器官就会失去活性,没有价值了)。

门口老头的遗体就裸露着,我清楚的看见后脑的枪眼中还在往外沽沽的流着红白相间的液体,那是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医学院就是不一样,要是在别处,这么一个死人在地上躺着,总会有人注意,但是不时有人进出实验楼,没有人惊奇,就连年轻的MM都出奇的淡定,边走边谈笑着,好象这个尸体并不存在。

我们正要把老头的尸体抬回到运尸车时,从楼里出来一个教授模样的中年男人,向我们陪着笑脸,直说对不起:

“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愿意捐遗体了,我们医学院的教学经常没有尸体供学生们解剖,以前死刑犯只要没有人收尸体我们就运回来,现在,死刑犯的尸体只要不捐,我们就得不到了,只有抢了……“

我们也很为难,有规定的,我们也不能违反。教授很理解我们,看着教授那注视尸体恋恋不舍的表情,我们真的是很无奈。

那两个年轻人的尸体也仅仅是捐器官,二个小时后,我们拉着三具尸体回到了殡仪馆。我看了一眼遗体移交的清单,从医学院返回的清单上,我只看到了模糊的器官摘除,下面细则一栏里只有“肾、角膜等“的字样。后来我听家属说,好像只是捐献了肾和角膜,而在清理遗体时,发现了多个刀口,其实,不用说,也能明白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唉,让这些坏人为自己多赎点罪吧!

我以前经常看网上的贴子,里面有很多讨论如何枪毙犯人的。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你写作水平再高,你编造出来的故事也永远不及现实那么生动,这就是写作一定要以生活为背景的原因吧。想起那些无聊吓人的贴子,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无病呻吟!你自己无病呻吟也就算了,还误导别人就不对了。

不多写了,如

第九章

也许人生下来都一样,而死亡的方式却多种多样。而在这多种多样死亡方式里,最让人痛心的怕是执行死刑了,我在江梅的日记中看到了多篇这样的日记。以一个殡仪馆女工的视角,审视生命在被强制剥夺时的无奈,虽然那些死刑犯都是罪无可恕的恶人。但是剥夺生命也许并不是唯一彰显公正的方式。不多说了,说多了读者不烦死才怪,言归正传──一个殡仪馆女工江梅的日记(下面的日记内容可能有点血腥,如果您感觉不适,请随时中止)。

10月18日日记全文如下:

我早上刚到单位,我们单位的小广播秦姨(无论有什么事,她总是先知道)就向我说:

“听说没有,一会儿枪毙犯人”

我在殡仪馆上了一个多月的班,我才知道,我们这不仅仅是殡仪馆,还是我们这个市的刑场所在地。所谓的刑场,就是我们锅炉房的后院(就是前面我讲的那个最便宜的、烧煤的火化炉,经常解剖死人的地方),经常都是不去后院,那里面太多的杂草,根本没有地方下脚,处决犯人就在解剖死人的杂物间。

想想我昨天还在杂物间里打扫卫生,不信有冤魂存在的我,还是有点HOLD不住了,连续几天走夜路都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影子在跟着我!

听同事们说,我们市的刑场以前不在这儿。那时候枪毙犯人在农村临时找个地方就可以,现在老百姓都聪明了,怕招上晦气,再加上地皮也金贵。这个到哪都没有人欢迎的刑场最终花落殡仪馆。史馆长也非常大度的把那个最破烂、荒凉的锅炉房后院让给了刑场。不过这家单位也不挑拣,就在殡仪馆的后院落地生根了。据行内的同人说,国内很多城市都是这么做的。真是汗死,刑场也搞一条龙服务!

八点多,警车陆续都开进了殡仪馆,有法院的,检察院的,还有公安,反正我也分不清,都是穿着制服的,有的还端着枪。看着我吓得有点发抖,刘姐神秘的告诉我,那些个端着枪的只是吓唬人,枪里没有子弹,真正的行刑手才有子弹,不过也不多,都是两颗。一颗是行刑时用,另一颗是怕犯人不死,补枪用的。听了刘姐的解释,我没有轻松,反倒是更紧张了。

现在行刑不像以前,都是公审、游行,老百姓可以随便看,现在是不准许外人参观的。当然,我们殡仪馆的人不是外人。当我们是外人,那枪毙完犯人谁给你收尸,清理现场,所以我有幸近距离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唉,这也许也能叫近水楼台吧!

今天从车上押下来的是三个人,一个老头,好像有五十多岁,还有两个年轻人,都是三十不到的小伙子,白净的面皮,有一个还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坏人,我还蛮同情他的。

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原来,这三个人都是毒贩子加人贩子,从国内把妇女儿童拐出去,再从国外把毒品运进来,妇女就卖给红灯区,还做雏妓生意***(强烈鄙视)。这是一家三口人,老头是爸爸,两个年轻人一个他的儿子,那个戴眼镜的是侄子!听警察说,这三个家伙一年向国外红灯区送几十人,都是些未成年的女孩子,大多数还在上中学,都是以介绍工作发财为由骗出去再卖掉,在那个国家,做这种皮肉生意合法化,根本就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听一个老警和秦姨说,有一个在国外有关系的家属偶然发现了自己被拐的女儿,就把自己的女儿花钱赎了回来。惨不忍睹,女儿让人破断了上肢,在旅游区的铁笼子里展览了一年多,还取个名字叫什么“维纳斯”!有很多旅行社也是犯贱,就是这样一个国度,还宣传得天花乱坠,什么五是游、七日游……(我以前也有去的愿望,不过自此以后,再也提不起兴趣)

别嫌我烦,还是要提醒姐妹们几句,不要相信骗子们发大财的谎话,掉进了火坑里就算是法律为我们申张了正义又能如何,小心哟,有无数的坏人在打着我们身体的坏主意。这帮断子绝孙的狗杂种,枪毙了他们都不解气!

我距离这三个死刑犯并不算远,也就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我看到一个警察在往老头的衣服口袋里塞东西(后来刘姐告诉我说哪是验明正身的通知书,要不要都要带走,装在死刑犯的口袋里,爆强,临死还发给个通行证,上面写着所犯的罪行,到了地府阎罗王省事不用审问了)。

别看这些个坏人平时很嚣张,现在都已经吓得面如死灰。也许是听说今天他们是枪毙,而不是注射死刑(注射死刑在前两年是实验,还没有大规模推广开来),这三个家伙都已经站不住了,都是两个法警架着,要不然都会瘫在地上。

他们的裤角都扎起来,这个你问我,我最清楚原因了。这帮坏蛋平时凶神恶煞,这个时候不但能吓尿裤子,而且连大便都能吓出来。就算是不吓出来,人死后肛门、膀胱的肌肉都会松弛,也会产生排空现象。这就是遗体一定要清洗再火化的原因,总不能让逝者带着大便小便火化吧!人有两次的澡必须是别人给洗,就是你再有本事,也不例外。一是刚出生,还有就是火化前。这也就是每一个殡仪馆的用水量惊人的大的原因之一,只不过,无论什么季节,我们都是用冷水,死人是不知道凉的。

真正行刑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三声音清脆的枪响,三个人都已经倒在地面上。这时,三个白在褂走了上去,我看很很清楚,他们手里都拿了一个像铁丝一样的东西,在死人的后脑(子弹从后脑进去,如果不意外,会从死刑犯嘴中射出来,这就是让死刑犯张开嘴的原因,目的是不毁容!专业吧,我也炫一个,不过我也是听秦姨说的)不断的搅动着,后来清理尸体时知道,原来是法医在检查犯人死了没有,就是没有死,用铁丝在枪眼里搅动脑浆,也得搅死!!

人啊,可是不要犯罪,也许犯罪来钱很快,一但出事,后果很悲惨(严重声明,这些个坏人是不值得我们为他们怜惜的,但如果能够警示后人,还是有一点社会的教育意义,谁让他们剥夺善良的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呢,活该这个下场)。

确认犯人已经死亡后,警戒线解除了。我刚才还奇怪,医院的车为什么还等在门口(后来知道,不是医院,而是医学院的车,都一样的装束,根本分不出是医院还是医学院),那几个刚才还很书生气的医生(后来知道是医学院的学生。汗,居然还有一个还是像我一样大的女生)飞快的冲了上去。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见到了久违的肉,抬着三具尸体就进了等在锅炉房门口的面包车。还没有等警察走完,就已经一溜烟的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在法院的工作人员和史馆长办理交接手续时,我们才发现,医学院多拉了一具尸体,那个老头根本没有捐器官和遗体。也就是说,那两个年轻人医学院可以拉走,这个老头是要移交给殡仪馆的。遗体器官捐献现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是在生前就已经和红十字会签署好了文件,如果出了错就是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犯人的器官也是不允许随便动的。这让我想起很多论坛上乱说的器官捐献、偷摘器官,都是胡扯,如果真的有,是要出大乱子的,现在每一个人饭碗都不容易,谁会为了这点事而把工作丢了呢。

史馆长马上让张哥、我、还有刘姐开车去追。等我们赶到医学院的实验楼,发现只有一具遗体扔在楼门口的水泥地面上,另两具已经送进了实验室(听说是摘除器官,要不跑的比兔子还快,两个小时内不摘除,器官就会失去活性,没有价值了)。

门口老头的遗体就裸露着,我清楚的看见后脑的枪眼中还在往外沽沽的流着红白相间的液体,那是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医学院就是不一样,要是在别处,这么一个死人在地上躺着,总会有人注意,但是不时有人进出实验楼,没有人惊奇,就连年轻的MM都出奇的淡定,边走边谈笑着,好象这个尸体并不存在。

我们正要把老头的尸体抬回到运尸车时,从楼里出来一个教授模样的中年男人,向我们陪着笑脸,直说对不起:

“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愿意捐遗体了,我们医学院的教学经常没有尸体供学生们解剖,以前死刑犯只要没有人收尸体我们就运回来,现在,死刑犯的尸体只要不捐,我们就得不到了,只有抢了……“

我们也很为难,有规定的,我们也不能违反。教授很理解我们,看着教授那注视尸体恋恋不舍的表情,我们真的是很无奈。

那两个年轻人的尸体也仅仅是捐器官,二个小时后,我们拉着三具尸体回到了殡仪馆。我看了一眼遗体移交的清单,从医学院返回的清单上,我只看到了模糊的器官摘除,下面细则一栏里只有“肾、角膜等“的字样。后来我听家属说,好像只是捐献了肾和角膜,而在清理遗体时,发现了多个刀口,其实,不用说,也能明白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唉,让这些坏人为自己多赎点罪吧!

我以前经常看网上的贴子,里面有很多讨论如何枪毙犯人的。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你写作水平再高,你编造出来的故事也永远不及现实那么生动,这就是写作一定要以生活为背景的原因吧。想起那些无聊吓人的贴子,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无病呻吟!你自己无病呻吟也就算了,还误导别人就不对了。

不多写了,如果你感觉上面的场面血腥,吓到了你,你就给我两个板砖出出气,不过轻点哦,打坏了我,还怎么给你写小说!!果你感觉上面的场面血腥,吓到了你,你就给我两个板砖出出气,不过轻点哦,打坏了我,还怎么给你写小说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章

作为一个作家,最应该有的品质,是具备一个职业道德的底线。知道什么应该写,什么不应该写,我做为一个有着十年经历的职业撰稿人,我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首先,我声明,我不是想利用读者猎奇的心理来博取眼球、哗众取宠。只是我为江梅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中中的情节而深深撼动,人性的与非人性的情感永远都是交织在一起的孪生兄弟!!哦,别扁我,马上书归正传。

10月19日日记全篇内容如下:

早上刚到单位,大家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伸长脖子(好奇嘛!)、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许有人问我,你怎么不直接问问同事,嚓,我可不想总因为我这张冒失的嘴再受白眼)。

原来是我们馆里的一个临时工,也是唯一的一个临时工老潘头死了。昨天晚上,老潘头今年第一次生炉子取暖,可能是气压低吧,就煤气中毒了,等早上同事来后报警,120医生赶到,老潘头的尸体早已经冰凉僵硬了。

说起这个老潘头,听同事说过,无儿无女无老婆,更无父母亲人、无姓名,说话还有点结巴,让人听不大清楚。为什么说无姓名呢,因为老潘头是殡仪馆建馆之初,没有人愿意做背尸体的活,逼得史馆长实在没有办法,就亲自从大街上找了这么一个流浪汉(自称姓潘,别的自己什么也说不清楚),直到现在也没有身份证,就住在单位后面的锅炉房里(前面提到过的解剖死人和枪毙犯人的刑场),日常工作就是维护那个还在烧煤的土火化炉。

现在工作是多么难找,职场的兄弟姐妹们比我更清楚。就连背尸工都成了香饽饽,不少大学生都抢着干(强烈理解,毕竟生存第一嘛),但史馆长这人特念旧,同时也是不想落下个卸磨杀驴的恶名吧,就把这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老潘头留了下来。

说是老潘头,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只是天天胡子拉喳的,也没有个女人照应,就显得格外的老。秦姨以前总开老潘头玩笑,说是要给他介绍个对像,还绘声绘色地描述女方有多好看,屁*股有多大,胸*部有多丰满。说得老潘头眼睛直直的,有时嘴角还流出长长的口水。

谁都能听出这是一个恶俗的玩笑,而每次老潘头总当真,不断的的给我们几个女同事买着就连他自己从来都不敢吃、也吃不起的肯德基。长此下来,秦姨她们再也不忍心开这个可怜人的玩笑,只是老潘头还是带着无限的希望,指望着秦姨给他找个有着大大的屁*股、雪白的奶*子的可心女人。老潘头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那些只是几个闲极无聊的老娘们讲的荤段子而已!

每次听到那个含混不清的声音:

“什么&&&什么%%时候娶媳妇……”

“还不让人准备点嫁妆,你猴急什么”

秦姨总是乐呵呵的搪塞着、抢白着老潘头。

老潘头直到死,那个有着大大的屁*股,雪白的奶*子的美女,也没有能准备好嫁妆。不过同事们在清理老潘头遗物时,却发现了老潘头为自己准备娶媳妇穿的,一套高级西装,还有他毕生的积蓄四万三千二百八十六元三角二分(汗,连十多年前的分钱还用布包着,有很多都是过了时的纸币!)。

秦姨可能是有点愧疚,带着哭腔向我们解释着,她真的是想给老潘头介绍自己远房的一个表侄女,身体有点残疾,小儿麻痹后遗症,不还是蛮好看的。女方都答应过来看看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来之前几天,出了车祸走了……

由于老潘头无儿无女,史馆长决定为他举行一个简单的追悼会,地点就在老潘头工作了一生的锅炉房(爆可怜:原来自己的生与死只隔着一层墙壁而已)。

老潘头活着的时候没有女人伺候,但决不会想到,死后会有这么多女人为他清理最后一次卫生。清理的场所就是老潘头住所的隔壁,那个解剖死人和刑场共用的杂物间。

里面还有两具警察刚送来的特尸(什么叫特尸,不知道吧,炫一个,就是那些有严重传染病,包括但不限于性病、鼠疫、黑死病等恶性传染病,什么单位都能拒绝这些人的到来,只有我们殡仪馆,个个照单全收!至于怎么处理特尸,以后的连载中会有详细介绍)。

按照史馆长的意思,就把老潘头为自己准备做新郎时穿的西装给他换上,让他没有遗憾的去吧。我们打开了盖在老潘头身上的白被单。我第一次仔细看了看老潘头,脸色很红润,真的就像一张害羞姑娘的脸色(听秦姨说,一到冬天,煤气中毒的人就特别多,煤气中毒的遗体都是红扑扑的脸,这种中毒和别的毒不一样,身体越是强壮的就中毒越深)。

提醒一下朋友们,注意关好我们家的煤气,还有就是家中洗澡用的燃气热水器!等到出了事就晚了(也许有人嫌我罗唆,但是面对那些比别的季节多出一成的煤气中毒的遗体,我不能不多罗唆几句,也许这会破坏文学作品的可读性,但是如果能为亲们的安全有利,我还是会这样做)。

我正在门口整理水管,好为老潘头清洗遗体。正在给老潘头脱衣服的秦姨和刘姐忽然尖叫一声,像触到了电门一样跑出了大门。秦姨拉着我跑到了消毒室(就是处理特尸前后都要消毒),我们几个全身上下都淋了一身的消毒水,刺激得我眼泪哗哗往下流。

秦姨变得很严肃,命令我们都穿上防护服。我有点幼稚的问:

“犯得上吗,不就是处理老潘头的遗体……”

“想死,还是想活“

从来没有白眼过我的秦姨狠狠的白眼了我。我想一定是出了大事,要不,平时温和的秦姨怎么会如此如临大敌!

我猜的没有错,当我们穿着防护服再次走进去,仔细观察老潘头的遗体时,我发现,老潘头身上,特别是下体,都是一块块溃烂的大疮,下半身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溃烂的组织边缘向外翻着,就像是火山坑,不断往外流着脓水。近距离我虽然戴着口罩,也还是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后来,秦姨告诉我说,那是三期梅毒,传染性很强的,我差点把以前老潘头买给我们的零食全吐出来,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再也不吃别人给的东西。另外,还想对那些在外面找点刺激的哥们说句话,别玩大了,得了这种病,死了都让人笑话,让自己家人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清洗完遗体,给老潘头换上衣服,化过妆,还真的像个新郎官!

老潘头得了梅毒的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单位,馆里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让大家费解的是老潘头从来不进城,出殡仪馆大门的时候都很少。怎么会得上这个只有花街柳巷才有的病。找小姐得的梅毒更无可能,一是老潘头舍不得钱,二是因为老潘头不算编内人员,单位有规定,每天都必须有一个正式工人值班,值班,大白天召*妓不可能,晚上也没有人发现过。

正在事情在议论纷纷中要无解而终时,终于有知情人揭开了谜底。是我的师傅火化工老王的媳妇,老王嘴严,本来是不想说的,看到后只是告诉了自己的老婆,但是他老婆的嘴可就没有那么严了。

原来,有一次晚班,老王半夜内急,出去方便时,隐约听到后院锅炉房有动静。老王怕是野狗损伤到遗体(这个杂物间到现在也没有大门),就走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老潘头正在黑暗中费力的把一具尸体住自己的宿舍扛去,好奇心驱使老王蹲在老潘头的窗前听个究竟……

老潘头背的是一具在夜总会被杀的小姐(现在都实兴叫性工作者),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我多说吧,老潘头和女*尸发生了*关系。后来,老王又多次发现老潘头把女尸背回自己的宿舍……

前面说过,这里存放的是“特尸“,多次**女尸的老潘头得上这个病也不奇怪。

人就是这么怪,不知道谜底的时候都挖空心思地想知道,一但知道了答案,又开始都缄默了,再也没有人为老潘头鸣不平,再也没有人说,老潘头真可怜,一辈子连女人也没有碰过。

我一遍遍的洗着手,好像自己身上也有那个病毒。秦姨早就恢复了温和的表情,

“没有事,小江,用硫磺皂洗两次就没有事了“

当天下午,史馆长在例会上意味深长的提醒大家,嘴要严一点,别对外人提起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对殡仪馆的名声不好。

这天,我打电话回家告诉小豆包,有同学找我去吃饭,晚一点回去。

其实,一下班我就冲进了浴池,刚脱完衣服走进浴室,就看见我们单位的刘姐,把水龙头水量开到了最大,正在一阵狂洗……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一章

我曾经很有哲理的认为,人出生都是一样的,而死亡却存在着很大的变数。但是,自从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我对生命有了全新的感悟,殡仪馆也不全是冰冷的尸体,也有着人特有的温情。不磨叽了,书入正文。

10月20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上午,没有什么业务(火化死人),我们几个女人就在一起打红十(一种纸牌玩法)。正玩在兴头上,忽然听到殡仪馆的大门外一声巨响,我们扔下手中的纸牌,就跑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口。

距离大门不远处,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翻在地上,四个车轮向着天空。车子从路中间撞破隔离带,又冲过马路牙子,压倒了一个行人。浓重汽油的味道正在散开,这就是说,车辆随时都可能爆炸。几个小伙子帮着执勤的交警把伤者和司机都抬到殡仪馆大门的另一侧。

司机浑身是血,但伤的并不是很重,还可以说话。但那个被压倒的人可就倒霉了,头已经被压成了柿子饼(爆可悲,我头一次看见这种惨像,险些把早餐都吐出来),已经死亡。从死者的装束可以看出,是一个女性,由于头已经没有了,看不出年龄,从穿着的衣服看,应该是一个孕妇。

还是要罗唆几句,各位姐妹出门时可要注意一下车辆,就是在人行道上也不例外,在哪里都有发生交通意外的可能。就算都是司机的责任,又能怎样,生命却只有一次,平安才是真幸福!

正在大家等候交警和医院时,我们馆门左边的一个修车店老板王二狗(由于这个人心黑,为人做事都很差劲,我们就叫他王二狗,其实,人家有名字的,叫王二宝),跑过来大叫一声,就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被撞死的女人,就是王二狗那已经怀孕六个月的老婆。王二狗的老婆怀孕,这事还是上次和张哥一起去修车时,听二狗说的。我还记得那次二狗很高兴,说自己的老婆怀的是儿子,已经六个月,自己找人算过了,一定是儿子。由于殡仪馆在市区外,就这么一家修车店,二狗几乎每次都会宰我们,这次有了儿子的王二狗破天荒的没有宰我们,还便宜了张哥十块钱(汗死,看来再小气的人也有大方的时候)!

医院的急救车拉走了受伤的司机,王二狗的老婆直接就送进了殡仪馆。这个王二狗平时不结人缘,我们单位很多人都讨厌他。不过这个人对自己老婆还是真心的,自从老婆出了事,就一直守在停尸房的门口。

还是一套给尸体清洗的工序,由于头已经被压扁,身上的血液已经流了个差不多,所以清洗的过程还算顺利。只是那个像柿子饼的头,倒是让我们费了一番功夫,在拉动头骨复原的时候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听到过恐怖片里面的配音吗,这种声音绝对要比那个更有威力)。

在做这种工作的时候,我们都是戴着三四层的口罩,即使是这样,那种血腥的气味还直往鼻孔里钻,没有闻到过这种气味的人绝对不会对血腥这个词有正确的理解,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说那种鲜红颜色的视觉刺激吧,绝不是任何一个鬼片的镜头能比的,没见识过的人,那种大量人血的色彩,直接就能让你晕掉(唉,除了我们做这行的,谁又会给自己添这个心烦呢,还是看我给你们写书吧,即能过瘾,还不至于晕掉)。

同事们不断的把泡沫和纱布塞进已经压扁的头内,经过一阵忙活,总算有了个人形。由于我们都认识王二狗的媳妇,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和生前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相象的地方。不过总算是有了个人模样,家属可以进来看了。

刚出来,就听同事们说,压死王二狗媳妇的那辆车是由于硬物突然扎破了轮胎,产生了侧翻。而那个硬物就是王二狗发财的绝窍──三角钉。只不过,王二狗这个三角钉是经过自己特制的,能穿透任何车辆的轮胎,这个密绝让王二狗这两年发了大财,从这路过的车没有不放炮的。据说,给人粘完车胎,钉子还能重复利用。害人终害已的老话又一次得到了应验,自己的老婆终于让自己害死了(这也就是我无数次在作品中对姐妹们说的,就是嫁穷光蛋也不嫁王八蛋的原因,自己在外面坏事做尽,祸及家人哦)。

在殡仪馆工作时间长了,天天面对死亡,见多了这种因果报应。也许你不相信有因果,那也不妨碍你有一颗向善的心。本来大伙就看不上王二狗,这下就更不待见了。死了老婆的王二狗在众人的白眼中低着头,时时躲避着众人的目光(强烈警示:人可是不要做亏心事,就是没有人知道,你自己都会觉得比别人低一头)。

王二狗一直坐在停尸间内老婆的遗体旁。直到下班,还不愿意离开。今天是我值夜班,我狠狠的把王二狗从停尸间里赶了出去,看着这个家伙灰溜溜的背影,真有一种特殊解气的感觉。要不是这个坏种,他老婆也不会死。

我们单位是编制少,工作多,自从老潘头死后,就一个人值班了(还真有点怀念老潘头)。值班的主要任务就是检查那些长期存放尸体的水晶馆(长期存放什么意思,一种是公安局送来的,没有结案;二是家属觉得有冤情的)。

尸体变质是大事,馆里发生过类似事件,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法律责任。就是当事人让家属一顿爆打,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你说这殡仪工人是不是也很不容易。你们生者之间扯皮,结不了案,让死者不能安息不说,还拿我们殡仪工人出气,真是强烈鄙视!(汗一个)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不怕挨扁呢,反正我怕),由于不是第一次查夜了,所以一点也不手生,检查了每一个水晶馆配电都很正常。当我走到最后一个水晶馆时,往里面看了一眼,尸体的皮肤已经发黑。看得出来,虽然放在冰柜里,还是没有能阻止尸体的腐烂。曾经打开过那个水晶馆,那味道,怎么形容,听一个鬼片说过,像“咸鱼“的味道,就是透过水晶馆的盖子,还不时会有气味传来,让人做呕(那是刚来时,现在已经不吐了,老吐还不饿死)。

别以为这里存放尸体收费便宜,好像是一百多一天吧,具体数字不记得了。我想这些人都很有钱吧,要不就是有天大的冤情,要不怎么会倾家荡产的留存一具遗体呢。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冤情,这个号称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怎么就没有人管呢!这个问题一直让我很纠结(具体故事以后章节再讲)。

现在的天气已经变凉了,如果三两天内就火化的遗体,一般就不用水晶馆。给家属省点钱嘛,毕竟活人更需要钱来好好生活。所以,王二狗的媳妇就躺在停尸床上,也就因为没有放进水晶馆冷冻,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机,这也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数吧。

当我回值班室路过王二狗媳妇的遗体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正当我把手电照过去时,一声响亮的哭声传来,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我的妈“,我的第一感觉是“有鬼,快跑“,跑到门外,我听到了这个哭声还在持续,不过我已经不敢再进去。就冲回了值班室,给史馆长打电话。

不一会,同事们基本都到了,那个哭声还在继续,只不过比刚才小了一些。史馆长带我们进入了停尸间,打开了所有的灯。在雪白的灯光下,王二狗媳妇的旁边放着一个孩子,脐带还连在一起,王二狗媳妇那宽大的孕妇服已经半脱下来,要不然孩子会被憋死。大家又打120急救,一会儿,医生就来了,在医生的啧啧称奇中,很快就把婴儿处理好,送进了医院,听医生说,孩子足月,只是二狗媳妇不太显怀(二狗一直认为自己的媳妇怀孕六个月,粗心的男人呀,能让人汗死!要是早告诉医生孩子足月,会直接送医院剖腹的)。

我记得,是我给王二狗媳妇穿的衣服,由于给死人穿衣怕衣服脱落,就在孕妇服的背带上加了两个别针,我仔细看了,别针已经不见了。

也许真的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一定是王二狗媳妇的鬼魂怕自己的宝宝有危险,所以就解开了背带。

王二狗死了老婆,又得了个儿子,也不知道他是悲伤,还是高兴,一溜烟的开车去了医院。我们馆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喜事,史馆长看已经是深夜,就请我们全单位的人去会餐,高兴嘛,当然应该庆祝。

后来,我们经常看到王二狗在马路上捡石头、钉子、垃圾,背上还背着一个可爱的男孩,只是二狗修车的生意没有以前红火了。二狗在自家的店门口放了一个免费茶水摊,供过路的司机歇脚。大家对他的称呼也从王二狗改成了王二宝、二宝哥、二宝老弟。史馆长还特意叮嘱我们修车就到二宝那去修,二宝技术好,价钱公道,我们单位的车就在那定点了。

二宝经常背着自己的儿子来馆里,不像别人见了我们就想躲。二宝还说,殡仪馆里的女工都是他家娃儿的娘,男工都是娃儿的亲叔叔大爷。没有殡仪馆的叔叔阿姨,就没有他家的娃儿。

人啊,还是应该做好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时候向善都不晚。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十二章

每天在殡仪馆里面对尸体,时间长了就有一种对死亡的麻木,面对这些逝者,无论是什么原因离开这个世界,就正如人死如灯灭的那句老话,真的就随风而逝了。这些站在天堂的大门口最后送你一程的殡仪工们,每天都在恭送着生命的谢幕。生命的降临是美丽的,生命的离开也应该是像一朵凋谢的花朵,顺其自然。然而,有些时候并非如此。那种离开让这些守卫在天堂门口的殡仪工们也无法淡然的送他们上路……

10月21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早上,我还没有出家门,就接到史馆长的电话,让我到一个现场去运尸体。当我到现场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一起交通意外。一辆大货车和一辆满载了小学生的校车(说是校车,其实就是报废的中巴车,黑车,连牌子也没有)相撞,现场非常惨烈,有二十几个孩子受重伤,十几个当场死亡(超悲伤,一见到这个场景就让我十分不好受,心里的那个纠结就别说了)。

警察、医院、殡仪馆三家的分工很明确,警察负责拉线警戒,医院看到活的就拉走,死亡的就在身上别一个小纸牌(就是死亡证明,只不过没有确认尸体名字),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个带小纸牌的一具具尸体都抬上运尸车,拉回殡仪馆后让家属们认尸。还有几个领**导表情凝重的在现场指挥,有几个还是在电视上天天露脸,老百姓想不认识都不行的大官(能汗死,天天在电视上喊一切为了孩子,一切为了教育,学生就坐报废车上学,看着路边停着的一台台铮亮的乌龟壳,哪辆都能值几台校车的钱)。

电视台那帮草包更是离谱,一起把镜头都对准了现场指挥的官员,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就不宣传一下领导的高档乌龟壳和黑校车的区别呢,为什么不关注一下死难的孩子们呢?难道你们手里的那个家伙就会拍一些捧臭屁的垃圾!

气愤归气愤,工作还是要做的。最后清点了一下遗体,我们殡仪馆一共收了十五具,听说还有几个生命垂危的孩子(唉,别说了,真的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愿这几个孩子都能平安无事)。

回到馆里,我们开始清洗孩子们的遗体。真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小心的处理遗体的伤口,生怕弄疼了孩子们。家长们就在停尸房的外面等候。看着停尸房里一排稚嫩的小脸,脖子上还扎着红领巾,我就想大哭一场,同事们也都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孩子们清理着遗容。

和各位亲们说一下,如果你不是对校车有一百个放心,你就自己送孩子上学吧,哪怕是坐公车去都行,自己送孩子去心里会更有底。也许有的亲很忙,想想吧,自己忙什么呢,不就是在忙孩子吗?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负责,还要求别人负责吗?

家属们早已经在外面闹开了(因为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劝说家属火化遗体。不一会大部分家属都上了一辆大巴车,一会后就下来了。

上下之间不到十分钟,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以前坚决不同意火化遗体到同意马上火化遗体。就这样,刚刚清理好的遗体就被推进了火化室,有的家属还没有来得急仔细看看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其实,也许是塞进口袋的钞票太多,压塌了孩子们父母的亲情,同时也压碎了有些人那本已经很脆弱的良心)。

当天下午,“有关部门“的工作又取得了新的进展,剩下的三家中有两家家属也同意火化孩子遗体,我分明看到,孩子的家长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能抚平心灵的神药(真的想一头撞死,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面对孩子的死亡,你们的表现也配为人父母)!

快下班的时候,我还看见那个“死心眼”的家属还在殡仪馆的门口徘徊,因为不同意火化就不准看遗体,这是“有关部门”的死命令。我和刘姐趁“有关部门”工作人员出去吃饭的时候,偷偷的把那两个“死心眼”父母带进了停尸体间……

从停尸间出来时,我远远的看见了史馆长和那两名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向我们看,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两个人是故意离开的,就是想给孩子家属创造一个看孩子的机会。我终于又看到了人的善良人性的一面,也许他们也是上支下派,身不由己吧。

我们忙活了一天,总算火化完了所有的遗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回到家,就看见新闻正在播放着今天的事故。

“……在**和**的正确领导下,及时的展开救治,十名伤员除一人不治外,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真的没有想到,我一天工作累得要死,竟然是毁尸灭迹的帮凶(爆悲哀,一天都水米没进的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饿,一头扎在了床上……)。

后来,最后一具遗体也火化了。据说孩子的父母由于不配合有关部门的工作,他家孩子的赔偿责任就全部推给了车主,而车主也已经死亡,车子连保险也没有。这个家属一分钱的赔偿也没有拿到,由于出不起孩子遗体的冷冻费用,事情不了了之了。

这事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直到那天,史馆长给我们开会,说今天有两个不一样的遗体要送来,我们单位要选业务骨干来做这个业务。我由于文化水平高,上过大学,自然名列其中。由我、秦姨、刘姐、老王组成的特别殡仪小组成立了,史馆长还不住的叮嘱我们,要拿出最佳的精神状态,最好的服务水平……

听着史馆长的教导,我就有点感觉好笑,不就是尸体嘛,你就生前再有地位,死后不也一样吗。也许是史馆长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吧(事后证明,我的猜测完全正确,我强吧!)。

当遗体送来时,我发现是一家三口人,父母都是五十左右,孩子是不到二十岁的一个小姑娘,是在高速公路上出的事故,当场死亡。小姑娘的父母都是客居我们这个小城的官场精英。我们这个特别殡仪组开始了为这几个遗体服务,也许是死者的面部有些变形,我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在上次校车车祸现场见到过他。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天天喊口号,不办实事,还会毁尸灭迹的有关领*导(真的有一种天理循环的快乐感觉,这是我第一次带有偏见的清理遗体。其实过程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们身上的肉特别的多,活着的时候很软,到了死后就僵硬了,穿衣服都有点难度。还有就是这几个人不知道吃了什么,排空后的大便差点没有把我们臭死(爆汗,看来是没吃人饭),看来还真是和老百姓不一样,用了很多水才冲干净。

再有就是刘姐发现一个秘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如果这是一具普通的遗体,我们也不能用如此不严肃的态度(这个秘密就是那个男性大官的遗体在我们清理时J*J硬了起来,还射出了白色的东东),其实,这是个正常的生理反应,男人死后哪怕你生前就是阳**委,也会有这么一次的(亲们,头一次听说吧,别到处乱说哦,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的,绝对的行业机密哟,还不来赞一个,女人其实也有的,怕羞,就先不说了)。

我们这个特别殡仪小组一成立,就业务不断,服务了那次校车事故中出现的多个有关**,反正都是大官,听说这些人都因为成功的平息了那次事故的善后工作,得到了升迁。

也许有人怀疑,是不是我在杜撰故事。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想,天天接触遗体,哪一具遗体背后的故事都会比他们动人,这些个家伙死了连一块地都臭不了,我才懒得理他们。他们身上什么都有,就是缺少人味。一个没有人味的人当了故事的主人公,你说这故事还有人读没(强烈鄙视这些个家伙,连当我小说主人公都不够格)。

大家经常说我们殡仪工人是站在天堂的门口,还好不是站在地狱门口,如果是,就先几脚把这几个东西踢下去,还想上天堂去祸害好人,门都没有。

也许是真的有因果报应吧,要不怎么都会可着他们死,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信。无论是什么事情,如果你见的多了,就由不得你不信。

我是带着眼泪写完这篇日记的,泪水打湿了整页纸面。

我可爱的孩子们,一路走好,但愿天堂里的求学之路再也不会令人心酸。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了那些孩子们都坐上了崭新的校车,稚嫩的脸上都充满了幸福的笑容,这也许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吧……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十三章

人们天天在谈食品安全,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大家你骗我,我骗你,我敢保证,就是生产商本人也在吃别人生产的那些有毒的食品,只不过是眼不见为净而已。这个社会缺少的不是人们鉴别商品的能力,而是普遍的诚信危机。你听说过毒奶粉,漂白馒头,毒大米……,读过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我今天就说一个你不知道的,不卖关子了,书归正文。

强烈警示:如果各位亲们在看下面这段小说时,请不要吃零食,包括任何食品,更不建议你在用餐时间看下面的文字,如果……可不要扁我哟!!

我对这日记作了一点小小的改动,因为日记中的主人公太可恶了,姓什么都会让这个姓氏的人丢脸,就让我们找一个百家姓中没有的姓,叫他老狗头吧。

10月22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早上我刚到单位,就听刘姐告诉我,说昨天晚上史馆长值班时抓住了一个贼。我真的没有兴趣听刘姐胡扯,殡仪馆这个鬼地方,请人都不愿意来,再说除了死人就是死人,有什么好偷的。

刘姐看我没兴趣听,马上就抛出了重磅炸弹。趴在我耳朵根告诉我,一个撇着八字脚的老头在昨天晚上跑到了后院锅炉房,在土火化炉旁边的杂物间(就是那个解剖室兼刑场的地方)和一具刚送来的女尸**,完事后还从死尸身上削了女尸的肉。

“你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割下来的吗”

刘姐一边坏笑着一边拍拍我的屁股。

那个老头还没出大门,就让史馆长和保安逮了个现行。那个老头长了一双大大的八字脚,活像个大鸭子。说着还拉着我去看,跑过去一看,真是巧了。这老头我认识,就是总到我们小区卖豆腐的老狗头,他的豆腐在我们这个小城可算是名牌产品,很多人离不了的。

还真是绝了,老狗头还有这个重口味,怎么会喜欢和女尸**,在我的记忆中,老狗头是有老婆的,还有一个儿子,我还记得他的儿子长得有点像王宝强,名字好像叫傻根。虽然老狗头的老伴是个瞎子,可毕竟女人有的零件也应该都有啊,这老狗头怎么还喜好**女尸这口,**就**吧,还变态的从尸体上把肉削下来(强烈鄙视没有人性的人,不尊重遗体就是不尊重活人)。

我记起来了,这两天老狗头就贼头贼脑的在殡仪馆门口转。有一次,还发神经似的冲进了停尸间,问正在给遗体化妆的刘姐要不要豆腐(真的能汗死,能冲进殡仪馆的停尸房推销豆腐,真的是很强大的人哦,我是从来不买老狗头的豆腐的,看一眼那个人的形象,你就能深刻理解猥亵这个词什么含义,下面两只大八字脚,上面顶着一个比鸭蛋大不了多少的小光头,只是眼睛中闪着一股阴森森的光)。就这样人的豆腐,你能敢吃。

也许有人说我以貌取人,但是这次我真的取对了(女人的第六感觉很灵的哟,那些个不信老婆话的傻老爷们注意了,以后听话,没你亏吃)。

和史馆长约好时间的警察到了,就在我们保卫室审讯了老狗头。其实故事的版本很简单,

还记得那个死去的老潘头吧,老狗头和老潘头是同伙,都有那个**尸体的重口味爱好(爆汗,做这个事情还有同伙),两人就经常的在一起玩。老潘头死后,老狗头几天也没有敢来,毕竟没有内应,心虚。但是什么事一但发展成瘾,就会想尽办法进行下去,尽管知道有危险。昨天实在忍不住了,晚上就来了殡仪馆(后来听一个老警说,这种变态的性倾向比吸毒的瘾头还大)。

老狗头说了这些,就再也不说了,问什么都不做声,警察只有把老狗头带回了局里。

我们大家好奇的跑到了后院的锅炉房,想看看那已经被老狗头削过肉的女尸。其实我们都害怕,只是人多了,就稀释了那种恐惧。我们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我还是让眼前的景像惊呆了。只见一具女尸只有头上的肉保留着,其他部分都已经被削得干干净净。这老狗头的刀工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骨架上基本已经没有肉,只剩下一付完整的人骨架(听史馆长说,老狗头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二十分钟,削尽一个尸体身上的肉,这得多少年能练就这个功夫,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电影新龙门客栈中专削人肉的小鞑子,真的很恐怖)。

尸体也许很多人都见过,但是这刚削完肉的人骨架,对于我们这些天天和遗体打交道的殡仪工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视觉冲击,一个个齐刷刷的跑出了锅炉房,脸上的表情都出奇的难看(看看这些文字都能让人作呕,可想我们当时的心情)。

这个事件立即让殡仪馆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无数的小报记者,网站的马仔们都涌向了殡仪馆,一向冷清的殡仪馆大门前人满为患。史馆长没有办法,只得从民政局借调了十几个保安才算维持住秩序。

还是从这些个小报记者口中得知,原来老狗头的老伴是个石女(不知道什么是石女,就是不能**,再不明白,自己百度),儿子也是要的,是一个未婚妈妈生下的弃儿。

老狗头割人肉的事,小报记者说的就更悬了。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官方人员讲,老狗头偷割遗体上的肉已经很多年了,自从认识了老潘头,就开始偷偷割尸体的肉。这人肉是用来熬尸油,瘦肉就半夜用电磨粉碎,做成素鸡,那个颜色红黄相间,很正点的(强烈呕吐,不知道吃过老狗头豆腐的人会有什么想法)

而这尸油就更有用处了。用尸油做出来的豆腐白嫩可口,不怪老狗头的豆腐能畅销这么多年,挤垮了众多的大豆腐店(如果我吃了老狗头的豆腐,我一定会把胃都吐出来,爆恶心)。可怜我们这个小城的父老乡亲,吃了那么多年的尸油豆腐。不过这个说法一直是小报记者的说法,始终没有得到官方的证实。

后来,事情慢慢的降了温,殡仪馆大门前的小报记者们也都散去了。

再后来,听说老狗头被判了五年的徒刑,罪名是侮辱尸体罪和危害公共安全。但是老狗头是监外执行的(理由:还用说吗,聪明的朋友可能早已经想到,因为老狗头患有多种严重的性病,和“特尸”**,不得性病倒成了怪事),真的让大家很跌破眼球,这个理由竟然也可以免去牢狱之灾!

不过监外执行的老狗头已经不做豆腐了,他的衣钵理所当然的传给了他的儿子傻根,他只是做些洗洗豆包布的活(那也够得上不卫生了,别忘记了,他有严重的多种性病)。

他儿子傻根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做完的豆腐以前从来都是不够卖,现在要扔一大半。市井中都在盛传,老狗头的儿子傻根现在做豆腐都不用黄豆了,用的是从屠宰厂运回来的下脚料(就是血液、淋巴肉等),回家经过漂白,加入老狗头特制的秘方,就成了傻根天天卖的那嫩白嫩白的豆腐……

传说神乎其神,就好像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一样。一时间,这个小城已经没有人再敢吃豆腐。很多豆腐店关了张,当然这关张的豆腐店中也包括老狗头的店。

官方会同多个部门配合行动,还真的查处了一批黑心豆腐作坊,从电视公布的画面来看,那环境比公厕也强不到哪去,苍蝇乱飞在大锅里,还漂着一只臭袜子。

今天吃过豆腐的亲们可是不要用板砖拍我,我不是想故意恶心亲们,只是有些话必须要说的,不说,亲们受的害可能会更大。也许你会说尸油豆腐是个案,但是很多豆腐房用变质的黄豆、甚至转基因的豆粕做豆腐,这种豆腐能吃吗,家人孩子吃下去能放心吗?也许各位亲们有的不吃豆腐不行,就好这口,毕竟我们都是老百姓,是靠工资生活的,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的一个密绝!别看我不买豆腐,可是我爱吃(美容吗,女人都臭美),家中都有豆浆机吧,现在准备一块纱布,再到超市买一些点豆腐用的内脂或卤水(小心卤水有毒,别让小孩子碰到),就能做出安全的豆腐了。

也许读者中有做豆腐的朋友,你也不要骂我,如果你真材实料,你的生意一定会很火,毕竟现代人生活节奏快,没有那么多时间什么都自己做。

监外执行不到一年,老狗头就死了,尸体运到殡仪馆,我们全馆三十多名工人没有一个敢靠近老狗头尸体的。也许有的亲们说,你们殡仪工什么样的死人没有见过,不就是一具遗体吗?没错,我们是见过太多的遗体,这样的还真的没有见过,下面我就用文字稍稍展现一下那个场面。

老狗头由于得了严重的梅毒等性病,身体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腐烂,死亡时全身除了头部,都已经腐烂得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就是那种咸鱼味),全身呈现黑紫色,有的地方肉和骨头已经分离,还有的地方干脆就已经脱落(据胆大的男同事后来说,最可悲的是老狗头的JJ已经烂掉,和身体自然分离……)。

据说,好几家医院看了一眼就把他们赶了出来(虽然医院不应该这样做,但我还是强烈理解)。

这是我们殡仪馆建馆以来做的第一件不尊重遗体的事件,老狗头的遗体没有经过清洗,直接用大尸袋装起来,丢进了火化炉……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四章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人死如灯灭”,说的是人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人死后如果真的有鬼魂,我想很多人一定想知道死之后的场景。正是基于这种信念,无数历史伟人都在努力践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为人、为官准则,不惜以死来捍卫自己百年之后的名声。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为人、为官准则,就有了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的慨叹,还有了像谭嗣同的“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迈。但是还有许多人名节不保,死后声名狼藉,后世子孙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不讲大道理了,讲多了还不烦死人……

10月23日日记全文如下:

一大早,我们就接到警方通知,到一个化工厂去拉遗体。到了现场一看,真叫一个惨。原来是化工厂的原料车间发生了爆炸。还好事故发生在凌晨,只有两名值班人员,要是在工作时间,不知道又有多少工人朋友再也不能回家和亲人团聚。

我们的任务是把现场中两具烧得已经发焦的尸体背出来运走。有的亲们也许是新闻看多了,只看到可爱的警察叔叔、医生、消防队员在现场来来住住,忙碌的抬伤者还有尸体,电视上闪过的画面,让很多老百姓感动得一塌糊涂,都感觉到那些警察、医生真是最可爱的人!!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警察叔叔根本就不会去抬尸体。我给亲们讲讲一般事故的救援分工,警察叔叔的任务最简单,就是拉一条警戒线,让人别靠近;消防队负责灭火等特殊救援;医生的工作就更明确,就是活着的抬走,死的就出个死亡证明;我们殡仪馆就要把尸体背走,就算是还有半截埋在土里面,你也要自己弄。

也许你会说,为什么电视画面现场从来就没有你们,这个就连我都奇怪,电视台的镜头为什么就非要躲开我们。也许人家只会宣传主旋律吧,和谐社会嘛,我们殡仪馆的工作也许不算主流吧,这就是把功劳都让给别人的原因吧。

这次也一样,我们几个殡仪工从爆炸现场艰难的背出来(不用汗,就是背,因为现场通道太狭窄,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废墟),刘姐和张哥每人一具,路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让出道路(亲们就不要有让别人帮忙的想法了,这是背尸体,不是坐公车),回到单位,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烤人肉的香味。

回到殡仪馆,两具遗体就送到了后院锅炉房的特尸间(要等待消防部门的鉴定结论,如果是人为事故那就是刑事案了)。

这半天都没有遗体火化,我们闲的无聊,就帮同事们去布置下午的一场遗体告别会,这是一个相当级别的官员。从电视新闻上知道,是由于工作原因,陪客人喝酒时一醉就再也没有醒来(听说喝的是什么洋酒,八千多一瓶的,亲,是不是你我都喝不起呀)。由于这个领导平时很有威望,工作能力超强,又经常加班,他办公室的灯从来都是整晚的亮着。

同事们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惊奇的发现了领导的办公桌里有成打的TT,还有女人的内衣,还有和不同女人的合影照片,自然也发现了大量的现金……

相关部门介入了调查,不过人已经死了,事情不了了之了。虽然这场追悼会的规格不低,但是并没有一个官员来参加。这也许就是“官场无朋友,办公室里无爱情的原因吧。原定一点开的追悼会,到了一点半还没有人来,只有领导的妻子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灵堂前,那是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宽厚贤惠的女人,眼神中的忧伤,让我们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只有一个亲人的追悼会,在我们殡仪馆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也许上天并不想让领导如此寂寞的离开,下面发生的一切足以跌破所有人的眼球。

灵堂的冷清马上被打破了,大门外一群女人和小孩哭喊着冲进了灵堂,一时间哭声震天(超火爆,那场面如同每一个都死了亲娘老子,我数了一下,有八个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女人,还有十几个小孩子,有的也就三两岁大吧。当时,我还在想,这小朋友怎么会让人雇来哭白活,汗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领导的妻子脸色由白变黄,再由黄到紫,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追悼会就此结束。领导的妻子被送进了医院,忙乱中已经没有人注意那些女人和孩子的哭声。等我们再次回到灵堂,那些人已经停止了哭声,都在一边默默的流眼泪(虽然都没有化浓妆,但看得出来,都是些蛮好看的美人丕子)。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不合时宜的喊叫着(可以原谅,毕竟他们年岁太小,还不知道眼前发生的是什么事)。

事后,我们才知道,这八个女人都是那个领导的二奶(汗,那三奶、四奶怎么叫,就让我以二奶代替了吧,领导办公室的灯每天晚上亮着的原因找到了,领导根本就不在办公室,在哪,你说呢?)。领导活着的时候真是治家有方,听说这几个二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却从来都没出过什么乱子(有了花花心眼的男人们是不是超羡慕!),所以领导就在工作岗位上如同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的工作,辛苦的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分配给这八个二奶(工资当然是要交给大奶的)。

说出来能让你也汗死,这八个二奶竟然都有结婚证,都是如假包换的真货(还是领导神通广大吧,不像有的花心男人,一个二奶就把你弄个半死,那些花心男人还不来赞一个)。并且这个妻子也都知道,因为自己不能生养,一直就不敢声张,也许这就是善良女人的悲哀吧。

事情发展到这,我还以为那几个女人到领导的追悼会是有目的的,一定是想要分点什么财产、房子什么的。也许都是这个社会对二奶的宣传从来都是负面的吧!

遗体火化后,就是家属来领骨灰了,火化工老王遇到了他平生的第一个难题,九个女人(领导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医院回来了)争一个男人的骨灰,而且是各不相让,吵的是不可开交(爆强,活着的时候都可以分享一个男人,怎么死后却争上了骨灰)。不一会,火化车间就围满了人,不过都是没有办法。

还是老于事故的史馆长有办法,说,你们手里都有结婚证,原则上都有权力要骨灰,要不你们就一人买一个骨灰盒,每个里面装上骨灰,不就不用争了。九个女人面面相视,都同意史馆长这个办法。

事情就这样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不过新问题又出来了,领导的骨灰如何安葬,因为只有一个墓穴。亲们也许都知道,现在墓地可不便宜,有的人活不起,就更死不起。总不能一人再买一块墓地吧,那可是比商品房都要贵的哦。

可能有了分骨灰的经验,这九个女人真的决定,每个人都为领导买一块墓地。那个早已经在后面等候的墓地销售业务员象兔子一样冲到了大奶、二奶、三奶、四奶……面前,每个人手中发了一份购买协议(墓地和我们殡仪馆没有关系哦,亲们都以为殡仪馆很黑心,其实黑心都是这些想方设法的发死人财的家伙)。

严重声明本人立场,我无意宣传小三、小四……们的有情有意,我非常反对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做法,这种人的做法是公序良俗所不容的。我只是站在人性的立场上,真实的反映这个社会的百态人生,不能因为人的身份而否定人的情感,就像不能听到百灵鸟的叫声就判断它的肉是否美味。这种作法是不具有科学态度的。另外,这些个小三、小四们用来表达真情的钱都是我们纳税人的血汗,从这个角度上看,拿着纳税人的钱包养八个二奶,更是让我们普通人的情感难以接受。

就这样,这位领导就被分别安葬,位置在这个公墓的九个不同角落。就连墓地管理员张大爷都啧啧称赞,

“看看人家,死了九次都能死起,还有九个花一样的老婆,那么多儿女,老百姓死一次都死不起,看来还得当官呀”

久而久之,这九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建的坟墓、成了我们这个城市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每逢祭日,人们在拜祭完自己的亲人后,都会到领导的九个坟墓去游览、品评一番。

我想,这位领导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死后会有这样的殊荣吧!!

不过事情好像还远远的没有结束,半年后,一个从沿海的大城市、来了一个娇艳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找到了领导的妻子。说这就是领导的孩子,要分一份领导的遗产。领导的妻子当然不肯,娇艳的女人就把领导的妻子告上了法院,听说出示的证据中,还有一份权威机构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五章

每天上班,都会路过一个小的街心公园,一群老人早已在公园中聊天、锻炼身体,或悠闲的散着步。看得出,老人们都非常快乐,由此我也善意的推测,他们的儿女一定对他们非常孝顺,家庭和睦,儿孙绕膝。孝顺,是中华儿女的传统美德,“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已经深深渗入了中国人的骨髓。我们的先人孔子在孝经中有一句话,说什么叫孝呢,孝就是“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虽然有人反对孔子的学说,但对这句话的理解,起码应该是相同的吧。

我读完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让我对孝顺有了一点新的理解……

别烦,不要拍我哦,马上书归正文。

10月24日日记全文如下:

全福的母亲去逝了,老人在这个人世间度过了九十多个春秋,子孝媳贤,四世同堂。老人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虽然很虚弱,但是坚持不去医院(老人这一生都没有去过医院,连打针吃药都很少)。全福听往诊的医生说,他的母亲没有什么病,只是各个器官都已经自然老化衰竭……

说起全福,在我们这也算是个名人,不为别的,就是以孝顺出名。我不想举出很多道听途说的事情,来说明全福的孝顺。就说我亲眼看过的一次吧。那次我到郊区的姨妈家,那个地方是一个风景区(很美的,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就连中南海吃的大米都是这个地方产的,就不提名字了,免广告嫌疑!),路上看到全福骑着自己那辆特制的人力三轮车,带着老母亲正在向旅游区的路口拐去。

已经六十几岁的全福早已是汗流颊背。后来听说,全福的母亲晕车,全福就特制了这辆三轮车,带着母亲在好的天气里外出散心(是不是很孝顺,我不喜欢编故事,就是文学创作,构思也应该是适当的)。

全福的母亲送到了殡仪馆,我们都带着无比的敬重,来为这个已经九十五岁的母亲整理遗容。老人脸上的皱纹很细密,就像树木的年轮,记录了这个平凡母亲的所有人生印迹,脸上慈祥的表情,并没有一般人遗体死亡后的变形恐惧(交待一下,一般情况下,遗体的面部和生前相比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形,这是由于人在最后死亡的时刻基本上都在病痛的折磨中,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基本上都是会怕怕的哟,人之常情嘛!我总结了一下,有两种情况下,人死后不会出现面部变形;一是瞬间非暴力死亡,二就是这自然的老死!!和亲们说一句最真心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健康,我们的目标是让自己老死,决不病死!!)。

全福的母亲终生吃素,据说,一闻到荤油味就呕吐,所以全福家就从来不买肉,孩子老婆想吃就到外面吃。全福其实是很爱吃肉的,但是,为了老母亲,就一直陪母亲吃素。人们都在夸全福母子身体好,就是因为素食的原因吧。这让我们几个女人大讲起素食的好处来,什么抗氧化,防衰老,保持青春体型(女人都这样,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交流臭美的经验)。

由于是喜丧(年纪特别大的逝者),所以是不能哭的。这个遗体告别会虽然没有哭泣声,但看得出一家四代,三十几口人的表情告诉我,他们的悲痛胜过了很多人的眼泪。这是一个庞大的家庭,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重孙……,一个个都悲痛的走过老人的遗体。

就在这时,一个让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让正在电脑前播放哀乐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身体也慢慢的坐了起来,眼睛里放出那种、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的青春光芒。由于老人太慈祥了,要是别的遗体从停尸床上坐起来,人们早就吓跑了。

现场的人没有动,只是惊呆得说不出话来。全福过来想把母亲从尸床上扶下来,母亲拉住了全福的手,摇了摇头。一家人都紧紧的围在停尸床前,为这个慈祥的老人的复活而惊喜。但是老人始终不愿意走下停尸床,只是若有所思的拉着全福的手。

全福知道,老人是不会去医院的。就找来了为老人生前往诊的医生,医生很快到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后,医生脸色铁青,任凭全福怎么问,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跑出了殡仪馆的大门。钻进了一辆出租车(后来,听说,医生根本就没有检测到心跳、脉搏等一系列生命体征)。

还是我们殡仪馆的老人参、火化工老王镇静,他分开了人群,拉着老人的手,说,老姐姐呀,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我能听明白,说完老王就把耳朵靠近了老人的嘴边。好一会,就听老王又说,老姐姐呀,你这事就交给我,我马上办。

说完,就告诉全福,去,到市场买一大碗红烧肉来。全福刚想辩解,说母亲一生都吃素,从不吃肉时,他看到了老王正在指着母亲说,这是你母亲一生最后的愿望,快去吧,要大碗的。

几个儿孙和全福一起冲出了殡仪馆的大门,不一会儿,全福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端到了老人的面前,不知道是母亲复活的激动,还是热气熏到了眼睛,一串串的眼泪掉进了大碗中。

只见全福的母亲端起碗,好像感觉不到烫是的,像捡豆一样,一会就把一大碗红烧肉吃了个精光。全福怕母亲吃的太急,想说话,却被身边的老王拦住了。

碗被拿到了一边,老人看看大家,准确的说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每个人都看到了,那种眼神,到后来让我想起来并不害怕,还感觉有点可亲(亲们可能都感受过过年回家时,母亲那种目光吧,真的不是用文字能描述出来的)。

下面老人的举动更是让所有人惊呆了。老人环视完四周,笑了笑,慢慢的倒回到停尸床上。满足的笑容,永远地定格在那慈祥的面庞上。全福和家人都要去拉老人,被老王制止了,老王说,老人已经随了心愿,走了,不信,你们打电话让120来确认吧!

一会儿,几个医生来到了殡仪馆,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狠狠的白眼了家属,说,人早已经死了,已经发生了尸僵,你们就不要添乱了。我们都说,刚才老人还吃东西了呢,那可是一大碗红烧肉啊,都吃光了。医生就更不乐意了,说,不信我们,你们就送医院。再不信你们自己摸摸,尸体已经很硬,死亡已经超过72小时……

老人这一生,是生在战乱年代,年轻时正是动乱的年代,到了老年才算享点清福。这让全福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做肉(那个年代穷,只有过年过节才有肉吃,现在也一样哦,猪金贵嘛!)的时候,母亲总说吃肉要呕吐,就一个人躲在厨房。有一次,全福看到母亲在端一大碗红烧肉往饭桌上放时,不知是热气熏到还是闻到肉味不好受,母亲的一串眼泪掉进了碗里!!全福到现在才知道,那是母亲心酸的眼泪呀!

正如医生所说的一样,老人确实是死了,但吃一大碗红烧肉也是事实。虽然我不能解释为什么,但确实是发生了。

事后我们都追问老王,开始老王不说。问急了,就说:

“全福的妈是心愿未了,一时还阳罢了,说了你们也不信,善良的人是不会带着遗憾走的”

要是以前,我一定认为老王又迷信了,但这次,我信了(亲们,信吗?)。当全福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母亲的眼泪落在肉碗里,全福的娘只是想吃掉儿子的眼泪,让儿子安心不再亏欠(是阿,现在的社会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母亲的眼泪也可以吗?亲们,也许工作都很忙,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老人的遗体在殡仪馆里又放了两天,家属们就陪了两天。确认母亲真的已经去了,全福这才同意把母亲的遗体火化。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老人的遗体马上就要火化了,已经推进了火化车间。我为老人整理了最后的遗容,小声的对每一位家属说:

“都来和老人握下手吧,那样老人会走的很安心”

儿孙们都一个个捤着老人的手,从老人身边走过,全福最后一个走到娘的身边,伏下身体,贴着老人的脸,还未说话,眼泪就已经一串串的掉下来,

“娘,别害怕,安心的去吧……”

我们殡仪馆所有员工和老人的家属们,在火化间共同为老人送行,送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最后一程。我的心中还在默默祈祷,善良的母亲啊,一路走好!!

世界上有数不胜数的母亲,她们也许高贵,也许平凡,也许高大,也许瘦小,但母亲的心都是水做的,母亲的泪水啊,是在牵挂天下所有的儿女。

如果你看完本文,能给远在他乡或近在同城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慰籍一下牵挂儿女的泪眼,作者荣幸之至……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六章

10月25日日记全文如下:

包工头吴大贵死了。说了都怕别人不相信,这个吴大贵可真是个能人,他早年务农,后来嫌干农活太累,就到城里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亲们也许都知道,建筑工地上的活是很累的,吴大贵可吃不了这个苦,就帮黑心的开发商拉黑工(解释一下:拉黑工是民工说的土话,就是想白用工少给工钱,不给工钱),这个黑心的开发商和天天枕着厚黑学睡觉的吴大贵一拍即合,干起了坑害民工、伤天害理的勾当。

坑人也要选择一下对象,吴大贵想了很久,还是先从自己村里的乡亲下手。其实乡亲们也知道这个村里的无赖,不会有什么好良心。但是缺吃少穿的乡亲们还是在吴大贵的花言巧语下走进了圈套,吴大贵就用押在手里的工资牢牢的拴住了自己的乡亲们。这让吴大贵着实的发了一把,从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到腰缠万贯的黑包工头。

吴大贵的黑心是一黑到底,他没有孩子,在农村只有一个老婆。父母看着他坑害乡亲,也管不了,一气之下,相继离开了人世。再也没有人管的吴大贵和老婆离了婚,在城里买了大房子,一口气换了四个老婆,听说最小的一个才17岁,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老婆也没有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四个老婆也先后离开了他……

从此,吴大贵就独自居住在那所大房子里。近两年,由于民工的维权意识增强了,吴大贵在一起起的劳资纠纷中败诉,可这个老赖就是不还钱,自己照样花天酒地。

邻居们都知道这个恶棍的所为,就很少有人愿意理他。从今年入秋开始,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吴大贵,不过这种人死了最好,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初秋的天气依然很炎热,邻居们在路过吴大贵的门前时,闻到了一股咸鱼的臭味,一天比一天浓烈,邻居们已经不敢开窗子。直到有一天,从吴大贵家的门缝中爬出蛆虫来,人们才感觉到有事情发生,就报了警。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吴大贵死在了床上,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蛆虫不断的从尸体中钻入钻出,散发着难闻的恶臭。门窗完好,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吴大贵是死于酒精中毒(说白了,就是喝死的,亲,一定注意,酒最好还是不要喝了,有的亲还要开车,就更不要喝了,你们的孩子老婆在家等你们平安归来!)

处理完现场的警察叔叔一路小跑离开了现场(汗,我竟然看见一个警察MM吐了,也许是维护警察形象吧,这个MM竟然把呕吐物都吐进了自己的包包里),记者们也都跟着警察跑了出去,也许是感觉我们殡仪工身上没有什么好采访的吧。

尸体处理工作就留给了我们殡仪馆,好在我们处理过这样的遗体,有经验,就找了个大尸袋,两个人搬运尸体,两个人挣尸袋。

当刘姐和张哥同时伸手搬运尸体时,却象抓到了豆腐上,尸体腐烂程度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就像是煮烂的肉,已经化成了黄绿色的半液体(爆强,我头一次看到尸体严重腐烂后的脓水颜色,是黄绿色,原来很多电视和书上写的并不对),床边还有亮晶晶的褐色液体(后来知道,那就是尸油,想想在哪见过,细心的亲们一定想到了,就是在炸串店的油锅中,爆呕吐,从此,我再也没有到过炸串店)。

张哥从运尸车上取下了一把大号的铁锹,几下就把那已经象豆腐一样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迅速的封死了袋子口,扔到了运尸车上。

吴大贵的死,倒是乐坏了我们殡仪馆的一个串(行话,指不是我们殡仪馆的人员,是各个行政区内租卖殡仪用品的人员的代称,平时这帮小子在外面天天发死人财,败坏的是我们殡仪馆的名声,也许死者家属不知道,家中有人过世时不要找任何的殡仪服务公司,那可是和殡仪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就直接打殡仪馆的接尸电话,二十四小时的,按里程收费,和出租车一样。为什么要介绍这个呢,因为串们收的费用太高了,一个骨灰盒我们是几十元,到了串那里,就是几百,上千,你有异议,他还会说,死人的钱留下你花呀!能噎死你!)。

这个串和吴大贵之间有一笔不小的经济纠纷,法院最后把这个房子判给了这个串,可串就硬是没有敢和吴大贵要房子,也许是恶人也有恶人降吧。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现在吴大贵死了,串就再也不用怕了,理所当然的就成了这个房子的主人。我还记得,当时串的儿子结婚,还请我们馆里的人去喝喜酒(我们这行的朋友不多,行里人有事情,一定要捧个人场的,其实我很烦这个串的哦),新房没有经过怎么动,因为吴大贵已经进行过精装修,只是重新粉刷了一遍。

过了不几天,就出了大事。串的儿媳说那个壁橱有问题,不好看,就找了几个民工,准备重新装修一下。当民工打掉那个壁橱,所有人都吓得跑到了楼下,串的儿媳也晕死了过去。

原来,壁橱的上方墙壁也是空的,壁橱一下来,从里边露出了几个密封的塑料袋,从外表就能看出,是几具人的尸体,只不过经过封闭处理,尸体并没有太多的腐烂,还能看出人形。警察封锁了现场,经过对比身份,邻居很快认出了这四具尸体是吴大贵的四个小老婆……

一时间,吴大贵杀死自己四个小老婆的事情就传开了,并绘声绘色的描绘着细节,说吴大贵是如何如何的残忍……

警察会同法医很快解剖了四具尸体,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在死者的身体中,检测到足以致人死命的可卡因成分。这个结果连我都感觉有点意外(不够精彩是吧,但这是事实)。

串的儿媳说什么也不在这里住下去了,就和串换了房子,这个大房子串自己只好住了进来(记住这个房子,以后还会讲到)。串的老婆很害怕,就一个人跑回娘家住了。

事情过了没有多久,有一天串没有到我们馆里来(这些个家伙天天来,好发死人财呀),我们还以为有事,连续几天,都没有来,直至串的尸体拉进了停尸间,我们才知道,串已经死了。

串一个人死在了床上,由于和老婆呕气,串的老婆就几天没有理他。几天后,串的老婆感觉不对头,就到了那个大房子,打开房门一看才知道,串已经死了几天……

警方经过勘察现场,发现门窗完好,串的身上也没有伤痕,只是在床的周围,发现了五个不同人的赤脚印,密密麻麻的像在围着床绕圈(后来,听说,脚印鉴定结果是四女一男,正是死去的吴大贵和他那四个老婆的脚印)。

一时间,凶宅的流言在小城中漫延,说那个房子中有吴大贵和他四个老婆的历鬼,谁住进去都会被索命。楼上楼下的邻居人人自危,那个小区的房价降到了冰点。有一点本事的人都已经搬出了那个小区。

串的尸体解剖结论出来了,死于过度惊吓。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但是那些脚印就永远成了迷……

案子终于结了,我们可以火化那些尸体了。别的还好说,就说吴大贵那具和豆腐一样的遗体吧,就连我都好奇馆里会怎么处理。还有吴大贵那四个老婆,隔着塑料袋还是个人形,其实里面比吴大贵的腐烂还厉害,褐色的尸油把整个尸体泡在其中,显得油光发亮(说说吴大贵最后那个老婆吧,可能是生前很胖,尸油特别多,由于她死的最晚,基本上没有腐烂,但是由于塑料的作用,尸体的油都已经析出,身体显得很苗条,和生前照片一点也不像。这让我想起了在美容院做瘦身时,用塑料布围腰,超恶心,我再也没有勇气到美容院)。

对于这种存在高度传染危险的遗体,史馆长下达了集体、就地、无害化处理这五具尸体的命令。我们开启了那台专门处理传染性遗体的火化炉,1200度的高温焚烧了两个小时,基本上连灰都不会留下。不过这下倒好,吴大贵和四个老婆集体火化,也算是合葬吧!

串的老婆很悲伤,把自己家的殡仪店关了门,说什么也没让儿子再做这个专发死人财的勾当。听说,半年后,串的儿媳就生了个儿子,一家人在清明节一起来祭拜那专发死人财的串,我看到了孩子,真的很可爱……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七章

最近有编辑约民国史方面的稿子,我就把民国的历史资料找了出来,还从台大历史系的同人那里传来了他们的研究资料。毕竟国共两党多年隔海对峙,各自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宣传。为了公正,就只有两方面资料都看看了,毕竟我是为了学术,而不是搞政治。

在同人传给我的历史资料中,有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民国时期的南京,一个小偷在进入一个牧师家偷东西时,被牧师的小女儿发现。小偷情急之下,就捂住了小女孩的嘴。等小偷放开手,女孩已经停止了呼吸。案子在法庭审理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牧师夫妻公开在法庭上为小偷求情,要法官不要判小偷死刑,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许是文化的背景不同吧,中国人挂在口头上的“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潇洒在现实中难得一见,倒是有仇不报非君子成了主流文化,就造成了中国社会中特有的冤冤相报……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更是让我感慨万分。仇恨的种子一但播下,一定会开出罪恶的花,结出苦涩的果。不多说了,直接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嬉笑怒骂,进入正题。

10月26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下午,我们几个姐妹都在馆里的大院闲谈,难得有这样空闲的时节。秋天的时节是最好的了,因为只有这段时间,死亡率会很低,虽然我们的收入、会因此而减少几百块的提成(汗,透露一个绝密,所有的亲们都不会知道吧,火化一具遗体,我们火化流水线的工人,都会有二块钱的提成)。

但是我还是宁愿不多赚这几百块钱,毕竟这提成是与人的生命挂在一起的,让每个人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不要骂我唱高调,亲们没在这工作过,也许理解不是很深,钱是什么呢,和生命本身相比,钞票和冥币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发行单位、流通区域不同罢了。钱够用就好,真的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健康或者生命去换取。同样,我也不想刻意去拿那和生命挂在一起的提成)。

我们正谈得来劲,那个有点疯疯癫癫的老太太又来了(老太太的儿子叫张强(化名),前段时间失踪了,儿媳刚过门不久,看到这种情况,也跑回了娘家)。

老太太嘴里重复着,那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见人就问,“看见我儿子了吗”(唉,可怜的母亲,不知道听谁说的,也许是好心的提醒吧,说失踪人口如果死了就在殡仪馆,从此,老人就天天来殡仪馆找儿子)。

事情不久就有了答案。

故事还要从十年前讲起,张强,才十八岁,由于家中就母子二人,父亲在他小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那年,张强的母亲带着他到四川讨生活,去了张强的姨妈家,姨妈说给母亲找了份工作,张强也就到那边的高中上学。

张强的学习成绩不好,也没有打算去考什么大学,上学就是混日子。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张强在县城的高中下了晚自习,一个人走在回郊区姨妈家的路上。

正路过一片寂静的绿化带时,张强看见一个人,一个姑娘的身影在前面走,天太黑,张强大致可以分辩出这也应该是个中学的女学生,因为后背还背了个大大的书包。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青春女孩的阳光气息是无处不在的。(强烈警示:那些个家有儿女的亲们,在这个年龄段,女孩一上学一定要接送,男孩一定要管的严格些,别相信有些书上什么顺其自然的屁话)。

也许是青春期的躁动,也许是从小缺少父亲的管束,张强做出了一件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他冲上去,死死的勒住了女孩的脖子,把女孩拖进了绿化带的深处,不顾女孩的挣扎,强行脱光了女孩的衣服……在挣扎中,女孩咬伤了张强的前胸,最严重的一口咬掉了张强的乳头。事后,张强提上裤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姨妈家。

从此,张强再也不去上学了(暴力犯罪无论是受害者还是罪犯本人,都会产生严重的心理影响,这就是和谐社会严惩暴力犯罪的主要原因吧),就猫在姨妈家中,从不出门。其实张强是心虚,怕哪天出门就会让警察捉去。

张强的母亲还以为儿子不适合这边的环境,生了病,就辞了这边的工作,和张强回了老家。一连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警察来找张强,慢慢的这件事就淡忘了。由于张强学习不好,也就不读书了,在外面打点零工给母亲减轻点生活负担。

又是几年过去了,母子俩的日子没有什么好转,可张强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但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说白了,就是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别说他没有钱,就是中等人家,儿子结婚,也要在城里买个房子,要不然是没有人会嫁给你的。

就张强家的条件而言,要想找个本地姑娘,是不太现实的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张强的母亲早就想好了另一条路。那个时候,会不时有人贩子从南方运姑娘过来,只要花个几千元就可以买个媳妇,虽然知道这是违法的,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亲,不用怀疑,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我就不明白了,这帮黑心的王八蛋怎么就忍心对妇女和小孩下手,还不来鄙视一个)。

一天夜里,一个罪恶的交易正在进行。张强的妈妈哆哆嗦嗦的、把辛苦半辈子攒下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交给了人贩子的手里。终于成功的给儿子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强烈悲哀:我无意去责难一个母亲为爱子而犯下的罪行,但是正是这种麻木,在中国一代代的女人身上漫延着,让这个原本善良的母亲也加入了坑害女人的行列)。

人在做,天在看。有一句老话,说什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话一点也不假,这颗罪恶的种子已经找到了适合的温床,正在快速生根发芽,最终结出罪恶的果实。

下面的场景可能有点血腥,阅读与否,请自行选择(吐了可别拍我哟)。

不久,警察送进来一个大缸,没有错,就是农村盛水或腌菜用的大缸。我们还奇怪,这缸和死人的尸体会有什么关系时,运尸车司机张哥已经和几同事,把大缸抬进了土火化炉旁边的杂物间(就是前面说的那个解剖室和刑场)。

我们几个都跑过去一看究竟。我探头一看,是那种酱红色的东西,还有肉的香味,我不禁说出了声:

“噫,是腊肉……“

一个警察狠狠的白眼了我。我又为我的冒失买了单。我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以防止再说错话。不过我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个大缸。那里面有大块的排骨,肉块、内脏,都泛着酱红色的气泡,液体的表面还露出两根人的手指(超恶心:都是经过分割后才腌的,当我听说那是一缸人肉时,险些没把胃吐出来,真的很残忍)。

经过DNA的比对,警察确认了这缸腊肉的身份,正是失踪了几个月的张强!张强的母亲还疯疯癫癫的要把儿子从大缸里捞出来,回家给她生那个再也盼不来的孙子(可怜的母亲啊,这罪恶的传宗接代的思想控制了我们中国女人几千年,女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生育的工具,不知道这个阴魂何时才能散去,亲们,让我们一起向这个方向努力)。

凶手很快抓到了,就是张强母亲买回来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儿媳。没用警察费力,就招供了如何趁婆婆不在家,把张强杀死后分割做成腊肉的过程(过程很血腥,但可以学到如何“秋”腊肉,四川话,别忘记了,张强的媳妇就是一个地道的川妹子)。

原来,张强的媳妇叫霞,学习很好,高中时还是学校的前几名,是很有希望考上个重点大学的。但是命运在一个、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发生了改变,一个坏人勒住霞的脖子,把她拖进了绿化带,霞在挣扎中咬掉了那个坏蛋的乳头……

从此,霞开始了逃学、旷课……最后成绩一落千丈。霞最后随着几个小姐妹一起去了大城市打工。在那个资本家的血汗工厂,没有一技之长的霞只能做着最辛苦的工作,拿着最微薄的工资。有一天,一个姐妹的朋友对霞说,有个地方有好的工作,能赚大钱,不明就理的霞,就跟着这个姐妹的朋友到了这里,结局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个人贩子。霞被以八千元的价格卖给了张强当媳妇。

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老实厚道,一副标准的忠厚农民形象。霞心想,要不自己就认命算了,嫁给这个老实忠厚的人也算一生有个依靠……

无巧不成书,这个想法在所谓的“新婚之夜”被击得粉碎。

虽然没有热恋中情侣嘿咻时的缠绵,但是年轻的激情总是光芒四射的,伴着沉重的喘息声的平复,霞发现张强的乳头少了一个……

所有的仇恨一起涌上心头,要不是这个坏蛋,自己也许早就大学毕业,正坐在大城市的写字间里,和那些个白领姐妹在一起工作、聊天。都是这个坏蛋,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毁了自己的一生……

一个罪恶的复仇计划在霞的心里已经开始。下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霞找了一个婆婆不在家的时间,用安眠药迷倒了张强。又找了一口大缸,肢解了张强的尸体,做成了一大缸腊肉(真实回放:霞指认遗体时来过殡仪馆,我看到的霞是一个柔弱得有点纤细的女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力气把一个大男人肢解,而且还从容的分割后再做成腊肉,也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吧,女人在被逼上绝路时,复仇的火焰会燃烧得更猛烈)。

在处理这缸遗体时,真的是难住了我们,最后选择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液体倒进了下水道,把腌得发红的尸块装进袋子,送进了火化炉……

但愿这雄雄的烈火能洗涤人间所有的罪恶……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八章

人类社会的进步就是人性的进步,在今天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里,每一个人都有,有尊严的活下去的权力。就是再弱势的群体,社会也为他们准备了最基本的生活条件。社会福利院,这个守候人类生存尊严的最后的屏障,责无旁贷的担当起了这个艰巨的任务。爱心,这个用爱心搭建起来的社会平台,正在坚守着人们良知的底线!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作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10月27日日记全文如下:

市福利院的院长刘妈妈去世了,听说是累死在工作的岗位上。人们在办公室发现她时,刘妈妈已经伏在案头,永远的睡着了。是急性心埂,刘妈妈的手临终前保持着一个伸手的动作,好像要够什么东西,在离刘妈妈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救心丸触手可及(亲,如果家中有这样的病人,一定要注意药品永远不离开身体,也许一个疏忽就是阴阳两隔)……

刘妈妈的一生,都在福利院工作,所以就有了好多的儿女,这些个儿女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智障人员。还有很多孤儿都已经长大成人,在社会各个行业中工作,其中也不乏成功人士。

所以,刘妈妈的追悼会规模很大,来吊唁的人挤破了殡仪馆的大门。追悼会整整开了三天,刘妈妈曾经照顾过的孩子,还有社会各届的名流,电视台的记者。花圈、花篮告别厅里已经放不下,一连串的摆到殡仪馆的大门口。

这些来吊唁的人都很伤心,哭声就像小河之水汇成了大海,虽然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人多了,也就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我们殡仪馆的工人们也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因为不断有遗体运来,还是要工作的。

其中一具遗体是医院送来的,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很端庄的一张脸,从死者的死亡证明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智力有点缺陷的孤儿,监护人是市福利院。我们都在为这个孤儿唏嘘着,真的很可怜,这么小就得了必须做手术,才能治疗的疾病,还意外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和刘姐还有几个同事,把小姑娘的衣服脱下来(由于死了两天,身体已经僵硬,没有办法,就用那把大号的剪刀剪开),用水为小姑娘清洗着遗体。当水流过女孩小腹部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刀口根本就没有缝合,水一冲洗,还往刀口里面沽沽的流着,又从刀口中流出血和组织液的混合物,顺着液体还露出了半卷纱布。

我心里暗自骂着这个粗心的医生,真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医学院都是怎么教你的,就是解剖遗体前都要默哀,解剖后要收集好哪怕是一小块的人体组织,能复原的要尽量复原,这是最起码的从业道德。

何况这是一个活人,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你忘记缝合刀口就已经很狗血了,怎么还能把纱布忘记在尸体的肚子中(爆悲哀,好人遇到这样的医生,不也是死路一条,亲,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一个穿白大褂的都是天使)……

刘姐已经找出针线,为这个可怜的智障姑娘缝合刀口(不用怀疑,亲,我们殡仪工的常用工具,包括了手术用的针线,也许我们的缝合功夫真的不会比很多医生差吧。我们是不会让每一具遗体带着伤口离开这个世界的,这是一个殡仪工最起码的道德,不站在这生死之间,你不会对死亡和生命,真正产生敬畏的),一会儿,就缝合完事了,遗体又恢复了她应有的完整。

正当我们要给这个智障姑娘的遗体穿衣服时,发现小姑娘的下体不断的流出血来,准确的说是血和脱落的人体组织。这个女人都不会陌生,就是经血,这个小姑娘刚刚月经来潮。就像一朵花刚要开放,就迅速的枯萎了(我真的伤心了好一阵,唉,女人啊,总是那么的多愁善感)。

我和刘姐刚低下头为小姑娘清理经血,两个警察闯了进来,示意我们立即停止工作。说完,就让几个人把遗体运进了后院锅炉房的杂物间(就是那个解剖室兼刑场),我们都预感到有大事情发生了。

警察这次更绝,在殡仪馆的大门处放置了警戒线。不是还有福利院刘妈妈的追悼会没开完吗?人们早已经被警察驱赶出了殡仪馆,那些人都在骂着娘,说为什么不让悼念他们的刘妈妈,还有记者一次次的追问警察,警察也一次次的重复着,这是上锋的指示,具体情节无可奉告!

从案件的紧急程度来看,我想事情一定很大很大。因为从来没有看到过,警戒的范围这样大,来解剖遗体的法医这么多,来得这样的快。我和刘姐也跟着馆里的同事,都到杂物间,和亲们说过,我们馆里的工人有看这个的特权,警察是不会把我们当做外人的。

那个被称作吴老的教授,我认出来了,就是上次从医学院往回取尸体时,和我们主动搭讪的老者。听同事们说,这可不是一般人,这是个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国宝级专家。是我们国家法医届的权威(想想上次吴老对我们谦和的态度,我就想到很多人,有点本事就不可一世,真的是很浅薄)。

是什么样的大案子,让吴老亲自来解剖呢。我睁大眼睛,跷着脚、扯着脖子(汗,我个子小,没办法,只好用脖子加点身高),生怕落下每一个环节(别骂我无聊,好奇嘛,不许白眼我哦)。

看完吴老解剖那个智障姑娘,才知道很简单,就是把刚才刘姐缝合的刀口割开,取出了点人体组织,很快就缝合了,还带走了那半卷纱布。看着吴老的缝合手法,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纯熟,更是相当的细心,一针一线中能看出,这是一个负责任的医生,更是一个大写的人。刚才还在自诩、自己缝合技术的我,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许是解剖尸体看得太紧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福利院刘妈妈的遗体,也被放在这个杂物间内,只是,吴老并没有解剖刘妈妈的遗体。而是和几个公安局的领导,简单交待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殡仪馆。

这个智障姑娘和刘妈妈的遗体被放进了水晶馆,冷冻了起来,等候着警方的通知。

事情很快惊动了各路媒体,记者们纷纷来到我们这个城市,殡仪馆当然成了热点中的热点,因为智障姑娘的遗体和刘妈妈的遗体都在殡仪馆。史馆长就一个态度,看遗体,随便,不论问什么,都是无可奉告……

从记者们的口中,我们才知道,在刘妈妈死的第二天,就有网友爆料,说医院发生了医疗事故,三个智障女孩在医院做子宫摘除手术时有一个意外死亡。

而这种福利院和医院合作,为智障女孩摘除子宫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几十年……

一时间,福利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医院也倍受责难。伴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个不为人知的事件慢慢被公开。原来,福利院中有不少这样生活自理能力不强,或者完全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孩子。做过母亲的,家中有这样大的女孩子的不会陌生,当女孩子第一次来月经时,不能处理,往往会很害怕,弄得哪里都是。福利院的工人们正是怕经血脏了被子,就把女孩子送进医院,做子宫摘除手术,这就永远免除了后患,同时也剥夺了这些智障女孩做女人的权力。

然而,跌破人们眼球的是,这些事件的幕后指使者正是那个、有着无数个孤儿叫妈妈的刘院长(强烈鄙视:再也不能叫她刘妈妈,她不配,如果她还活着,我们可以问问她,如果她有个智障的女儿,是不是也要做子宫摘除手术!)。

事后,我们殡仪馆资格最老的女工秦姨告诉我们,以前清理福利院送来的智障女遗体时,发现小腹上都有一个长长的刀口……

市井中,这个事件被渲染得很恐怖,说福利院把那些个智障女孩都摘除了子宫,把智障男孩都做了**切除,说怕到了年龄雄性激素分泌多了会闹事,有攻击性。

还有甚者,传闻福利院的刘院长还参与了倒卖人体器官的生意……

一时间,人们传得神呼其神,个个描绘得绘声绘色,成为这个城市中,人们荼余饭后的议论焦点。

最后官方调查只认定了多年来,刘院长为了护理工作方便,指使手下为多名智障女做子宫摘除的手术,具体时间和手术的数量,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当事人刘院长也已经死亡,更是无从查起。

医院是从来不会为这类手术留存档案的。看来,医院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告人、伤天害理的勾当,由于每次都会有不菲的手术费,更为实习的医生创造了一个难得的实习平台。因为在刘院长与医院领导的口头协议中,除医院半价收取手术费外,得了便宜的福利院是不能因为手术中出现意外而找医院的,就是说,智障儿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哪怕医院用的是一个没有执业证的实习医生,也不会有任何责任。这就不怪这个实习医生在看到手术失败,智障女孩死在手术台上时,惊慌得连刀口都忘记了缝合,还把纱布忘在了姑娘的肚子里(真的能汗死,这是医生,还是杀猪的!)。

不久,接到警方通知,火化了智障女孩和那个有人性障碍的、刘妈妈的遗体。

神奇的事情总是在神州的土地上每天发生着,又一个个神奇的不了了之了……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十九章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哪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中国正处于一个大时代的社会转型期,人的良知在金钱、欲望面前被时时拷问着。世界上最小的战争是一个人内心的战争,是正义,是邪恶,还是麻木,都是这场战争的结果。

人心向善,是人性发展的必然方向,我们有理由相信,人的善良本性会战胜邪恶的欲望,还人们生活一片纯净的天空。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作者感到纯善的人性,才是我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别的任何东西都如那过眼云烟,随风而逝!大道理讲多了就是能烦死人,不用拍我板砖,我主动──进入正题。开始今天的嬉笑怒骂!

10月28日日记全文如下:

今天,殡仪馆的大院里很热闹,不是别的,而是多了一群流浪狗。这些被遗弃的小动物被送到殡仪馆,亲,不用怀疑,我没有写错,你也没有看错,城里的各种流浪的小动物,如果被城管和警察捉住,就会被送进殡仪馆或类似殡仪馆的地方,做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建议亲们养小动物时要有始有终,千万不要不想养就丢弃。你一定会说,我又没杀它,放它出去,自生自灭吧。

亲,你错了,这些个小动物在城市中多半会被城管或警察捉住,你一定会说,那不是更好,城管会养活它。你又错了,它们的命运最终会被送到殡仪馆。送殡仪馆做什么,还用说吗)。

这个应急处理流浪动物的办法,是在非典最严重时期,有关部门想出来的对策。就在殡仪馆的旁边建立了一个专烧动物尸体的火化炉(亲们不要有别的什么想法,不是和人一起烧,是单独烧的,和我们殡仪馆是没有关系的,只不过离的太近了)。

虽然说很是残忍,但非典毕竟是很严重的传染性疾病,为了人们的健康,也就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据我们馆里的火化工老王说,那个非典盛行的夏天,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员太忙,还是有些人缺少对动物的同情心,很多小动物就是被活着投进火化炉的)。

那场恶性传染病结束了,这个火化动物遗体的制度却留了下来。也许是上天都有好生之德吧,不久,这个残忍的做法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了。

张油(只是听大家这么叫,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字),我们这个城市中有名的善心人,在这个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收集着流浪的小动物,把它们运回自己的家(亲,得交待一下,这个张油开了个小型的酱油厂,还算是个富足的人家)。就在工厂的隔壁租了个大院,把这些个可怜的小动物都收养了起来。

时间一长,就连城管和警察发现了流浪的小动物,都会主动给张油打电话(向善之心,人皆有之,城管和交警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个可怜的小动物,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扔进火化炉,有人愿意收养,就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张油只是收养这些流浪的小动物,从来不把他们卖掉或送人,用张油自己的话来说,小动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定的家,就让它们住下来吧!)。

不过今天就不同了,城管的工作人员已经收集了几十条流浪狗,给张油打了很多电话,张油的电话一直关机。城管的工作人员没有办法,就又想到了这个以前非典时期,留下的火化炉。由于这个火化炉已经废弃了很久,再加上他们并不专业,所以弄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能启动火化炉(亲们是不是感觉,和你们殡仪馆做邻居,你们那不是有维修火化炉的专家吗,帮他们一下,嚓,我们怎么可能去帮他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半天也没有弄好火化炉,城管的工作人员只好悻悻的离开了(我们都为这些个小动物捏了一把汗,这下,总算是没有事)。

事情发展到现在好像刚刚开始。

正在我们谈论张油为什么不来收养这些个流浪小动物时,一辆运尸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车上搬下的正是张油的遗体。原来张油这些日子心脏病又范了,一直病得很严重,昨天晚上在医院中,等待第二天做搭桥手术时意外死亡。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收养流浪小动物。

张油死亡的消息迅速传开了,由于生前收养了太多的流浪动物,做了太多的善事,所以本市爱宠协会的会员还有社会爱心人士都来了,有的来到了殡仪馆,有的去了张油的工厂。

这一去不要紧,张油的老婆和儿子都很紧张,说什么也不让这些人进厂区(说是厂区,不如说是一个大的手工作坊,工人是没有的,只有自己家的三口人,唉,生意难做,再加上张油收养了这么多张的嘴,也一定花去了他不少钱吧)。

我善良的想法再一次被现实击得粉碎。

经不起这些人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进去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就此揭开。

爱宠会员和爱心人士们刚一进院(我和刘姐也在场,我们俩特喜欢小狗,想想张油死了,没有人照看这些小狗,我们也想尽自己的一点爱心,领养一只),就发现了很多口大缸,很多人还以为是发酵黄豆用的。当有好事的人打开其中一口的盖子,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人们不顾张油老婆和儿子的阻拦,冲上去一个个打开了那些大缸的盖子,里面的景像足以跌破每一个人的眼球,所有的大缸中都装满了流浪猫狗的尸体。上面还泛着斑斑点点的白色结晶,没错,就是食盐,就因为有了盐,所以,小动物的尸体才没有发出更多的腐臭味。缸里面的液体显黑紫色,一看就知道是发酵了很多天。

人们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到处的找着,在一个杂物间又发现了堆积成山的头发(就是从理发店回收的那种,也许里面有一些人体的皮屑,散发着另人作呕的味道),天天和遗体打交道的我和刘姐,都已经忍不住跑出了工厂的大门。

也许亲们不明白,一个酱油厂要这么多的动物尸体和人体头发有什么用。这正是张油的精明之处。后来,在报纸上听了专家的解释,我才明白。原来,酱油中的鲜味是氨基酸的浓度决定的,正常酱油中的氨基酸是黄豆发酵产生的,是植物性的氨基酸。而有些黑心的商人就把动物性的氨基酸加入到酱油中,有些酱油中竟然没有一粒黄豆。而加入的动物氨基酸也是五花八门,有直接加入饲料添加剂的,有的为了更低的成本,就到理发店去收购头发,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一个行业内众人皆知的秘密,形成了一条从理发店到酱油瓶的黑色产业链。

而这个张油,就更加的阴损,除了添加理发店收购的头发外,还别出心裁的把动物的尸体在高盐稀态(一种酱油的制作工艺,亲们可以自己看,酱油瓶上有标出)下发酵,提取其中的动物性氨基酸。

有关部门迅速介入了调查,封锁了张油的酱油厂。

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小报、八卦网站的马仔们闻风而动,一起涌往了张油的酱油厂。有的记者还好奇的到殡仪馆看看张油的遗体,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发明这个丧尽天良的生产工艺!

坊间的流传更是邪呼的很,说张油除了用动物的尸体做酱油外,还把殡仪馆没有烧尽的那些死人骨头和黑灰当作色素加入了酱油中……

一时间,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吃酱油,甚至到了提酱油色变的程度。

很快,事件的调查就有了进展,官方的调查结论很快就出来了。调查结论只认定了张油用理发店收购来的头发做酱油的事实,那几十口大缸中的流浪小动物尸体,就再也没有提起,随着有关部门的三缄其口而不了了之了……

张油的遗体告别很冷清,只有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我还记得,那天只有张油一具遗体火化(汗死,连张油火化都是独自一人,看来善良的人死都不愿意与之为伍)。

也许是嫌丢人吧,张油的老婆和儿子从始至终就没有敢抬头正眼看人们。其实,我们虽然相当恨这个家伙,但是我们还是知道“死者为大”这个道理的,我们尽管对张油生前的做法强烈鄙视,但还是会尽量不把这种偏见带到工作当中去。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在张油的遗体正在火化时,居然停电了。停电本身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我们的那两台备用的发电机竟然没有一台好用。诡异的是,前一天,馆里的电工小赵还在例行检修中,启动过两台发电机。也许真的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火化都不让你一次性完成吧。

到殡仪馆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看到过火化一半的尸体是什么样,好奇心驱使我把头贴近了火化炉的透视窗。这一看,让我这个和遗体天天打交道的殡仪工,几天都在反胃(真实回放:炉子当时开火大约十分钟,张油遗体身上的衣服已经烧完,表皮有的地方也已经脱落,由于骤然停火,遗体内外的温度不均衡,已经烧破了的肚子里,流出了一堆黑灰色的肠子。面部更是可怕,张油的眼球由于温度的作用,都已经崩出了眼眶,紧紧贴在眼睛部位的上方,全身黑红相间,有的地方还发出滋滋的响声,油花随着响声层层泛起……)。

亲们不要拍我,这只是我看到的一部分。我想已经足以满足,读者朋友对殡仪馆的好奇心,过于细致的描写会直接影响亲们的食欲,我怕挨板砖(别拍我,怕怕哦)。

两个小时后,供电局修好了我们的供电线路。说来也怪,在这个无风无雨的天气里,那么粗的高压线怎么会无故断掉,就连供电局也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维修工人只是和史馆长说,那条电线是刚刚换上的,换之前已经经过了几倍于正常的抗拉测试,没有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二十章

闲来无事,顺手拿起了书架中那本薄薄的二十四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中国人讲了几百年的、卧冰求鲤的故事。说的是古时候琅琊人王祥,继母朱氏对他不好,经常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但王祥非常孝顺,继母生病时,想吃活鲤鱼,但正值严冬,天寒地冻。王祥解开衣服卧在冰上,冰忽然自行融化,跃出两条鲤鱼来。继母食后,果然病愈。后来王祥隐居二十年,从县令一直做到太尉。

笔者几次在课堂上讲这样的故事,但是令笔者诧异的是,很多学生(注意:不是小孩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故事有什么可笑的,竟然让有些人笑得如此放肆。也许这个故事很老套,但正是这些个老套的故事,支撑着中国人的道德脊梁。孝是儒家文化的核心,就是你不赞成儒家的学说,那也不妨碍你做一个孝顺的儿女。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让我在翻动每一页时都感觉有千钧之重……

不再多说,直接进入今天的嬉笑怒骂。

10月29日日记全文如下:

我刚到单位的门口,就发现大门口的绿化带边站了一群人,我也迅速的凑了上去(就是好奇,在殡仪馆是很少有什么事是值得围观的,时间长了,见什么都新鲜,亲,不要骂我无聊,要理解哦,要不然哪里给你们讲这么多新鲜事!!)。

近前一看,差点没把我笑死。原来是我们民政局殡仪执法大队的副大队长,在绿化带里挖了个长条坑,自己躺了进去,任凭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出来,看样子,是要把自己活埋了吧。

说到这个副大队长,还是简单的交待一下。这个人大家都叫他老六,也不知道是不是排行的原因。其实人家还是有个不错的名字,叫王仁宝(是在我们单位的公示板上看到的),这个人在我们局里人缘极臭,除了领导喜欢,基本上就没有人爱理他。

听同事们说,老六还有一段相当精彩的发家史。

老六是个孤儿。父母去世时,老六还不到十岁。这个没有人管教的野孩子,就整天的在村里跑着,饿了就随手到别人家的厨房去偷点吃的,乡亲都看着可怜,也就随他去了。

隔壁的二婶看老六可怜,就收养了他。从此,他也和二婶的两个儿子一起上学,穿戴虽然很破旧,但是很干净,有娘照顾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起初,老六还叫二婶,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随着两个弟弟叫了妈妈。自此,二婶就有了三个儿子。

在那个贫穷年代的农村,儿子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每张嘴都要吃饭,这对于土里刨食的二婶一家,已经是沉重无比的负担。二叔二婶没日没夜的在田里劳作着,但那微薄的收成,也就是刚刚保证一家人的肚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句农家土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也许是因为劳累过度,在兄弟三人上中学时,二叔就病死了,为了省钱,二叔到死都没去医院查一下得的是什么病。

一个家的男人没了,就像天塌了一样。三个孩子倒是很争气,学习都很好,老六已经上了高一,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也马上初中毕业,据老师讲,平时数一数二的兄弟俩考上重点高中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二婶很坚强,但还是没有能力供三个儿子都上高中。最后,二婶的两个亲生儿子先后辍学,外出打工,给马上面临高考的哥哥凑学费。

老六不负重望,以全县理科状元的身份,考上了那每个学子都梦想进入的重点大学。二婶很高兴,但却为那高额的学费发起了愁。好在乡亲们都来帮忙了,你五十,他一百的积少成多,再加上两个亲生儿在工地上打工赚到的钱,总算是把老六送进了大学。

老六四年的大学时光,就在自己的两个兄弟和乡亲们的帮助下读完了。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市里的一家纺织厂。天有不测风云,这个纺织厂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破了产,老六下岗了。按说,老六有另人羡慕的学历,在哪个单位好好做几年都能有个发展,但老六却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千人唾、万人骂的路,就是这个行当,还是老六用自己的良心换来的。

二婶多年积劳成疾,终于撒手而去。那个年代,火葬刚刚兴起,我们这个城市又是试点,要求火葬率百分之百。但二婶临终前告诉兄弟三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火化遗体。

乡亲们就偷偷的把二婶的遗体土葬了。这在当时的农村,如果没有人告发,就不会有事。

但还是有人告发了这件事情,另所有人震惊的是,告发二婶土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六。已经下葬多日的二婶,被老六亲自(亲,不用震惊,就是老六一个人刨开的,警察和民政局的人都在一边维持秩序)从墓穴中挖了出来,送到殡仪馆火化了。

老六在乡亲们的鄙视下,在两兄弟的骂声中,终于做完了这件任何人看来,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而老六却因为这次的大义灭亲,而进入了民政局殡仪执法大队工作(亲,这可是标准的公务员哟,只不过这个殡仪执法大队可不是我们殡仪馆的下设机构,而是民政局直接领导的,可以这样说,和我们殡仪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老六被调到执法大队的原因,就是因为老六敢干,什么样的钉子户都能摆平,老六的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亲自刨坟掘墓,这是任何其他同事所不敢做的(可能也是不忍心做的)。

老六迅速的升上了副大队长的宝座,并且纠集一些地方上的混混,专门为殡仪执法鸣锣开道(我想领导一定也知道老六的为人,让他做下去只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去干这个伤天害理的事,用老六,还能提高遗体火化率,所以,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后来,人们慢慢接受了遗体火化的风俗,这样恶性挖坟取尸的事件也就少了,老六的仕途好像也因此停滞了,在这个副大队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我和单位的同事,中午还跑出大门看,这时只剩下老六一个人、还躺在那个自己为自己挖的坑里,围观的人早已经散去。只是老六不时的拿出手表看着时间,好象在等着什么。由于非常恶心老六的为人,我们也看了看就回到了院里。

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个老六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自己把自己埋起来。我也凑上来听。

原来,昨天老六还参加了一起执法。事件很简单,一个老太太死了,儿女不愿意火化遗体,就偷偷的土葬了。听到了这个消息的老六,也许又嗅到了升官的味道,马上就带人赶到了现场。

还是老规矩,老六一个人就挖开了坟墓,打开了棺材,但这次,老六没有能把遗体从棺材中拉出来,自己却让老太太拉了进去,现场的警察、执法大队的同事们一拥而上,把老六和老太太的遗体从棺材中拉出来,据现场的同事证实,老六的脸上、身上都是抓痕,手上还有两道深深的牙印。

老六被鬼咬了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的散开了。有人还说,老太太的尸体已经变成了僵尸,就在等老六去挖,好咬他一口,凡是让僵尸咬过的人都会变成僵尸……

还好,老六没有变成僵尸,倒象是得了精神病,在殡仪馆的门口挖了一个坑,自己躺了进去。

我们几个同事还特意去看,那具执法大队拉回来的遗体,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皱纹就像树木的年轮一样,爬满了老人的脸。在为老人整理遗容时,细心的刘姐发现,老太太微微张开的嘴巴里,牙齿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牙齿似乎也比一般人长了很多。我也凑上去仔细看了,不是假牙,人如果到了这个年龄,牙齿应该掉光才对呀……

我和刘姐对了一下眼,为遗体盖上白被单,迅速的走出了停尸间,好一会,我的头皮还有些发麻(亲,不是我害怕,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就是真的有鬼,也找不到我头上,毕竟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一直到下班,老六还在那个坑里面躺着。

第二天,刚到单位门前,就看到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据馆里昨天值班的小张说,半夜的时候,他刚刚查完停尸间,正要上床休息。忽然看到值班室的墙外起了火,就往外走,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是火的怪物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不断发出凄厉恐怖的叫声。火苗从口中不断的喷出,小张转身就往回跑,还没有跑到电话机旁,头就重重的撞到了墙上,一下子晕死过去……

经警方证实,昨天午夜十二点,殡仪执法大队副大队长王仁宝(老六)在殡仪馆门前的绿化带中,把一件棉大衣浸透了汽油,自己引燃自焚,鉴定结论:自杀。

我们几个同事开始为老六整理遗体,说是遗体,不如说是一堆白骨。从不远处扔的两个大空油桶可以看出,用油量确实不小。

在整理头骨时,我们发现老六的牙齿很长、很尖……

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二十一

“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两句话在中国流传了上千年,说的是东汉朝廷官员宋弘为官清廉,不徇私情,深得光武帝的信赖。武帝的姐姐湖阳公主寡居在家,对宋弘产生了爱慕之情。

于是光武帝招宋弘进宫,与他交谈,并让湖阳公主在屏风后面倾听。光武帝笑着对宋弘说:“人显贵了,就要另交朋友;发财了,就要改娶妻子。这是人之常情啊!”

宋弘一听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想:“自己夫妻感情很好,当初父亲被奸臣迫害致死,妻子与自己一直共患难,同甘苦,怎么能中途抛弃而另觅新欢呢?”于是对光武帝说:“我听说,古人有‘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佳话啊!”

光武帝听后便不再提起此事。湖阳公主也很敬重他,并没有因为他拒绝亲事而恼怒。

千年前古人尚能不忘糟糠之妻,而今天很多人一但得志,就小三、小四不断……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一章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作者还是想提醒各位、已经有、或者正在打算有个小三什么的亲们,stop!!!

回家吧,家才是你真正的人生港湾,那个被你称为黄脸婆的糟糠之妻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女人。

说多了,别介意,马上进入今天的嬉笑怒骂。

10月30日日记全文如下:

近几年的柴油价格是越来越高,火化遗体的成本也是越来越大。马上就初冬了,柴油一定是要贮存很多的,因为到了严寒的冬季,很多的天灾人祸都会增加几成,还有很多身体虚弱的老年人更是冬天难熬,也就是说,冬季的死亡率会比正常时高很多。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情就会很难受。

我还负责一个业务,就是接石油公司送来的柴油。这个工作很简单,就是看好油库的油表,签收一下单子。不久,就和送油车的司机小王熟悉了。

小王人长的一般,但由于是在石油公司开车(亲们应该知道,这是个很牛×的企业,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也很牛),小王就有了不一样的优越感。听刘姐说,这个小王为人还行,就是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小三小四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结婚都已经三四年了,还不要个孩子。

小王的妻子开了一家美容院,不知道是由于生意忙,还是不敢管小王,就经常一个人住在美容院。小王就经常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鬼混。

前几天晚上十点多,小王的妻子回家取东西,正好撞见小王和女人鬼混。小王的妻子吵了几句,小王恼羞成怒,顺手拿起一把菜刀,扔向了妻子。小王的妻子在向门外跑的时候,正好被飞来的刀砍在后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邻居赶紧把小王的妻子送进了医院,医生在脱掉小王妻子的上衣,处理后背的伤口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小王的妻子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新伤压着旧伤,一条条已经结成了硬疤,正如开裂的老树皮,身上的刀伤也不下十几处。

邻居们这才知道,小王家总是传出吵闹声是动了真格的,以前还以为是小两口在开玩笑。小王的妻子总是抹着厚厚的粉,戴着个大口罩的原因也找到了。因为脸上有伤,怕同事、朋友看见,就只有用粉抹上。由于小王妻子工作的特殊性,每次小王打她,她都把自己的脸护住,要不然怎么给客户做美容。

所有的医生、护士,还有邻居大妈,都非常气愤,纷纷让小王的妻子报警,但小王的妻子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看得出,小王的妻子还是不想让小王进拘留所,还在顾及丈夫的颜面(亲,万一有这种情况,记住,马上报警,之后离婚,不要有任何的幻想,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都动了刀,还谈什么感情,对这种虐待狂,就是不能惯着,都她娘的什么年代了,还打老婆)……

小王的表现确实很过分,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到医院看看,哪怕只说几句暧人心的话。

小王每天八点半准时把柴油送到殡仪馆,今天都十点了,还没有到。我正在纳闷时,张哥开车驶进了大院,从车上抬下了一具遗体,没有错,正是每天给殡仪馆送柴油的石油公司司机小王……

小王的妻子也来了,还带来了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没有死亡证明的遗体我们殡仪馆是不会收的)。

原来,小王奢酒如命,每天都会大喝特喝。昨天早上,在美容院睡了一晚的妻子早上回家时,才发现小王一个人醉死在床上。小王的妻子拔打了120电话,医生立即到了现场,小王在运回医院的途中死亡。

正当我们要给小王整理遗容时,小王的妻子阻止了我们,说让她给丈夫化妆吧!我们知道,小王的妻子是美容师,我们又怎么能拒绝一个妻子,对将要永久分别的丈夫的爱呢。

小王的妻子动作很熟练,一会就给小王化好了妆。

小王的妻子要求当天火化,可能是由于小王没有什么亲人吧,唯一的姐姐也已经得了脑血栓,在床上躺了多年,不可能来看小王的。

这让我很奇怪,刚才还要求亲自给小王化妆,现在怎么会这么急,要求当天火化呢。不过想想小王那些过份的行为,想想小王妻子那一身的伤疤,还有那股狠劲,也就怪不得妻子的无情了。

火化工老王把小王的遗体推进了火化室,正在老王要把遗体送进火化炉的时候,手机响了。原来是史馆长找老王有事,老王放下手头的活,就去了史馆长的办公室。

过了大约半小时,等老王再次回到火化室,准备把小王的遗体推进火化炉时,才发现停尸床上空空如也,遗体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可吓坏了老王,在殡仪馆里丢了遗体,这是非常重大的事件。老王马上向史馆长做了汇报,还好,我们馆里新装了一套监控系统,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

当史馆长和老王来到监控室,看完刚才的录像回放,差点没把坐在电脑前的打字员、小林吓死,史馆长和老王也吓得不轻。

只见火化炉前的停尸床上,一个黑影在慢慢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就飞也似的跑出了火化间,直奔殡仪馆的大门……

殡仪馆的遗体诈尸,大白天跑出了殡仪馆──天大的事情,也是天大的笑话,和谁说谁又能信呢,报警,警察一定会说你没有事找抽。

史馆长和老王来到了殡仪馆的大院,还没站稳,就看见那个跑出去的尸体,就在殡仪馆的大门前。好像是跪在地上,在他面前,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

没有错,这两个人(暂时定为人)一个是小王,一个是小王的妻子。小王跪在地上,不断的给妻子说着什么……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当小王的妻子回家时,无意间听到了小王在和小三密谋,要在她下班时,制造一起车祸,这样就能杀人于无形。小王好和这个小三长相厮守……

听到这些话的妻子,对小王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化做了泡影。想想小王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鬼混,还差点砍死自己,今天又密谋制造车祸要撞死自己,于是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杀人计划开始了。

小王的妻子知道,小王每天必喝,就把小王的酒换成了80%的医用酒精,还加入了大量安眠药,当医生赶到的时候,小王的妻子给了那个医生一千块钱,不用检查,直接开出了死亡证明。

就这样,小王就被送进了殡仪馆。小王的妻子怕在遗容整理时,被殡仪工发现小王没有死透,就主动要求给小王整容化妆。好赶在酒精和安眠药没有过劲的时候迅速火化了他。小王的妻子也没有想继续活下去,也给自己准备了二百片的冬眠灵,足以让自己永远的睡到另一个世界。

由于史馆长临时找老王有事,命大的小王才逃过了一劫。要不然,小王就会被活着扔进火化炉烧掉(是不是能汗死,那些个有活动心眼的花心男人,看到这些是不是特“蛋疼”,还是把这个好色的毛病改了吧,知错就改也是好同志嘛)。

后来,两个经过生死边缘的人又都原谅了对方。小王再也不花心了,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买菜做饭。小王还戒掉了酒瘾,不到一年,小王的妻子就给小王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天天来送柴油的小王,每天都仔细的盯着手机屏幕,入神的看着什么。当我把核对好的单据给他时,他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我仔细的看了一眼,原来小王在看网络小说。

“学好了,不做那些离谱的事了,没有事的时候就看看网络小说,也不错的,你看不,给你传一本。”

说着,就拿起手机让我看,这下我看清了这部小说的名字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人啊,什么时候学好都不晚!!幸福的大门总是对每一个人敞开着……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二十二章

小的时候,读过臧克家的一首诗《有的人》,是为纪念鲁迅而写的,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也许当年还小,真是弄不明白,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会有活着的死人,和死了的活人呢?伴着年龄和生活阅历的增长,我对这首诗的理解也更加深入,人、生与死的界定,也许真的不是一张、医生的证明可以说明问题的。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生与死的界线从未如此的明晰,灵与肉的距离从未有过如此的遥远。

也许有读者认为内容有些像杜撰的成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认为,你所认为的不合常理,是写小说的手法和思维,是一种文学理想状态,如果生活都是文学,那这个世界纯净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真实发生的事情,也许不像文学作品那样合逻辑,因为社会本身就很荒诞,让人真假难辩。

不多写了,亲,让我们直接进入今天的嬉笑怒骂──

10月31日日记全文如下:

房地产开发商李总去世了,这让我们殡仪工们、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大场面。就说那进进出出殡仪馆的人数,就比平常多出了很多倍。这些人都哭天喊地,有的干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还有人不断的抹着眼泪,更有极端伤心的人跳楼自杀……

也许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地产商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如此伤心,事情的原委还要从头说起。

李总原来只是建筑工地的、一个包工头,伴着这个城市一轮又一轮的建设高潮,善于经营的李总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包工头,跻身于知名房地产开发商之列。

李总开发的小区,散布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随着李总建设的小区越来越多,楼层越盖越高,李总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

李总的大手笔终于开始运作了,五亿元拍下黄金地段的大块地皮,准备在这里建设一座这个城市最高,最现代化,最豪华的住宅小区,名字都取好了,就叫皇宫花园。这些年,银根吃紧,银行的钱不那么好贷了。这个李总不怕,他早就想到了一个借鸡生蛋的好办法,就是卖期房,房子没有盖好没有关系,先把老百姓的钱圈到手再说。

李总并不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尽管良心上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安,但同行们都是这么做的。不这样做就没有资金来盖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总把公司最后的两百万资金都给了广告公司和电视台。从此电视台的各档节目,不是在推广李总的楼盘,就是在做李总的个人访谈。一时间,李总成了大红人,成了这个城市中很多年轻人的偶像。

皇宫花园小区的品牌,在媒体的地毯式轰炸下终于进入了千家万户。成为了这个城市中百姓购房的首选。来购买期房的人络绎不绝,长得像电影明星似的售楼小姐,用能甜死人的声音在沙盘前向客户推销着。

那个小区的模型是广告公司的杰作,看,有假山、人工湖、停车场,购物中心、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公园……

售楼小姐不失时机的介绍着,这是我市最豪华、最高档,乃至全国都数得上的豪华小区,皇宫级别的住所,平民式的价格,才一万二一平,多便宜呀……

人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积蓄。有门子的找银行贷款,没有门子的用自己的房子抵押,再不行就东挪西借……

一叠叠的合同摆到李总的面前,资金也像流水一样汇入了李总的银行帐户。有了钱,就马上开工,雷厉风行是李总的一贯作风。李总建楼的秘决是别人所不会的,李总有自己的一套打法,就是能在最低的成本下,最短的工期内完工。

李总每天都会到工地来,登上最高的那个主楼,看到整个城市都被踩在脚下,就会升起更大的雄心壮志。原本半年的建设工期在三个月就完工了。

就在所有住户都跃跃欲试的拿着新房的钥匙,要住进自己的皇宫时,一个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午夜,这个城市的居民们,都听到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人们都以为是地震了,到了第二天,人们才知道,那个号称皇宫花园的小区里面全变成了废墟,已经没有了高耸入云的楼层。没有错,皇宫花园小区的住宅楼几呼倒塌怠尽。

那些前一天,还想住进皇宫花园的住户,看到眼前的废墟,才知道大事不好,自己的血汗钱,也可能和这些“楼倒倒”们一起打了水漂。一时间,骂娘声四起。不知谁喊了一声,找开发商要钱去,这句话起到了一呼百应的作用。

等到人们来到李总的公司,才发现李总的公司已经关门,听早到的人们说,李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心梗发作死了。尸体已经送进了殡仪馆。

人们发了疯似的涌向了殡仪馆,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人们在殡仪馆的大院里哭喊着,叫骂着,要不是有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真的能把李总的尸体从停尸房中揪出来,撕成碎片。

殡仪馆一整天都在戒严中,直到天黑,愤怒的人们才慢慢离开,警戒线也随之解除。

殡仪馆的夜晚漆黑而宁静,不时有一两只乌鸦,也许是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在不远处呱、呱的叫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阴森恐怖的味道,注定了这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午夜时分,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歹徒闯进了殡仪馆,制服了正要报警的值班员张哥。把张哥反绑在柱子上,用毛巾塞上嘴巴,蒙上了眼睛(据后来张哥回忆,制服自己后,那群人好像进了停尸房,之后便匆匆离去)。

第二天一早,同事们发现了张哥被绑着,就报了警。人们都在检查着少了什么东西,值钱的物件一点没有少,唯独不见了地产商李总的遗体。大半夜有人抢遗体,真正的不可思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总的遗体在殡仪馆被人劫走的消息,迅速传开,一时人们议论纷纷。

市井间传言,可能是李总开发的小区倒塌后,群情激愤,到殡仪馆来拿李总的遗体出气也说不定。更有甚者,说李总遗体被仇家劫去,点了天灯……

也许是李总的身后名声太差,李总的家人并没有找殡仪馆的麻烦,这着实让史馆长松了一口气,如果家属纠住不放,殡仪馆又要赔人家钱了,史馆长也会因此受到处分。

半年后,一切都平静了。也许时间真的能安抚世间的一切伤痛,损失惨重的住户们再也不抱有任何赔偿的希望。有关部门的调查结论早就下来了,是工程质量问题,由于楼群的地基打在了积沙岩层上,再加上工程质量不过关,就发生了地质灾害。由于当事公司已经破产,只能等待破产清算程序的启动。

我也到现场去过,唉,怎么说呢,真正的豆腐渣工程,那墙皮的水泥,我用手一搓,就能变成粉末,墙体间竟然用泡沬填充。砖块轻轻一碰,就会断裂(听工人说,这是三等砖,只能用于地面工程,价格是建筑用砖的三分之一,建楼用的都是这样的砖,还告诉我,哪个工地都一样,只是这个倒霉,建在了积沙岩层上)。

我真的很气愤,难道盖楼之前就没有勘测,就不知道积沙岩层不能建筑,这个答案很快就揭开了,原来连根拔起的大楼已经露出了地基,二十多层的大楼,地基不超过5米深,用的钢筋还没有小姆指粗(真黑呀,想想我们住的房子,再想想那个工人的话“哪个工地都一样”,真让我不寒而栗,亲,你呢?)。

在这个城市中的一座豪华别墅里,一个胖大的中年男人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吸着那个大号的雪茄,嘴角不时得意的吐着烟圈。

一名律师坐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对面:

“李总,已经按您的要求,用您太太的名义又注册了一家开发公司,还有和国土局拍地皮的文件,您过过目”

正在这时,银行信贷科的谭科长走了进来,

“老李,你这招金蝉脱壳的计策真高呀,不但摆脱了那么多的刁民,光我们银行,就是五千多万呀,省了这么多的钱,今天请客吧”

“还不亏了老谭你帮忙出主意,真得好好谢谢你老兄”

正在三个人低头一起看那些文件时,整块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下来,三个人顷刻间都成了肉饼。

救援工作很快结束了,在李总妻子的豪宅中,一个貌似李总的中年人,律师事务所的高律师,还有银行信贷科的谭科长被脱落的天花板当场压死。

由于怕有人来闹事吧,有关部门迅速作出了指示,三具遗体立即火化,不要继续调查死者身份,此事到此为止。

这三具遗体被一起扔进了火化炉(有些时候,情况特殊,按规定是可以一起焚烧遗体的),火化时,和别的遗体火化不同的是,都烧了半个多小时,火化炉里还不时传出凄厉恐怖的叫声。连我们馆里的老人参、火化工老王都啧啧称奇,“还有这样不怕烧的脏东西”,就直接加了两倍的柴油……

史馆长在晚上的总结会上,意味深长的对我们说,要管好自己的嘴,别到处乱说,因为自己这张嘴,惹祸上身不值得。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住的楼倒塌了……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三章

人间缘来缘去,世界花开花落。时光总是在我们每个人身边悄悄流淌,岁月也会爬上我们每个人的面庞。

这个世界虽然很荒诞,但那只是少数的极端败类,在不断的上演着一出出荒诞的闹剧而已。而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就正如一杯淡淡的清荼,清淡而不失味道。

读着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笔者感受到的不只是死亡和无奈,殡仪工们也有着平常人一样的平凡生活,只是社会的偏见给他们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阴影……

不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

11月1日日记全文如下:

今天风和日丽,好像为了配合今天的好天气似的,一天也没有遗体运进殡仪馆(亲,这是很难得的,我们的心情也很好,不是想偷懒哟,一个没有生命离开的日子,世界上就会多很多的快乐)。

我们几个女同事就围在一起闲聊。张哥发现值班室的椅子坏了,就拿出工具来修理。让我帮忙找几颗钉子,我记得在杂物间,有几个大铁桶,里面都是废旧的小铁块和各种螺丝、钉子,我就找了几个给了张哥。

张哥接过钉子,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说,这个钉子是不能用的,说着就自己去找了。同事们也在一边怪笑。我真不知道,我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不就是几颗钉子吗(还真的能汗死,后来听刘姐说,那可不是普通的钉子,那是火化遗体后,从火化炉中清理出来的,有些人生前受过伤,做过接骨手术,那些螺丝和钢板就是固定骨头用的,还有那些弯曲的钢管,是假肢的一部分,杂物间里面的那些,只是今年没有处理的,每年到年底都会妥善处理一次)。

我听完后,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几个大铁桶中有很多的钉子、螺丝和钢板,那得有多少伤者呀(我仔细的看过,那些钢板虽然很坚硬,但是经过在人体中的腐蚀和高温的作用,早已经锈蚀斑斑)。

张哥已经修理好了椅子(说叫张哥,年龄也已经三十好几了,但是还没有个女朋友),说起这事,早已经成了我们单位的老大难问题,想想也可以理解,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和死人天天打交道的人呢。

我相信社会上有许多的人,都能理解我们的职业,但是要谈到在一起生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哥的对像是谈了一个又一个,有的一听工作单位是殡仪馆,直接就回绝了。有的交往了两次,也就没有了下文。听同事说,有一个胆大的姑娘(工作也挺吓人的,是屠宰厂的屠宰工),和张哥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也分手了,原因是她一想到张哥,那每天都摸死人的手,再去拉她的手,就有心理障碍。

张哥的主要业务是拉尸体,抬尸体,时间长了,就已经不会笑了(讲一下本行业的规矩,在工作时间不能笑,所有亲们认为正常的礼貌用语都不能使用,比如,见了丧户不能说“你好“,丧户走了不能说”再见“,无论男女,谁也不准穿鲜艳的衣服,再臭美也得忍着,亲,要不人家丧户会认为你对死者不敬,弄不好要扁你的)。

前几天,张哥的一个中学女同学自杀了,家属觉得有疑点,就坚持不火化,要求警方进行调查。张哥很小心的帮我们、给遗体整理好遗容,然后轻轻放进了水晶棺里(很好看的一张脸,我还记得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后来我们听说,张哥一直暗恋这个女同学,但是自己学习成绩不好,而这个女同学早已经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在这个城市工作,后来因为感情问题自杀)。

从此,张哥每天上下班,都会自己去检查一下水晶棺的电源,也是顺便看一眼那个女同学吧。

秦姨是我们单位有名的媒婆,不少员工的老大难婚事,都是秦姨说合的。听说,这几天,秦姨正在给张哥介绍对像,已经见过了两次面,感觉还不错。从不聊天的张哥也换上了一部最好的苹果手机,每天QQ聊天的头像闪个不停,张哥也一有闲暇时间,就摆弄自己的手机。

从张哥的表情就能看出,一定是在谈恋爱,因为只有在恋爱中的人,才会有那种异样的表现。只不过好景不长,张哥病了,很严重,我们同事都去看他,只见张哥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很费力,家人要送张哥到医院,他死活不肯。眼看着几天前还健康的一个人,几天后就已经瘦得皮包骨。

大家以为是秦姨给介绍的对像黄了,对张哥造成了打击,可张哥也不是谈崩了一个两个,怎么会因为这事生病呢,大家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一到晚上,张哥就不让父母进自己的房间。心情还特别的好。午夜时分,张哥的房间还不断传出女人的声音。

一开始,张哥的父母也进去看过,什么也没有,只有儿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时间长了,老两口也不敢再去敲门,因为从儿子房间传出的声音,把两个老人都吓得躲在床上,蒙上一床厚厚的被子,还在瑟瑟发抖。儿子和女人的说话声,亲昵声在寂静的午夜不断传来。一到天亮,张哥就又开始昏昏沉沉。

这天,病得很严重的张哥,竟然到单位来上班了。同事们都发现,今天张哥虽然有点精神,但还是太虚弱了,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和以前那个健壮如牛的张哥判若两人。

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张哥的那个女同学,今天火化。张哥是专门来送她一程的(唉,平时不多言语的张哥竟然是一个感情细腻丰富的人)。

从这天后,张哥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不久,就又恢复了壮如牛的身体。

秦姨还在不断的安慰着张哥,说有合适的姑娘一定会多留意,马上就能给他找一个,比上一个更好。

张哥也不坑声,只在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机,QQ聊天的提示音不断的传来。

“看,人家小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用得上你那八字没一撇的“

刘姐不失时机的调侃着。

张哥的脸红了,只不过很不容易察觉。一个人躲在一边,滴滴的提示音不断的传来。

不论同事们怎样的问,张哥总是不坑声。越是这样,同事们就越是好奇。于是,同事们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张哥的手机上,想从手机上找到突破口,看看张哥的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机会来了,张哥出车时,由于走的急,就把手机放在了停尸床上。我在同事的怂恿下打开了张哥的手机(因为我的手机也是苹果的,别的同事不会用,很心疼的,为跟这个风,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听说山寨版的才两百元)。

张哥的qq应该是申请了没多久,只有一个好友,是个女网友,叫小菇,我好奇的打开了聊天记录,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让我晕过去。

这时张哥回来了,我们赶紧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后来同事们都问我看到了什么(亲们都知道吧,手机的屏幕是液晶的,如果看的角度不同,就会有看不见的可能,亲们可以自己试试)。

我支唔着,说没有什么,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其实,连我自己看完都有点后怕,几天都睡不着觉。

原来,那个叫小菇的网友,正在和张哥谈个约定,大致内容是让张哥等着她,不久她就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嫁给他,还感谢他这么多天的照看,身体不好还为自己送行……

而张哥也在字里行间,透出对小菇的怀念,诉说着和小菇相处的那段美好时光。

事情过去了半年多,大家把这事基本都淡忘了,一天,张哥向大家宣布了一个喜讯,说自己要结婚了,就定在下个星期天,新娘叫小菇,是妇婴医院的护士。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全馆的同事们都高兴极了,史馆长听到消息后马上跑过来祝贺,毕竟单位又少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只有我,在祝贺张哥的同时,感到事情很是有点蹊跷。

婚礼如期的举行了,由于新娘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朋友,我这个“婆家人“竟然被临时抓去做了伴娘。仔细一看,我才知道,这张脸在哪见过,微微张开的嘴里,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嘴角上还有一颗美人痣。

对了,想起来了,就是在水晶棺里,张哥的那个女同学。

正当我两眼直直地盯着小菇,满脑子胡思乱想时,小菇把嘴巴凑近我的耳根,

“我知道你看见过,我和你张哥的聊天记录,记得要为我们保密哦“

我一怔,小菇怎么会知道,我看过聊天记录,真是见鬼了…,不过从此,我再也没提起过关于张哥手机的事。

结婚后的张哥工作更有劲头了,脸上每天都充满着幸福。

又一年过去了,小菇给张哥生了个女儿,长得很像小菇,脸上也有一颗美人痣!不知道长大后会不会也长出一颗虎牙……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四章

这些天,笔者上网时发现了废皮革料制作明胶,还被当作增稠剂加入酸奶,被一央视主持人暴光后公众热炒。后央视主持人被封口多日。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当利润达到100%时,就有人敢于挻而走险;当利润达到200%时,他们就敢于、冒上断头台的危险。而当利润达到300...他们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当公权力和资本搅在一起,当官僚的利益和资本挂钩,就没有什么不能做,也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了。

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不变的是真理和良知。当我们不时看到公权力和资本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起裸奔时,给我们善良的普通人造成的、恐怕不只是对眼球的冲击吧……

也许有的亲认为有的故事很荒诞,但是这个世界更荒诞。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笔者感到的不仅是事情本身的荒诞,更是对人性和良知的拷问!

11月2日日记全文如下:

一接到警方或者医院的电话,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又是有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尤其是警方打来的电话。基本上每一个电话都和非正常死亡联系在一起,今天这起也不例外。

当我和馆里的几个同事赶到现场时(现场是我市一家有名的骨胶厂,一排排明亮的厂房林立),现场已经被封锁,看热闹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向里面看着。现场的惨状,让我们这些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殡仪工也为了难。

只见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大锅中,一具尸体只有头部露出了水面,还在不断的向外冒着气泡(原来,在胶厂的车间中,半夜一个工人要往大锅中加料,操作时不小心掉进了熬胶的大锅,尸体发现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死者身上的肉早已经烂掉)。

正当我们在一起商量,如何把这具已经煮烂的尸体打捞上来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很不耐烦的对我们说

“你们行不行啊,还不快点把死人捞出来,会影响我们生产的“

说话的人,正是这家厂子的老板阿彬(化名),也是我们这个城市的知名人物,更是无数年轻人创业的楷模,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毕业生到身家上亿的大老板。

我真的很生气,正想冲上去,骂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几句时,同事拉住了我。

最后我们用铁丝网,把那具尸体打捞上来(唉,可怜啊,已经不能称为遗体了,就是一堆骨头和碎肉的混合物,已经看惯了血腥场面的我虽然已经不再呕吐,还是感到头有些晕,亲,我是不是还比较强大,哦,也是为了工作,没办法不强大)。

回到馆里不久,家属就来了。这是个从农村来的工人,父母年事已高,见不了这个场面。只来了两个兄弟,知道场面惨不忍睹,没有敢让老婆孩子来。

阿彬不愧是大老板,出手也很大方。五十万给了家属(对于土里刨食的农民兄弟,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是他们一生都赚不来的天文数字),阿彬的律师连哄带吓,就签了一纸不再追究的协议,家属同意立即火化遗体。

这个阿彬是九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三流大学的化学专业,那个时候重点大学都已经没有分配工作的好事了,更别说阿彬这个三流大学。阿彬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从来就没有想过分配工作,当什么公务员。

阿彬的人生信条是有权不如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万事都能做。

凭着一股对金钱的狂热追求,阿彬并没有像一般大学生那样眼高手低。阿彬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有点低贱的收破烂的职业。从蹬三轮车收破烂,到开自己的废品收购站,再到拥有多个产业、亿万身家的大老板,别人一生都不能企及的人生辉煌,阿彬只用了不到十年。

伴随着事业的成功,官场的大门也向阿彬敞开了。商会会长,什么什么委员,什么什么代表的光环都加在了阿彬的头上。每当地方上一开会,阿彬身影总在其中。一个民营企业家,一个成功人士的形象渐渐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事情发展到这还算阿彬有点良心,毕竟也算出钱赔偿了死者家属。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就更有点出人意料。

现场有记者发现了蹊跷,在这个生产明胶的大院里,发现了各种皮革废料垃圾,甚至于人们随手扔掉的破皮鞋,还有的仓库中堆满了各种动物的骨头,散发着动物尸体霉烂所特有的恶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这个窗明几净、机器轰鸣的现代化工厂,里面竟然是臭鞋遍地,腐肉成堆。

这些消息不径而走,坊间传闻也越来越邪呼,有人说这个工厂生产的明胶都被用来生产避孕套,更有甚者说加进了酸奶,果冻、口香糖各种食品当中,一时间人心惶惶,还有网友在网上发贴子说,你刚扔了一双破皮鞋,说不定转眼就让自己吃进嘴里……

这个破皮鞋、烂骨头制造明胶工艺的创造者阿彬,赶紧走上电视去辟谣,说什么那都是恶毒的谣言,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妖言惑众……

短短的十几分钟讲话中,观众竟然看到了有五六分钟的负片(就是像鬼片当中的镜头一样,阿彬像骷髅一样不断的张着嘴巴)。

有关部门迅速介入了调查,阿彬的工厂被调查组贴上了封条。

也许是因为心虚吧,阿彬在调查组进驻工厂不久,就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死在了办公室中。那火烧得特别的大,火势特别的猛,办公室的楼下就是成品胶的仓库,整栋楼迅速倒塌,化为废墟。

听说事后只发现了几块零散的骨头,其中一颗牙齿的骨头保持完好,警方从这颗牙齿中提取了DNA样本,通过与阿彬亲人的比对,证实这颗牙齿属于阿彬。调查随着阿彬的死亡有了进展,调查组竟然神奇的发现,阿彬是一个守法的商人,并没有参加那些个害人的伤天害理的勾当。阿彬的死是因为他压力过大,得了严重的精神障碍,自杀纯属偶然。要是阿彬不自杀,一定得接受休假式治疗了。

阿彬的妻子接管了阿彬的工厂,不过厂子一天天的没落了下去,不到半年,原本人来人往的工厂里面杂草从生,几百号工人也只剩下一个看门的老头。

工厂倒闭时还欠着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正当工人们以为,这一个月的工钱会打了水漂时,一个香港来的大老板收购了这家骨胶厂,通知工人来领那一个月的工资,还可以继续在厂子里上班。一下子为市里安排了几百个下岗工人,市里领导很重视,给了这家厂子很多的扶持政策。

还是港商有实力,几个月的时间,一个已经倒闭的工厂起死回生。工厂的管理层都是从名牌大学聘来的MBA。听说王总经理是香港老板的亲信,在这里全权负责管理这家工厂。

厂里的产品很畅销,每天都在大车小车的往出拉着。因为每月都是按时发放工资和奖金,工人们的劳动劲头也在高涨着。

夏威夷的海滩上,阳光永远是那么的明媚。这个富人的度假天堂,每天都接待着数以万计的各国游客。要是能在这个度假天堂买一栋豪宅,永久居住下去,那一定是人间仙境级的享受。

在一座海边别墅的阳台上,一对黄色皮肤的夫妇正在悠然的沐浴着阳光,她们的女儿正在别墅前的草坪上玩耍。

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男子拿起手机,对着电话的那端指示着:

“这点小事也要请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产品打进各大狗奶(注意:不是牛奶)企业,别的食品行业也不能放过,政府检查你就用钱摆平,可以承诺他们再投资几个亿,多安排点下岗工人,喜欢政绩就给他搞政绩,不行就直接送钱,这点事还摆不平,具体用钱事宜直接找我父亲签字就行”

男子说完就不耐烦的挂上了电话。用手捂着半边脸,显然,是牙疼。

“怎么。牙又疼了,要不再去看看牙医吧“

“不用,掉两颗牙总比蹲十几年的大牢强多了“

没错,两个人一个是阿彬,一个是阿彬的妻子。阿彬亲手导演了这起火灾,还求人在医学院弄来了一具人骨(经过化学处理,找不到DNA的,别忘记了,阿彬可是学化学的,经过高温,人骨中的化学药水福尔马林会迅速燃烧,就是神仙也查不出来),还从自己的嘴里拔下了两颗牙齿,替换在那付人骨中。

这一切可谓天机算尽,警察也真的没有发现什么疑点,阿彬就办了一张假户口,骗取了真的移民手续,移民加拿大后又转道定居美国。

正在阿彬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得逞而高兴时,一个噩耗传来,阿彬的老父亲在工厂的值班室内上吊自杀(可能是看不惯儿子伤天害理的做法吧。亲,说一下上吊自杀的事,很多电影电视里面的镜头是不对的,不是不伸舌头也不是伸得很长,伸出也就是两个指节长吧,舌头歪向嘴角的一侧,嘴大张着,因为是窒息,所以舌头发紫黑色,僵硬,由于充血,显得会比活人胖大一些。整容时很难再把舌头塞回去,只能用特殊手段哦!以后讲)。

阿彬父亲的遗体在停尸间放了三天,阿彬才赶到殡仪馆,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叫阿彬,而是加籍华人Mr.Lin。

Mr.Lin等吊唁的人群刚刚离去,外面隐隐约约的响起了警笛声……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五章

前些天上网看到一个让我欣喜的报导,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的经济体,把我们国人痛恨的小日本子都甩在了身后。这让笔者着实的骄傲了一把,中国再也不是那个贫穷的老大帝国,再也不是列强们在国门架上一杆洋枪,就能让我们割地赔款的旧中国。

我深切的为祖国取得的世界地位而感到无比自豪,我想世界上每个角落、的每一个中国人也都会有同感吧。

社会的进步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关注,我们不要贫穷和落后,也不要那沾染了同胞鲜血的GDP。让我们共同努力,让温情的阳光也能照射到──那些被文明遗忘的角落。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不禁让笔者潸然泪下……

不煽情了,要挨板砖的哦(别打,我可是戴钢盔出来的,早有准备吧,呵呵!)。

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

11月3日日记全文如下:

我正在接待处(就是丧葬业务的第一个窗口)和姐妹们说话,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在前面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后面跟着,表情凝重,一只手里还搂着个骨灰盒,另一只袖子直挻挻的垂下来,袖管里面空空荡荡。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没看错,我认识。原来女孩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妹妹,还坐过一年的同桌。那个老太太就是她们的奶奶,就住在这个城市,铁路边缘的棚户区中。

我走上前去和奶奶打着招呼,袓孙俩也认出了我,当我向奶奶打听我的那个同学时,奶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了指那个骨灰盒。

我明白了,我的那个曾经的同桌,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袓孙俩是来寄存骨灰的。奶奶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断断续续的向我讲着。眼泪顺着皱纹的方向,瞬间湿了满脸。虽然只是些只言片语,但是已经能拼凑出这个事件的大概。

这姐妹俩(姐姐叫有男,妹妹叫招弟,亲,是不是感到这两个名字很特别,这是因为她们的父母都希望要个男孩,生第一个时,一看是女孩,很失望,就叫有男吧,再生一个还是女孩,就取名招弟,寓意下一个生个男孩。唉,中国人的重男轻女,何时能结束呢!)。

有男的父母在她几岁时就因病先后去世了,家中就剩下了奶奶和姐妹俩,一个年迈的老人带着两个不更事的小孩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奶奶是坚强的,她每天都到市区去捡破烂,再把每天收集的矿泉水瓶、易拉罐等送到废品收购站卖掉,换几个钱糊口度日。收购站的老板看老太太可怜,每次都会把收购价抬高几分钱。就这样,奶奶也把两个孙女都送上了学,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每天背起了书包。

上高中时,有男和我被分到了一个班,还是同桌。虽然有男家很贫穷,但是有男的学习成绩非常好,性格很开朗,很阳光的那种女孩,笑容总是挂在脸上。那种勇敢面对生活苦难的精神,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很敬佩。有男一直是走读,一是家中需要有人照顾(年纪大的奶奶和上初中的妹妹),二是交不起那半年就二百多的住宿费。只好每天晚上九点,下晚自习后,再走四五里的夜路回家,第二天,天不亮,就从家赶到学校上早自习。就这样一天天的往复着。

高二那年,有男还是辍学了,当我们几个同学和老师赶到有男家时,有男已经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到那个繁华的大城市打工去了。奶奶得了腰托,还艰难的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捡拾着地上的每一个塑料瓶,易拉罐,破纸箱,不放过每一个能给孙女换来学费的机会(有的亲也许年纪小,没有经历过工人大批下岗的年代,那个时候靠捡破烂供子女上学的人不在少数,几乎每一个拾荒者的背后都有一个让人心酸的故事)。

不久,有男的妹妹招弟也辍学了,和姐姐一起到南方打工。

等有男和招弟在这个城市打工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不再是打工者的天堂。街道上,一座座现代化的工厂林立着,一个个国际化的大集团纷纷把工厂建在这里,这里除了有优厚的投资政策待遇,更有那永不枯竭的廉价劳动力。

每一个企业只要想招工,就随便发一个招工的告示,就会有成百上千的求职者前来应聘,什么本科生,专科生,不管你有什么学历,身份,到了这里,都得老老实实的排队,等着过筛子。

单位的人事主管总是趾高气扬的高高在上,每一个求职者,尤其是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就只能等待主管们恩赐一份工作。在这里,求职的“求”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什么样的能人在资本面前,都得让你弯腰。

姐妹俩在碰了多次壁之后,终于有一家大工厂愿意招她们,工资少点,每月八百,但是主管说有奖金哦,我们可是海峡那边来的大工厂,光工人就几十万……

有男姐妹惊呆了,光工人就几十万,那得多大呀,有男的高中才三千学生,就站满了大操场,人山人海。

有男姐妹和众多的打工者们,都跳进了一个由黑心资本家为中国普通劳动者设计的温柔陷阱。

工厂想办法赚取利润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这种赚取利润的方式是靠算计工人、剥削工人劳动时间来实现的,那么这些个工厂会无一例外的变成资本家的血汗工厂。

那些年非常流行的企业管理厚黑学公开宣传,老板要赚钱,一是脸皮厚,二是心要黑。那些个所谓的经济学专家教授,就把这套理论用所谓的严格管理、团队精神包装起来,帮助那些个资本家的工厂榨取工人的血汗。有的王八蛋还亲自当起了这些个企业的总经理,制定了一套即能最大化榨取工人血汗,表面上又是工人自愿、合理合法的游戏规则。

非常不幸,姐妹俩打工的正是这样一家工厂。老板也是我们隔海相望,天天喊着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这同胞开的工厂可不怎么地道,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守法吧),工资800元(少点,在那个城市连吃盒饭都不够),加班每小时10块(而且不限时哟,公休日加倍)。如果你赚不到钱,那老板就会说,你看看某某某,人家工资3000、5000多,你工资少,是因为你懒嘛,想赚钱,加班呀……

就这样,加班成了这些个厂子的常态,有的工人一天只休息四五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一直站流水线旁,同一频率的机器轰鸣声,让每个工人的感觉神经,在不断的迟钝,甚至会打起瞌睡(强忍,打一次瞌睡要罚几个小时的工钱),还有的工人会产生幻觉(亲,不断有工人自杀听说过吧)。

一天姐妹俩都在加班。有男这几天来了例假(女人都知道,一个月的那几天,总是感觉很累),再加上单调的机器声音,已经加了六个小时班有男一个不小心,被传送带卷进了填料口,那个大型的搅拌机象魔鬼一样,把有男吞了进去。等妹妹招弟赶过来,拉住了姐姐的裤脚。一心想救姐姐的招弟,也被机器入口处的切刀割断了一只手臂,强烈的疼痛让招弟晕死了过去。

等招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抬起那只有半截、还在刺疼的手臂,才知道,那只半只手臂早已经进了搅拌机。同时,被搅拌机磨碎的还有姐姐有男。工友们发现了情况,就报告给班长,班长没有关闭生产线的权力,就请示部门经理,部门经理同样没有这个权力,就请示总监,总监请示总经理。等来的就一句话,生产线不能停,就是停了,人也已经成了粉末,再说生产线停一分钟,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过厂子赔钱倒是很痛快,死的二十万,伤的十万,嫌少,那你去告吧,这个厂子是×商投资的,是重点保护的,每年都会给市里上缴大量的利税,你一个打工妹想要告赢,门都没有。

招弟一个女孩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在厂方律师的诱迫下,签了那份赔偿协议,承诺不再追究任何后果。

就这样,这个城市的GDP沾染着无数工人的血泪,昂首走向了世界,这个城市的形象正如一位二八少女,美艳动人,只不过满手血迹,和她的美貌总是有些不相衬。

办好了寄存手续,把骨灰送到了骨灰堂(就是寄存处),奶奶佝偻着腰,从身上摸出一束小白花,郑重的放在了骨灰盒前:

“孩子,听奶奶的话,安心的去吧,过年过节奶奶都会来看你的……

骨灰盒上的遗照,是用有男的生前生活照制作的,背景已经打成了黑白,但依稀可见那个背景中,还有那个血汗工厂的金字招牌。

办理完一切手续,祖孙俩缓慢的走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电视新闻正在播放着,又一个工厂的打工者从楼上纵身一跳……这已经是八连跳了──

在那些工业文明高度现代化的工厂中,有的是冰冷的机器和铁石的心肠,唯一缺少的是人间的情感。那些黑心的资本家在旧社会有是用手中的皮鞭、大棒逼死可怜的工人,而今天,只不过是把皮鞭和大棒变成了精心编织的制度陷阱!

索洛警告过美国人当心枕木下尸首,夏衍警告过旧中国的资本家当心纱绽上冤魂,我也想在此警告那些黑心的血汗工厂,当心这些无辜的逝者迟早会找到你们……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六章

社会在高速的发展着,而人心与人心之间的距离,却是从未有过的遥远。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要重新审视我们这个社会的诚信基石,而这个社会的诚信基石,正是由我们每一个人的诚实累加起来的。

每个人都做一个诚实的人,这个社会才会有诚信。

社会诚信,从每一个人的诚实做起,从我做起。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让我感到这不仅是某个人的悲哀,更是这个社会的耻辱。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11月4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清晨,我还在赖在床上睡觉,手机响了。一看是史馆长,让我和几个女同事马上到一所中学(听史馆长的声音,就知道又是出了大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到了现场,我还是被惊呆了。

这是一所重点中学,也是我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几个女同事已经到了现场,我出示了工作证后,进入了警戒线。这是宿舍楼的一角,一具女尸全身赤裸,脸朝下趴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嘴角还流着鲜血。从现场的同事口中得知,这是一名初二的女生,从六楼楼道的窗户坠下,法医已经检查过了,当场死亡。由于天还早,没有太多的人围观(真是可怜呀,一个花季的女孩,如何就如此悲惨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呢,从现场警察的凝重表情来看,这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跳楼自杀案)。

警察勘察拍照后,就示意我们把现场的尸体运走(亲,我们殡仪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处理这样的裸体女尸,一般都是我们几个女同事。这也是让死者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太难堪,对逝者最后的尊重吧。),两个女同学(可能是室友吧)把女孩的衣服递给我,我轻轻的盖在女孩的身上,用担架把女尸抬上了车。我看到女孩的头发很长,很美,还散发着青春特有的气息。

女孩的遗体被送进了土火化炉旁的杂物间(就是那个解剖室兼刑场)。警察和法医很快也赶到了。还是前面讲的那些解剖步骤,一把手术刀从死者的下巴划到小腹处,骨头连接处就用那个像砍刀一样的工具弄开,整个胸腔和腹腔就被打开了,然后就是取组织样本(看得出,这个年轻的法医还不是很用心,和前面讲到的吴老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说那缝合的针线,还能从外面看到遗体的内脏,这种遗体清洗起来是最麻烦的了,一不小心,水就会进入遗体的胸腔腹腔,再伴着血液、组织液流出来,那种场景,什么人看了都会很纠结,所以也不怪我们对粗心的法医有意见哦)。

由于秦姨和警察很熟,一个老警和她说,这个女孩是中学二年级的学生,也是那个中学的校花,今天凌晨,几个社会小青年到校花的宿舍去找一个援交妹,发现了正在睡觉的校花,起了坏心,在撕打过程中女孩身上的内衣也被扯烂,女孩冲出了宿舍。慌乱的女孩从六楼走廊的窗户跳了下去……

“噫,什么是援交妹,

我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那些警察叔叔和法医们狠狠的白眼了我(真倒霉,好久都没有人白眼我了,亲,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援交妹,一般是指还在读书的女学生跑场子(行话,就是色情交易),还有人专门拉皮条,拉皮条的一般都是和援交妹五五分成,而客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唉,真没有人性,连小女生都不放过)。

这个事件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各路媒体的记者纷纷来到这所学校。学校则是在大门口加派了很多的保安,无论记者们怎么软磨硬泡,学校就像是一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就一句话,没有领导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采访。

坊间传闻,这所学校中有很多这样的援交妹,每到休息日或是下了晚自习,会有很多的高档小轿车来接,不少援交妹还发展着下线,甚至整个宿舍的女生都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很快,事情就有了眉目,原来,这所学校的校长也参与了其中,还主动的介绍女学生并从中捞取回扣。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这所学校的老校长还教过我,那时是副校长,兼过我们班的课。那是一个很严肃的长者,每天都会给我们说,要做一个诚实的人(现在想起来,真的有点害怕,那样一个看起来正直的师长,竟然能做出这种勾当,真是人心难测呀)。

老校长被拘留了,学校的几个老师,有的站出来证实老校长拉皮条,而且就是自己班级的女生,有的年轻女老师还举报老校长借工作之机进行性骚扰,还有甚者,学生家长也出来举报,说老校长强迫自己家的孩子做那种事,吓得孩子不敢上学,天天躲在家里。都说以前是迫于老校长手中的权力,一直敢怒不敢言。

有了人证,有了物证,有关部门的调查迅速定了性,这是一起严重的侵害未成年人权益的案件,而这个始作俑者竟然披着人民教师的外衣,必须予以严肃处理。

案件很快进入了司法程序,一切准备就绪,这天,终于开庭了。由于涉及未成年人,案件进行了不公开审理,记者们只有架好长枪短炮,等在法院的门前。就等着正义的法律来惩罚那个人面兽心的老校长。

听说,在法庭上,老校长推翻了以前的所有供述,大喊冤枉……

由于案件出了变故,法院决定择日再审。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一个小偷到公安局自首,正是这个小偷提供的证据,让整个的案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一天晚上,这个小偷来到一座办公楼(据小偷后来说,办公楼好下手,而且专门撬什么局长、副局长的办公室,每次都大有收获,而领导们从不报警),这次他撬开了教育局长的办公室,正当他要把抽屉中值钱的东西拿走时,门外传来了几个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他只好钻进了局长的大号办公桌下。

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这几个人很神秘的说着什么,听着很好奇,就偷偷的顺着空隙往外看,听到的内容让他很气愤,小偷就拿出昨天刚在一个领导办公室偷的高档手机,摄像头通过空隙,对准了这几个神秘的人。

原来这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教育局局长(局长儿子也卷入了这个大案子,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就是皮条客之一,老校长无数次找到局长,要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别到学校闹事,这次,老校长也好像发现了他的儿子,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还有几个中学的老师,几个学生家长。

他们正在密谋如何陷害老校长,局长布置完了方案,还承诺给那几个老师晋职称,调工作。给那几个学生家长承诺搞个三好学生,优秀干部,好用来中考加分。局长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让几个老师满意,让这几个学生家长放心,只要事情办成,他们几家孩子进重点高中的事就这么定了。

几个人商量完,就匆匆的离去了,小偷也吓了一身的冷汗。一桩罪恶的交易就这样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而且还有相当清楚的录音(领导的高档手机还真的不错,虽然是夜间拍摄,却也是人物分明)。

小偷从抽屉中胡乱的拿了点值钱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回到家中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但他总感觉事情有点蹊跷,就多看了几遍视频,这几个坏家伙提到的老校长怎么这么耳熟,想起来了,就是自己读中学时的老师,那时自己家穷,多亏老校长帮助,才没有辍学,勉强中学毕业。

小偷有意的到学校附近打听,才知道,老校长因为这个事已经摊上了官司……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第二天,小偷带着那段录像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还把一个日记本交给了警察,那里面详细记载着他多年来盗窃领导办公室的记录,有的领导办公室还光顾不只一次(当警察上门找领导核实时,无一例外都是否认,还笑着对警察说,一个小偷的话怎么能当真)。

当警察找到教育局长,局长坚决否认自己办公室丢过任何东西,警察把他抽屉里的东西和那段录像给局长看完时,局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夸夸其谈,飞扬跋扈。

有记者好奇的问小偷,为什么要站出来时,小偷说,老校长是自己的恩人,曾经无数次耐心教育他,而小偷就记住了老校长的一句话,要作一个诚实的人,所以,他才把多年盗窃领导办公室的事也详细记录下来。

事情真相大白,老校长理所当然的被放了出来,而教育局长则被抓进了拘留所等待受审,那几个合谋陷害老校长的同伙也被有关部门找去接受调查。

老校长经过这次事件,比以前更加苍老,头发几近全白了,步履也已经显得老态龙钟。

在全校师生欢迎老校长的大会上,老校长走上讲台,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说:

“同学们,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台下的老师和学生很多人都低下了头……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七章

据统计,母亲这两个字是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人们经常把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都用来赞颂我们的母亲。母爱是伟大的,母爱是神圣的,同样,母爱也是深沉的。

母亲的爱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包容了太多太多的无奈。无情的岁月让母亲的腰变得不再挻直,但母亲无私的爱会停留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母亲的爱是不需要报答的,然而如何面对这无私的母爱,应该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深思的问题。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作者感到手中的笔很沉重,真的不知道从何处下笔。

不再多说,就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11月5日日记全文如下:

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农村丧户的电话,我们就行动了(亲,殡仪馆是真正的365天,24小时的服务)。说是农村,离市区也就不过是二十多里路,开车一会就到了。

刚到村口,一个中年男人在接我们(这个人叫阿顺,死者是他的母亲,八十多岁了,昨天夜里咽的气)。到了阿顺家,这是一栋新建的二层小楼,从里里外外的装修看,很是豪华,这在农村算得上是一个很殷实的人家了。老太太的遗体就放在一楼大厅,遗体躺在一扇门板上(亲,这是一种丧葬习俗,门板下面的空隙要塞死,以防有猫从下面钻过去,传说那样会诈尸体的)。

我们就把老人的遗体抬上了车,阿顺的妻子哭喊着追了出来,拉住老太太的衣角久久不肯放开,看得出,婆媳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亲,不知道你们的婆媳关系处理的怎么样,我的婆婆平时对我很好,但我只要和老公一吵架,婆婆就会用很凶狠的眼神看我,汗,我和老公开玩笑婆婆都会当真)。

遗体很快就运到了殡仪馆,推进了停尸间。由于家属要求今天就火化(阿顺妻子说已经找大师算过了,今天是最适合出殡的日子,今天出殡老太太能上天堂,还能保佑儿孙后代福缘永继。),我们就马上安排、为老太太整理遗容。

虽说每一个生命的离开、我都会很伤感,但为每一位母亲整理遗容的时候,这种体会就更加深刻。

刘姐我们刚换好工作服,正要进入停尸间给老人化妆。一进门,刘姐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一个老太太正从停尸间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令我们吃惊的是,这个老人正是我们刚刚拉回来的、阿顺的母亲。

阿顺的母亲复活了,确切地说,老人根本就没有死。我们把老人扶到办公室,无论我们怎么问,老人就是坐在那里,默默的流着眼泪,还不断的叨念着阿顺的名字……

阿顺的母亲姓孟,孟阿婆的命特别苦。阿顺三岁时丈夫就死了,是孟阿婆一个人把阿顺拉扯大。为了不让阿顺受委屈,孟阿婆就一直单身,没有再找个男人,孤儿寡母的生活,处境之艰难可想而知。

孟阿婆给别人做过零工,上过建筑工地、下过矿井,一个男人都不一定吃得了的辛苦,孟阿婆一个人全扛了下来。甚至为了筹足阿顺读中专的学费,找血贩子多次卖过血。严重营养不良的孟阿婆抽完血后,曾经晕倒在大街上,亏得好心人相救,才捡回了一条命。

阿顺中专学的是林业专业,毕业后没有分配工作(那个时候连大学生都已经分不下去了),好在阿顺很肯干,母亲拿出毕生的积蓄,还找亲戚借了一部分钱,让阿顺承包了村里的一片荒山。母亲就和阿顺一起在山上种上了果树,一年,两年、一晃就是五年,收获的季节到来了,红通通的苹果、黄灿灿的梨子挂满了枝头……

阿顺家有钱了,盖起了让人羡慕的小洋楼,娶到了十里八村公认的漂亮姑娘。生活一天天的好了起来,然而阿顺母亲的身体却像那盏熬尽了的油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渐渐的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了,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

好在阿顺夫妻很孝顺,邻里们每天都会听到阿顺的妻子,大声的问老太太爱吃什么,妈长妈短的关心个不停。街坊的大妈们都啧啧称赞,看人家孟阿婆,这辈子虽然没有闺女,这个儿媳妇不知道比闺女强多少倍。

昨天晚上,阿顺妻子还为老人做了可口的粉皮汤,老人气色也不错,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第二天凌晨,阿顺到母亲房间时,发现母亲已经死了(农村死人不用到医院开证明的,很多老人生病不愿意到医院,怕死在医院。死亡后村里给开个证明,就可以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活人被送到殡仪馆,这都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史馆长报了警。警察把阿顺夫妻带回了派出所,听说老太太一口咬定,儿子、儿媳非常孝顺,是自己身体不好,才会出这样的事,警察虽然觉得事情有很多疑点,但当事人不愿意追究,阿顺夫妻也一再保证,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以后老人有病,就马上送医院……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过老人离开殡仪馆时的表情,总是让我感觉到隐隐的担忧。事后证明,我这个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果然,没有多久,孟阿婆就来到了殡仪馆,这次是张哥的殡仪车拉回来的。老人这次是真的已经死亡,阿顺的妻子放声痛哭,那哭声感染了我们馆里的每一个工人。大家都感叹着这个儿媳的孝顺,婆媳关系处理和睦。

老人的遗体火化了(亲,一般情况下,都是上午火化遗体,下午家属办理骨灰领取手续,我负责5号炉的骨灰,孟阿婆就是五号炉火化的)。一点半,我刚开始办公,阿顺就从一辆轿车中走了出来,到我这里办理骨灰领取手续,按照规定,领取骨灰时是要填一张表格的,就是这一张表格,却差点出了问题。

我一边询问阿顺,一边填表,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你上过学没有,写几个字就这么慢,你们单位都是文盲呀……

我抬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午还悲伤得大哭的阿顺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大红的外套,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正在向我大声喊叫。早已经没有了上午的伤心,连等阿顺取骨灰的时间都不耐烦了,就算死去的婆婆不是你亲妈,你也用不着如此态度吧。)。

我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阿顺媳妇怒目而视,就这样两三分钟,可能她是心虚吧,边小声的骂着,边摇上了车窗。

阿顺的表情很复杂,不断的向我们倒着歉,说妻子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情绪不太稳定,让我们不要在意。

办完骨灰领取手续(农村的丧户一般都不寄存骨灰,直接带回家安葬),小轿车一溜烟的就离开了殡仪馆。

半年多后,一件离奇的事情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跑进了公安局,说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婆婆。没有错,这个女人就是阿顺的妻子。原来,孟阿婆患有严重的糖尿病,而阿顺的妻子是本市卫校毕业的学生,她知道孟阿婆不能吃甜食,就给孟阿婆做了那虽然不甜,但却能水解出大量糖份,足以要孟阿婆命的粉皮汤。

孟阿婆复活后,阿顺妻子就把老太太吃的降糖药换成了钙片,最终导致了孟阿婆的死亡。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原来阿顺媳妇在邻居面前大声的关心婆婆,只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罪行而已。强烈要求当天火化,只不过是想婆婆早点死。其实,阿顺还是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但是,严重惧内的阿顺还是放任事态发展着。

也许是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太自责,阿顺妻子每天都噩梦缠身,不断的梦见婆婆要向她索命。最终经不起良心的折磨,精神全面崩溃,自己跑进了公安局自首。

警察询问阿顺妻子的杀人动机时,她说只是不愿意长期伺候那个屎尿都不能自理的累赘(超悲哀,这也能成为杀人的理由,真的,真的就发生了)。

警察们看着这个语无伦次的女人,好像是有点精神问题。于是就对她做了精神司法鉴定。鉴定结论很快出来了,这是一个有严重精神分裂的疯女人,他的话不可以做为有效的供词。

从此,这个城市的大街上多出了一个疯女人,天天见人就喊,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是我杀死了婆婆,是我杀死了婆婆……

阿顺每天都背着孩子,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寻找着,自己那到处疯跑的老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孟阿婆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后面小孙子在小跑着、喊着奶奶,一家三代,其乐融融──我想,孟阿婆,这个一生尝尽人间辛酸的母亲,正在天堂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吧!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八章

下面是一组官方媒体公布的新闻数据,笔者摘抄如下:

1、12月7日晚到昨日下午5时,锦州市中心医院、锦州市妇婴医院等有超过百名小学生因为迷糊、恶心、呕吐入院治疗。这上百名小学生都来自同一所小学。(2011.12.07)

2、榆林小学生集体食物中毒251人送医院治疗(2012.4.22)

3、贵州织金县八步镇中心校部分学生在食用早餐后集体出现疑似食物中毒症状,织金县委宣传部称,初步统计有86人被送往医院救治(2012.3.29)

4、镇雄337名小学生食物中毒(2012.4.11)

5、宝鸡38名小学生吃完蛋奶感觉不适,疑似消化道中毒(2012.4.28)

6、淳化54名小学生早餐后腹痛呕吐,疑为吃了不洁净食物(2012.3.30)

7、泸西县中枢镇阿勒小学学生用过早餐后,发生了疑似食物中毒症状,至中午时,共有126名学生出现头痛、呕吐、腹泻等不良反应(2012.4.21)

这只是最近发生的部分学生中毒事件,这些年最严重的中毒事件还是要数辽宁海城4400小学生豆奶中毒案,官方当时发布数据死亡3人,100多人到北京大医院求医,当地医院诊治中毒学生2500余人。

官方三缄其口,据坊间传闻,是制造商用变质大豆(含黄曲霉素,教委强制学生订奶,老师在讲台上监督同学们喝),其对学生身体伤害将长达二十年,甚至终生。实际致死,致残数量不详,多名记者被封口。

这些事故并非天灾,而是彻头彻尾的人祸。事件的起因不外乎都是吃了学校提供的营养大餐。

如果读者愿意,完全可以百度一下,非官方的数据更是会跌破你的眼球。

笔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首先严重声明,下面讲述的是一起发生在外星球上的突发事件,可以理解为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心情真的很沉重,直接进入正题:

11月6日日记全文如下:

这天中午,我们正在食堂吃饭,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有两具遗体让我们马上运回殡仪馆,还特别要求史馆长一起去。当我们赶到医院时,发现医院的太平间前还停着两辆殡仪车,由于当时有业务在身,就没有过多的关注。(这种车好认,运送遗体的殡仪车都一个样,只不过这两辆是别的县区的,后来知道,这也是来取遗体的,有些个难缠的家属,遗体就在异地火化),

史馆长去了办公楼,张哥和刘姐去领遗体。

等张哥把遗体运上车,我才知道这是两个小学生,死于食物中毒。两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示意我们立即离开,不要在这里逗留。

一路上史馆长的表情都很难看,不断地叮嘱我们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给自己和馆里惹麻烦。

刚回到馆里,这两个孩子的家属也到了,孩子爸爸妈妈的悲痛哭号,亲属们也在一旁愤怒的叫骂着,我们隐隐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这两个孩子都是一所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两个小男孩都是家中的独生子,一个是班级的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为了让死者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在这里我们使用化名,班长叫小羽,学习委员叫小健)。

事情发生在昨天的中午,老师和几个同学把饭菜抬回教室(亲,这里要解释一下,一般小学生在学校午餐都不到食堂,学校的食堂只是负责做饭,做好后由学生自己抬回教室,再由老师分发,城郊的小学条件不好,食堂太小,只有学校的领导、老师才有资格到食堂用餐。学生的餐具就是那种不锈钢餐盘,有的学校甚至连个消毒设施都没有)。

这天中午的饭菜味道真的很不好,尤其是那个米饭,更是味道很难闻,不少本来就挑食的小学生就不肯吃,有的还偷偷的倒进了垃圾桶。班级的张老师站在讲台上要求同学们一定要珍惜劳动人民的果实,做一个节俭的孩子,小羽和小健做为班级的干部,又一次起了个带头的作用,而张老师则因为自己今天临时“胃疼”,一口也没有吃。

下午,学校陆续有同学恶心、呕吐、发烧,有的甚至昏迷,据知情人讲,学校500多学生中,有一半以上被送进了医院。

市里的几家医院都人满为患,走廊里、过道边,到处都是打着吊瓶的学生,焦急等待着的家长。家长们不断的追问孩子们得了什么病,医生就是讳莫如深,说这病得领导批准,现在还不能确诊(汗死,原本诊治病人是医生的事,这时也闪给领导了),听得家长一个个云里雾里。

到了晚上,有的孩子病情开始加重,病房中不断传出家长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个幼小的生命,我们天天叫着祖国未来的花朵们,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有的家长,不顾有关部门的阻挠,偷偷的带着自己的孩子跑出了医院,打车直奔京城的大医院。

还有的家长认为孩子是中了什么邪,在学校着惹了什么脏东西,就拿来各种符咒,在医院的各个角落焚烧着,一时间,医院里到处飘落着纸灰,气氛相当恐怖,和夜晚的坟场没有什么两样。竟然有人传言,这是有恶鬼在人间索命,找替身,所以要多烧些纸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事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小报的记者们神出鬼没,在各个单位之间奔波着,有关部门的人员一不注意,就找机会采访受害者家属。一时间,众说纷纭,恐怖的气氛在这个城市漫延着。有孩子的家庭人人自危,有的家长干脆让孩子退了学。

前几年,小学学校办食堂成了一种风气。打着为了学生安全的幌子,大肆妖魔化学校周边的小饭店,强迫学生在学校的食堂就餐。学校的食堂就成了学校的摇钱树,一边对学生收着并不便宜的饭费,一边享受着国家给孩子们的营养补贴。经过层层扒皮的学生午餐,质量上就没有了保证,学生们的肚子就成了各种价高质次的垃圾食品填埋场。一些丧尽天良的败类在背后数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人前却大讲着一切为了孩子的屁话。

这所小学也不例外,本来没有办食堂的资质,硬是把学校的一排废旧仓库整理了出来,劳务市场拉来几个民工,就把这个草台班子搭了起来。然后就强迫学生们都在学校就餐,如果有学生不愿意在学校吃,就指使班主任对学生严历管教。这些可怜的学生和家长,就像是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学校就开始磨刀霍霍了。

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家长们,冲进了学校的食堂,把那几个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的民工厨师揪了出来。就在一顿狠揍在所难免之时,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民工说了,你打我们有什么用,原材料都是学校采买的,我们只是负责做,连我们吃了都吐了很久,到现在还挂吊瓶,要找,你们应该找管采买的后勤主任,所有肉菜蛋奶都是他经手的。

很快,家长们找到了后勤主任,主任看到愤怒的人群,怕吃了眼前亏,这个场面就是被打死都白打。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说学校把钱都扣下了,真正拔下来的钱,每个学生才不到两块,学校老师基本上是跟着白吃,每天象征性的只交一块钱(学生是5—10元,还有国家的补贴,老师就交一块钱,是不是有点象旧社会军官喝兵血,亲,强烈建议,给予各种鄙视)。主任最后就一句话,就这么点钱,你让我采购什么优质的原料,就只能什么便宜买什么了,昨天由于钱不够,就买了便宜大米,可能是大米发了霉(黄曲霉素超标,很毒的)……

人群彻底被激怒了,瞬间整个食堂就被砸了个稀烂,虽然有人报警,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至人群散去,警察才赶到现场。

有关部门的调查结论终于出来了,说这是一起意外事件,孩子们的症状和饮食无关,经权威专家会诊,孩子们得的是心因性疾病(群体性臆症),简单的说,专家的意思就是几百个孩子一起得了精神病。按照专家的说法,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因个人原因,午饭后恶心、呕吐,别的孩子产生了心理恐惧,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可思议的传遍了整个校园,最终导致群体性臆症的发生。

结论一出,舆论哗然。有关部门专家的结论,再一次挑战了国人的智商。

既然是你自己得了臆症,就和别人没有了关系,学校和有关部门也迅速的撇清了责任,堂而皇之的教育学生的家长,要注意孩子们的心理健康。

荒唐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由于那些失去孩子的家长们不肯火化孩子的遗体,还不断在媒体上报料,说学校贪污了学生的伙食费,给学生吃了有毒的食品,才导致事件的发生。学校就一纸诉状把这些学生家长告上了法庭,由于有了专家的结论,还有学校请到的巧舌如簧的律师,学生家长们败诉了,还要赔偿学校的损失。

在这个时候,学校突然表现得非常大度,表示只要学生家长们不再闹事,同意火化遗体,学校不但不追究家长的责任,还愿意出于人道主义的初衷给家长几万元的补偿。

在这种胡罗卜加大棒的威逼利诱下,家长们求告无门,只得火化孩子的遗体,接受学校的方案。

小羽和小健的遗体火化那天,我们殡仪工能做的就是为两个可怜的孩子仔细地整理遗容,让两个孩子更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伴随着炉火的点燃,我的心里也在默默的祈祷,在那个没有恶人的天堂里,孩子们一定会吃到真正的营养餐。

孩子们,一路走好!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二十九章

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正如那自然界的花开花落,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大自然神奇的恩赐。虽然我们无法改变自然界的规律,但我们可以乐观的面对生活,让每一天的时光都快乐的度过。

每天面对冰冷的遗体,面对一个个生命的离去,感受了太多的悲伤与无奈,让我体会到生与死其实只不过是一种生命形式的转换,生命的美丽不会因为一个肉身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让我对生命的离开肃然起敬。今天,在这里,笔者诚肯的请求读者,也许是因为本人或日记主人的文笔不够好,亲们可以认为这是在杜撰的故事,但由于故事中的多位主人公均健在(有的还是孩子),就是不信也勿喷哦……

让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

11月7日日记全文如下:

中秋时节的天气已经有点凉意了,很难得有空闲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就把一张破沙发拖到殡仪馆的大院中,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体上,很是有点惬意。正当我们几个在这享受时,张哥的运尸车开了进来,几个男同事就过去帮忙把遗体抬进停尸间。

听他们边抬边说,这好象是一个什么工厂的老板,死于酒精中毒。本来我还想起身去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一听是个老板,还是喝酒喝死的,就又坐下来晒起了太阳(亲,见多了为富不仁的奸商,几千元一瓶的洋酒天天喝着,却不管工人的死活,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我才懒得理)。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正当我继续享受惬意的日光浴时,一阵嘈杂声传来,原来是一大群人从殡仪馆的大门陆续的走了进来。奇怪的是,这里面有不少残疾人,有的还坐着轮椅,艰难的向前挪动着。每个人都是一边走着,一边不断的抹着眼泪,有的人还哭出了声音。好奇的我也跟着人群来到了停尸间的门口……

原来,刚拉进来的那具遗体是本市的一位民营企业家于杰女士,在本市开了一家服装厂,而这些来吊唁的人就是她们厂子的工人。

说起这个于杰,还是有点传奇色彩的。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国有企业大量倒闭,成千上万的工人下了岗。于杰也不例外,她所在的被服厂也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破了产,于杰那年也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下岗后的日子很艰难,一家人要吃饭,孩子要上学,还有老人要赡养,而雪上加霜的是,于杰下岗后不久,丈夫也下了岗。

于杰没有办法,就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在市场上摆起了裁缝摊。最初就是给人改改裤角,缝缝补补的小活。后来人们发现,于杰不但手艺好,价钱公道,而且设计制作的时装也很有特色,就不断有人来找她做衣服。一来二去,顾客越来越多,于杰的裁缝摊变成了时装店,时装店变成了服装厂。

就在于杰成功的同时,他的丈夫老赵也把自己收破烂的生意做大了,开了一家废品收购站,一家人的生活就此好了起来。

听人说过,于杰的服装厂有很多的残疾工人,那时就有传言,说于杰雇佣残疾工人只不过就是为了免税,她才没有那么善心。一个工于心计的奸商形象就在坊间传播着。

追悼会第二天在殡仪馆的告别大厅中举行着,我的任务还是站在电脑前播放哀乐。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今天来的人特别多,而这些人中除了昨天看到的那些残疾工人,还有上百个小孩子和六七十岁的老人,每一个人都很伤心的哭泣着,那个场面让我都很伤感,因为这些人不可能都是于杰的亲人,为什么这么多老人和孩子也都如此的伤心呢?

这个疑问马上就解开了。原来于杰除了雇佣了很多残疾工人,还收养了几十名无父无母的流浪孩子和街头乞讨的老人。

于杰用开工厂赚来的钱,在市郊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家敬老院,专门收留那些无依无靠、街头乞讨的流浪老人。于杰的丈夫老赵在走街串巷收破烂时,发现可怜的流浪老人和孩子都会领回家,愿意留下的就送到自己家开的敬老院。就这样,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于杰夫妇一直默默地做着这个慈善的壮举,却从不对人提起。

敬老院的老人也越来越多,于杰就象伺候自己的父母一样,为这些本来素不相识的老人养老送终。老人们也像对待自己儿女一样,一天看不见于杰夫妇心里都会空捞捞的难受。孩子们有的因为有残疾和先天性疾病,所以才被父母遗弃的,老人们的身体就更是不好,于杰就把自己的车子让出来,随时送生病的孩子老人去医院,自己则还是蹬着二十年前的破自行车上下班,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老板,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一百多个老人和孩子的吃穿住用,还有看病的医疗费,加在一起就是个天文数字,十年如一日,于杰夫妻就这样把工厂赚来的钱都投入到敬老院中。在敬老院里,每天都会有于杰夫妻的身影,老人和孩子们已经离不开她们,因为她们已经是老人们的儿女,还是孩子们的爸爸妈妈。

受金融危机的冲击,于杰的服装厂订单减少了,生产线再也没有以前的繁忙,工厂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光靠丈夫经营废品收购站的收入,根本就应付不了敬老院庞大的开支。

寻找业务订单就成了当务之急。以前非常客气的客户也变得无比难缠,不断的压低价格,还不愿意把订单给你。好不容易有一家客户在酒席上说,只要于杰把那半瓶白酒都喝下去,这个二百万的订单就给于杰,而且还不压价格。于杰就说,你当真,那个老板就和于杰在酒席上击掌为誓,只要于杰喝了那半瓶白酒,不但这二百万的订单给于杰,就是以后的订单,也都由于杰的厂子来做。

于杰想都没有想,就抓起酒瓶,把半瓶白酒灌进了肚子。本来就有严重胃病的于杰在陪完客户后,晕倒在自己的办公室中,送到医院时,由于酒精作用得了胃穿孔……

老人和孩子们一个个的从于杰的遗体边走过,步伐是那么的缓慢,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孩子们稚嫩的小脸上挂着一串串的泪珠,老人们则都是老泪纵横。看着老人们布满沧桑的脸,我忽然联想起很多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的场景,亲生父母的伤心程度也不过如此。看来,老人是真正把于杰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了。

那些残疾的工友们,有的架着拐杖,有的坐着轮椅,还有被工友拉着手的盲人,一个个从于杰的遗体边走过,每个人都不太大的哭声汇在一起,就能成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

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就连这些对新闻洞察非常敏锐的专业人群,也都很诧异,这十年来,采访过于杰无数次,只知道这是个能干的民营女企业家,从来就不知道于杰还收养了这么多的孤苦伶仃的孩子和老人,这让记者和编导们都唏嘘不已。

电视台摄像机捕捉到这样一个镜头,一个老太太走过于杰的遗体边时,把一块圆形的物体郑重的放在了遗体的旁边(事后知道,那是一块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已经很硬了的月饼,这块月饼可是老人的宝贝。老人有点精神问题,那年的中秋节,在大街上流浪时,被于杰带回家,给老人洗澡,换衣服,还给老人拿来了月饼。老人不吃,说非要××店的月饼才肯吃,于杰就跑了很远的路,给老人买来了那种月饼。老人的精神病时好时坏,但无论什么时候发病,只要一看见于杰,就立马好人一个,连医生都说,于杰比医生开的药都好用。从那时起,老太太就把一块月饼当成宝贝揣在怀里,谁也不让动)。

在于杰去世后,电视、报纸等媒体大篇幅的报导着,于杰在这个城市中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那个敬老院也在媒体的关注下转为了公办,由政府公共财政投资,敬老院的名字就以于杰的名字命名。

我们为于杰女士整理遗容时,发现这个服装厂的大老板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很普通的地摊货,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的首饰,双手布满了只有工人师傅才会有的老茧……

我们几个女工是带着泪水为这个大老板整理完遗容的,化完妆的于杰很美丽,就像是安祥的睡着了。

我们带着一百二十分的尊敬把于杰女士的遗体送进了火化炉,第一次为我们火化的遗体深深鞠躬。

按动火化炉电钮的一刻,我们在默默的祈祷,让我们这些站在天堂门口的殡仪工们,为好心的于杰女士打开通往天堂的大门……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章

据中国心理卫生协会资料显示,自杀在中国已成为位列第五的死亡原因,仅次于心脑血管病、恶性肿瘤、呼吸系统疾病和意外死亡。而在15岁至34岁的人群中,自杀更是成为首位死因。在中国,每年约有25万人死于自杀,至少有100万人自杀未遂。

中国自2000年以来,每年10万人中有22.2人自杀,每2分种就有1人自杀、8人自杀未遂,自杀未遂者往往也造成不同程度的功能残疾。

中国平均自杀率为23/10万,每年自杀死亡人数为28.7万人。在中国,自杀死亡占全部死亡人数的3.6%,占相应人群死亡总数的19%,女性自杀率比男性高25%,农村自杀率是城市的3倍,自杀已经成为中国公共卫生领域中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中国是世界上惟一一个报道女性自杀率比男性自杀率高的国家,中国女性自杀率比男性高25%,这一差异在年轻女性中更为突出;发达国家男性自杀率至少是女性的3倍。而其他国家的自杀和自杀未遂者中90%患有精神障碍,可是中国因精神障碍而自杀的人则要远远低于其他国家。

中国每2分钟有1人死于自杀,自杀现象难回避。每年200万人自杀未遂,这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面对这些冰冷的数字,让我们每一个人都难以淡定。

读了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笔者除了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深深的无奈外,我们这个社会是不是也应该深刻反思呢?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11月8日日记全文如下:

昨天晚上我值班,早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就接到警方的电话,到一所小学去收尸。当我和同事赶到的时候,才知道是一起自杀事件,一个年轻的小学女老师,从学校的教学楼顶一跃而下,落在操场前的水泥地面上,满地是血,等120医生赶到现场,女老师已经死亡。

警察勘察完现场,确定是自杀,剩下的事就是我们殡仪馆的了。当我走近尸体,真的让我吃惊不小,也很伤心,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亲,不要笑我,原来这个自杀的老师,是我的一个大学校友小榕,是我就读那所大学师范学院的学生。我们经济管理学院和师范学院是邻居,我平时又爱好文学,就时常到中文系去蹭课听,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小榕,还成了比较好的朋友。工作后,由于我自己的工作性质,就不怎么和朋友们主动联系。就是朋友们个人能理解,人家的家人也不一定能理解,只知道小榕在一所小学教书)。

小榕的遗体被运到停尸间,同事们知道我和小榕是校友,就没让我为小榕整理遗容,我就站在停尸间的门口看门。

由于小榕是从高空坠落,脸向下着地,头骨和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发生了骨折,胸腔都瘪了回去,这种遗体处理起来就是一个力气活了,要把变了形的头骨和胸腔尽最大可能的复原,塌陷处塞一点硬物,骨折严重的地方也要用特殊的手法处理一下(人从高空摔下来就是一个自由落体运动,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与地面的冲力会很大,这时的人身体就会像面条一样柔软,亲,都看到过剔除完骨头的猪肉吧,就是那个样子。由于处理方法让普通人难以接受,此处省略几十字……)。

我有意把脸转向停尸间的门外,但还是不断听到同事们扳动骨头复原、发出的咔咔声,刘姐还不断的叹着气,说这个女人太可怜了,身上连一块成型的骨头都没有了,什么事情想不开,就这么轻生了呢。

我还记得,上大学时的小榕是那种典型的淑女型,是家长和老师都赞不绝口的乖乖女,从不和任何人争论,学习成绩也是好的没话说。尤其是那一手漂亮的文章,不断的见著于各种报刊杂志。毕业后就分到了这所重点小学当老师,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小榕怎么好好的就会自杀呢?

一天我都有点心神不宁,到了晚上,坐在电脑前,有意无意间我点开了小榕的QQ头像(亲,做我们这个行当的,一般都不会主动和朋友聊天,要聊天,就加一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反正网线的那一端也不知道我是殡仪工,就开始海阔天空的吹吧,这种时候我的心情才会很放松)。小榕的头像已经暗了下去,唉,永远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我头一次点开了小榕的空间,空间上了锁(亲,要是在平时,我会马上退出去,尊重别人的隐私嘛,但是今天,我还是回答了那个问题,进入了空间──那个问题是她大学的学号,还能难住我!)。

看完小榕的私密日志,我慢慢拼凑出了一个生命消逝的过程。为了纪念小榕,我就原封不动的摘抄几段吧。

×月×日:今天真高兴,终于走上了讲台,给孩子们上了第一节课,虽然只是科任课。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名老师,今天真的实现了,看着孩子们那天真的笑脸,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知识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可爱的孩子们……

一年后的×月×日:我就要当班主任了,今天校长找我谈话,说要让我带二年级一班,还说,这个班的成绩不错,还告诉我班主任的工作不比科任老师,要付出更多的劳动。我想,反正我年轻,正好锻炼一下。偶也出来吼一下,我终于被领导赏识了……

×月×日:今天,一个调皮的男生把两只毛毛虫放进同桌的文具盒里,女孩吓得大哭,我批评那个男生几句。还别说,这个男生相当的牛,最后还说了一句,我爸是××局长,就是校长见了我爸都得老老实实……如是一番话,还真是雷到了我,我就说,你爸就是市长,在学校也得听老师的,小家伙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回到了座位上。

×月×日:今天校长又布置任务了,这已经是上边给订的第九套练习册了,说这次必须都要订,要是哪个班级拖后腿,就没有资格参加年末的优秀班级竞选,还会影响学校和上边的关系。努力订吧,这让学生订练习册还真是个技术活,上面对老师是强制的,但老师对学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教委有红头文件要求不准强制学生订练习册。我们就只有在“强制”上做文章,表面上是学生自愿,其实就是不订不行,孩子小,也还好哄,家长都指望老师能多照顾自己家的孩子,也都没说什么。但我们班有几个贫困生,这每份30元的练习册对他们来说是承受不起的(就是订了也不做,也没有时间做,都一样,老师家长都知道,就是交钱了事),几次,我都是默默的把这几个贫困生的钱自己垫上。唉,还有一点私心的,就是为了个征订率,听说别的老师也有这么做的。

×月×日:×委某官员的老婆开了一家读书郎的专卖店,产品就推销到了我们学校,我们班的购买率还不到五分之一,那个官婆就说我,你这个小同志呀,工作能力还得提高呀。还到校长那说我的坏话。校长找我谈了话,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榕啊,有些人我们得罪不起呀……

×月×日:我教的是二年一班,王老师教的是二年二班,人家带的班征订率一直都很高,无论有什么活动都先进,后来听说,人家老公在教委上班。一天王老师找到我,要我和她们班一起订份资料,每个学生50元。

虽然我不想订,碍于同事面子,就看了看那资料,一看就知道是盗版的练习册,错字连篇,连个正规出版社都没有。王老师看我有点犹豫,就贴着我的耳根说,这卷子回扣高,给我们才8块钱,我们一出手就是50元,赚大了──早就听说过王老师生财有道,5元一个小笔记(市场几毛钱),十元一个鸡毛毽子(市场1元),上百元的学习机。

王老师是有了名的清廉,送礼的家长总是被她损个茄皮子色,最后家长们学乖了,不但花钱买这些资料,而且还经常消费王老师直销的那个天价化妆品。她们班级的文体活动更是丰富,什么新少年、学习报、法制报,故事报、还有当地市委主办的××日报,当然少不了王老师自己爱看的垃圾小报……

×月×日

最要命的是应付上边检查了。上边背地里布置各种练习册的征订,却还要不断的组织人进行检查。你别以为老师、学校给他们推销完教辅材料就有了功,要是在检查时出了问题,受处理的还是学校和老师。轻则扣工资奖金,重则让你滚蛋回家。

明天省里下来人检查学生课业情况,顺便检查一下学校的黑食堂(我们学校的食堂没有资质),听说还是暗访,这可吓坏了主管领导和校长,立即给我们开会,布置了一套任务:具体就是让我们告诉孩子,如果有人在学校附近问你,你们学校订练习册吗,你们学校有食堂吗?就一律回答,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订过练习册,关于食堂,我们都是回家吃饭,学校根本就没有食堂。

这让我很为难,天天都要求学生诚实,今天又要教学生公开说谎。学校要求我们每个班级必须把这两个谎言在课堂上以问答的形式演练(千真万确,亲身经历),经过强化训练,每个学生都把这两个答案背得乱熟,谎言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理这话让学校玩到了极致。

×月×日:这对我真的是黑色的一天,老校长在找我谈话时说,由于我们班一个同学的家长,向上级实名举报了学校联合保险公司、服装厂强制买保险、订校服的事,给学校闹出了大乱子,我被解聘了。正当我要据理力争时,老校长摆摆手,说我知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但这是上边的意思,要不,我介绍你到一家民办的学校上班吧……

×月×日:我真的很热爱我的职业,我不愿意离开可爱的孩子们。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小榕的日志记到这里戛然而止,这让我明白了事情的八九分……

小榕的追悼会上,有关领导出席了,在致悼词时沉痛的说,小榕是一名出色的人民教师,是我们教育队伍中的楷模,罗列了很多小榕的先进事迹,并号召全市的教师都要像小榕学习,追悼会上,领导一边致着悼词,一边不时用纸巾抹着眼睛。

人群的后面,电视台的摄像机死死的对着领导的脸……

小榕的遗体火化了。

也许到了另一个世界,小榕真的能做一名无忧无虑的孩子王吧!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一章

本日记未经任何文学加工,内容可能不是适合所有读者,请读者自行取舍!

11月9日晴

今天我轮休,这天气也特别的配合,中秋时节,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老公还特意和同事换了班,陪我去逛街。小豆包还是以前的老德性,一没有熟人在场就很过分的亲昵动作,在公园里弄得我好难为情,他还在一边坏笑着说什么和自己的老婆是持证上岗。公园里的大爷大妈还以为我们是正在搞对像的小情侣。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算逃离了公园。老公又说要我和他玩一个信任游戏,让我闭上眼睛,不许睁开,他拉着我的手,我不知道老公又在搞什么,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想哄我开心。就这样,我们俩一前一后的就上了公交车,老公还煞有介事的让我当心,小心地把我扶上了车,让我坐在座位上。我正想睁开眼睛拉老公也坐下时,突然老公神秘的趴在我耳根对我说:

“别睁眼,你这个座位是别人让的……

原来,大家把我当成了盲人。

水族馆、时装店、超市一逛就是大半天,提着大包小包,随着人流来到了收款台,就听到有一个冒失鬼和我说话:

“你不是火葬厂的××吗,真巧,在这遇上了……

那个大哥的语音未落,刚才还拥挤的收款台就冷清了,人们都闪到了一边,我们火葬厂的威力大吧。我苦笑着,那个冒失鬼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头,就不再作声。收完款,我和老公飞也似的冲出了超市的大门。

再也没有心情继续逛街,就拉着意犹未尽的老公回了家。

直到晚上睡觉时,我还在闷闷不乐,小豆包就变着法子逗我开心,老婆长老婆短的说着肉麻的话。

我早就知道老公一定是又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就还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事了,做我们这行的,这样的事情会经常遇到,要是每件事都放在心上,那就真的做不下去了。

果然,老公在一番大献殷勤之后,躺在床上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可能小豆包是学医的吧,每次都能把敏感部位和尺度把握得很到位,我只有老老实实投降、配合的份了。这次也不例外,我和老公正在兴头上,动作幅度大了些,床都发出吱吱的响声,我感到像有一股电流流遍我的全身,感觉舒服极了,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干咳,不用说,又是婆婆在捉老鼠了。

老公停下动作,伏在我的身上,

“妈,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捉老鼠(五楼哪有什么老鼠,就是心疼儿子,怕这根独苗累着)”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老公还要继续,我却是再也提不起兴致,婆婆哪点都好,就是对我们小俩口嘿咻的事特别关注,弄得我们俩办这事就跟做贼似的。

11月10日晴

我刚到单位,就注意到几个姐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几个男同事还凑过来一边坏笑,一边互相咬着耳朵。一看这阵式,就知道准没有好事,还是秦姨年龄大些,低声告诉我,昨天晚上又淘气了,快去把工作服换上吧,能捂严实点。这时我一低头,才发现我露出的胸口上还有几个红红的印记,不是口红,是小豆包太用力亲出来的,这让我丢了大人,还让那几个坏小子着实的意淫了一把。

这时,史馆长走了进来,一看脸色,就知道又有了大事情,果然,史馆长告诉我们,一会儿有死刑犯来刑场执行死刑,让我们各就各位。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就是把那个杂物间打扫一下,地上东西都拿走,清理一下现场环境而已。有了几次的清理经验,很快我们就完事了,就等着警察带犯人来了。

说到死刑,我虽然看过两次,但还是相当的害怕,还伴有点好奇。在我的记忆中,罪犯都是面目狰狞的坏人,就又增加了几分可怕。反正死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反倒有点围观的好奇心。

我们几个姐妹就一边议论着,一边等待着警车的到来。时间很快到中午了,还没有警车的影子,我心里想,这年头什么事都开玩笑,这执行死刑也有开玩笑的。就在我们要回食堂吃饭时,运尸车开进了院里,一辆警车也尾随而入。

原来,死刑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临时改变了刑场的位置,就连运尸车的张哥手机也被收缴,直至行刑完毕,才还给张哥。

听张哥说,执行场地在很远的农村。执行死刑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囚犯,有着罂粟花一样的美丽,同样也有着罂粟花一样的邪恶。她是谈恋爱时为了摆脱痴情的前男友,就把前男友骗到山上,为了消耗男友的体力,还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男友做了爱,温存完事后,趁男友口渴,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加完老鼠药的矿泉水给男友喝。

男友喝完后,立即中毒,这个狠毒的女人怕男友不死,竟然用石头砸扁了男友的头。听说,男友是一个大学生,刚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在一家打字社上班,每月工资七百元的他,偏偏要去招惹那个心比天高的女人,刚开始,女方也许看中他的高学历,但学历毕竟不顶钱花,等女人有了新欢,想甩掉他时,才发现这个呆子大学生深深的陷了进去,已经另有新欢的女人就想了一个永远甩掉他的办法……

警察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破了案,由于正在严打期间,犯罪情节又特别严重,法院就判了她死刑,上诉也被驳回。

尸体被推进了停尸间,这种尸体要立即火化的,这是馆长的指示。我们就只有先加班了。

正当我们走进停尸间,要清理遗体时,忽然女死囚(后来知道叫梅)的遗体从尸床上半坐了起来,嘴里叽哩乌拉发出可怕的声音,我们都以为真的是诈尸了,大家一起都跑出了停尸间,我竟然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这时,来办理遗体转交手续的民警还没有走,听到我们的叫声,就跑进停尸间看,果然,梅活了过来。这得说明一下,我亲眼看见过枪毙犯人,子弹从后脑射进去,从嘴中穿出,法医还要用那个小铁棍一样的东西在枪眼里搅动脑浆,就是不死也会被搅死。但已经经过法医检验的尸体竟然还能活过来,真是奇迹。刚才梅口中发出的叽哩乌拉的声音就是因为子弹打烂了舌头,说不出话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情况迅速报告了有关的领导,不一会,大量的警车开进了殡仪馆。法院的领导让法医进去检查了一下,法医报告说,子弹在大脑和小脑连接处穿过,进入了口腔。当时犯人由于小脑受损,就昏迷过去,经过一路的颠簸,到了殡仪馆又活了过来。

领导也犯了难,要是采用注射死刑就不会有这个事情发生了,可注射死刑的成本太高,院里暂时还配备不起,谁又能意料到,这百年不遇的事情会发生呢。要是在刑场上发现囚犯没有死,当时就可以补枪,但在这个时候,执行任务的武警已经回去了,这可难住了在场的领导。

这时,梅的家属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也赶到了殡仪馆,梅的父亲跪在地上哭喊着,

“古人有一刀折罪,娃已经死过一次了,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警察拦住了想要冲进停尸间的家属,把他们都请到了休息室。

领导们开了个碰头会,经请示更上级的领导,最后决定还是补枪。

任务交给谁就成了最难办的事,领导是不会去的,最后就推到了那几个法警身上,倒霉的什么时候都是小喽啰。那两个法医可能是怕让他们去,早就躲到了人群的后边。

几个法警商议了一会后,没有结果,就决定听天由命,还是抓阄决定吧。一个法警抓到了,一边小声骂着倒霉,一边把法医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把手枪顶上火放入了口袋,走进停尸间。

我们就站在停尸间的外面往里望,由于那张尸床就在第一排,很容易看见。那个法警走近尸床,这时梅已经从尸床上坐了起来,嘴里依旧叽哩乌拉的叫着,法警大声的告诉梅,让她躺好,自己要为她检查一下伤口。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吧,梅真的躺下了。法警一边假装检查伤口,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顶了火的手枪,冲着梅的头部连开两枪。

按照有关领导的指示,这次遗体就不用清理了,特事特办,直接火化。梅的遗体被装进了一个大尸袋,推进了火化炉,随即按动了点火的按钮。

今天从始到终,我都有一种特殊的恐惧,不时的就想起那罂粟花似的脸,还有那不断传来的叽哩乌拉的声音,一闭眼睛就看到被打烂舌头的嘴里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说来也倒霉,我回家路过一家狗肉馆时,正好店主在门口杀狗,那狗就吊在门口的一棵树上,一刀下去,血就顺着狗的嘴巴处哗哗的流下来,我险些晕过去,就一路小跑回了家。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二章

11月11日阴

一大早刚从床上起来,老公的手机又响了。听得出电话的那端又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求老公帮做什么,老公一边支吾着,一边用眼神扫着我,我能看出,又是在向我表明自己的无辜。小豆包这人很文静,又有高学历,高高大大的男生,很有女人缘那种。

老公这种女人缘让我吃尽了苦头,经常会有他的女同学、女同事打电话过来,不是修电脑,就是帮忙写材料,再不就是向老公吐一箩筐的苦水──不是和丈夫发生了矛盾,就是和婆婆有了争执,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拿我们家的男人当成了倾诉对象,而且还不分个时间场合。

就拿昨天晚上说吧,都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我们都已经睡着了。老公的手机响了,老公在对我表示了歉意后就接通了电话,一点也不意外,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上来听到了哭声,老公整整安慰了一刻钟,对方才算止住哭声,但就是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我不断的向老公使眼色,示意他快点,老公一边说话,一边对我无奈的摊着手。我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就使了个必杀,撒娇的对老公说:

“先生,什么事呀,快点来呀……

我感到电话的那头停顿了一下,我伏在老公的肩头,听到那女人问:“你在哪儿,不方便吗……

老公支吾着,看对方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我真有点急了,

“先生,快点来吧,人家可等不及了,¥%%¥……

“你有事,你先忙,我先挂了”

老公抱怨着,说那是他南方的一个女同学,你这个样子,让人家怎么想我。我大笑,说她大半夜打电话,让我怎么想。

看着又是类似的电话,我正想故技重演,我的手机也响了。是史馆长,让我马上赶到馆里,有紧急业务。我顾不上和老公闹,就下了楼,史馆长催的急,坐公交去是不行的,就只有打的了。打的对于我们去殡仪馆来说都是一个技术活,很少有人愿意去殡仪馆,别说现在还是上班高峰期。有一次,我连续问了三四个司机,一听说去殡仪馆,就很客气的回绝了我,说还有事,对不住了,你找别的车吧。

怕人家不拉我,司机问我去哪,我就说,顺着某某路,再某某街,到了地方我告诉你,就在我的指挥下,车子来到了殡仪馆。我付车钱的时候,发现司机的脸色很阴沉,一边小声嘀咕着倒霉之类的话。我顾不上多看出租车司机,就进了单位的大院。

原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追悼会提前了一个小时,我这个播放哀乐的司仪就必须到场了。追悼会上的人很多,我知道,是前几天送来的一个富婆的遗体,这个富婆是一个冷饮厂的老板,在本地名声是响当当的人物,她们厂生产的冷饮在市场上很受欢迎。

听说这个老板以前是做鸡的,改革开放初期,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做了好多年。有了相当数目的积蓄,就回到这个小城,嫁了一个开小饭店的男人,从了良。不久,又收购一家快要倒闭的冷饮厂。这个女人在经营上还是有很高天赋的,冷饮厂在女人的经营下很快赢了利,有了规模,产品占据了本市和周边不少城市的市场,在这个行业里就成了有名的女强人。

名人都是有绯闻的,没有绯闻的名人算不上真正的名人,这个富婆也不例外,市井间不断传出富婆又包了某某小白脸当二爷的消息,但传言终究是传言,就连富婆的丈夫都否认妻子有婚外情,说自己夫妻关系很好,那些谣言是别有用心人的恶毒攻击。

大前天的一个早上,人们发现富婆死在了自己的豪华轿车里,衣衫不整,更让人惊讶的是车里还有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人,大家对这个男人并不陌生,就是在电视上经常露脸的一名歌手。经过检查,两人都是死于一氧化炭中毒,也许是因为晚上天有点凉,在车上偷情时就打开了车的暖风。

富婆和歌手一起裸死车中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富婆的冷饮厂和她的丈夫,都成了小报记者们追逐的目标,就连今天追悼会的门外,还有不少记者们在等候采访。

就在人们排着队走过富婆的遗体,向遗体告别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个披着重孝的女人跑过来伏在遗体身上嚎啕大哭。我们一看,都认识,是哭白活的老任婆。老任婆和她家老任都是哭白活的,原来夫妻俩唱过几年二人传,也没红,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在殡仪馆门口摆了个铁皮棚子。

现在人都流行丧事找人代哭,老任夫妇就一边哭白活一边卖点殡仪用品,还有给死人用的生活用品,比如说什么发夹,指甲钳,挖耳勺之类的东西,那东西都特别的贵,一个挖耳勺都要十元钱。今年鬼节还开发了新产品,扎了不少的小纸人卖给来祭拜的亲人,美其名曰“小三”,售价五十元。

这已经很是雷人。但是没有最雷,只有更雷。更雷人的是老任夫妇的纸扎“小三”竟然成了俏货,一时间销售一空,后续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从五十元到了八十元。老任夫妇俩又大赚了一笔。

今天老任婆又开始哭了,那哭声比真的死了亲娘老子还痛心,哭的词叫什么十八关,意思就是说亲人已经哭着送逝者过了十八层地狱,在阴间就不会再受什么苦。我是不相信这一套的,但老任夫妇的生意还真的不错,女的就老任婆哭,男的就老任哭。听同事说过,哭白活是有档次的,会根据丧户的不同要求来哭,不同档次的哭法就有不同的收费标准,最便宜的也要二百元一次。看今天的这个伤心欲绝的场面,一定不是最便宜的哭法。

这个追悼会就象听二人转,哀乐声伴着老任婆的哭唱声,抑扬顿挫的回荡在告别大厅里。

告别会开完后,就是火化遗体了。富婆的几个家属就跟着、来到了火化间,就在死者的丈夫最后拉一下遗体的手,和遗体做最后的告别时,发现富婆脖子上的金链子不见了,就怀疑是我们几个殡仪工偷的。火化工老王辩解着,可人家就是不听,说最后接触遗体的人就是我们火化工,也包括我这个小喽啰,这下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其实,每次火化遗体之前,我们都会要求丧户家属在场。有的丧户出于各种原因,会在死者的遗体上放一些贵重的饰品。我们如果发现了,就会及时要求丧户家属拿走,因为有规定,一些物品不能进入火化炉的。有些时候,放了贵重物品的丧户不愿意取下来,或者我们没有发现,就会被一起烧掉。就是金子,也会在一千多度的高温下变成灰尘。

实在纠缠不清,我们就只有选择了报警。警察很快到了现场。

由于从告别厅到火化间,都有监控录像,事情就好办了很多。警察调取了那一时段的监控,很快就有了发现。

原来是老任婆在哭白活时,发现了死者遗体上的金链子,就起了贪心,趁人们不注意,顺手摘下了金链子。警察找到老任婆,刚开始她还不认帐,警察就给她看了监控录像,老任婆才乖乖的承认。

挖出了罗卜带出泥,警察在老任夫妻的住宅里还捜出了不少的金银饰品,名牌手表,在证据面前,老任夫妻不得不承认他们两口子借哭白活之机接近遗体,把遗体身上的贵重物品窃为已有的事实。

经过这一通折腾,大半天过去了,警察走时已经是下午二点了。富婆的丈夫不断的向我们倒着歉。其实我们也很高兴,毕竟没有被冤枉到,要不然还要落个发死人财的恶名。

正当我们想把遗体推进火化炉时,外面传来了阵阵警笛声,几个警察跑进了火化间,示意我们停止火化,一看这个阵式,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遗体被警察送进了土火化炉边的解剖室,富婆的丈夫也被警察带走。

法医也到了现场,很快对遗体进行了解剖。还是那套程序,用手术刀从富婆的下巴划开一个刀口,一直划到小腹下面隐*私*处。由于这个富婆很胖,刀口处向外翻着厚厚的白色脂肪层。看得出,那两个法医扳开富婆的胸腔很费力气,要是一般的遗体,没有那么多的赘肉,就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了。由于法医太用力,血液和组织液的混合物从胸腔腹腔内喷了出来,流得停尸床满是血。法医打开了胸腔和腹腔,取了组织样本,就很快的缝合了刀口。

法医留下的烂摊子,尸床、地面都是血,在警察叔叔还算客气的“麻烦你了“声中,我们这些个小喽啰就只有打扫卫生了。这解剖室的热闹可不是白看的,是要交学费的。

警察走后,史馆长给我们开了个会,告诉我们,警察有话,让我们今天的事不要到处乱说,这涉及到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已经引起了有关领导的注意,还成立了专案组。在没有破案之前谁也不能对外提及,违者要受处分的。

其实,史馆长的话有点多余,我们殡仪工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就是回到家,单位的事也不和家人说,毕竟这事说多了会让家人都很倒胃口。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这个富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殡仪馆里三番两次的折腾,快要火化了还要拉出去把肚子切开……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三章

11月12日晴

昨天晚上刚回到家门口,就遇到婆婆刚从超市回来,大包小包的采购了一堆,我赶紧过去帮婆婆提。婆婆兴奋的和我说,看,还好今天去了,要不就赶不上冷饮店打折了,买一赠一,还都是高档货,快放进冰箱,要不化了……

我一边把冷饮放进冰箱,一面看了一下,真的是很丰富,什么冰淇淋、冷狗、还有我爱吃的巧克力派──虽然要减肥,但是巧克力的诱惑我还是抵挡不住的。每当要吃这些甜食的时候,我总是想出各种办法来安慰自己,找无数的理由来吃美味的巧克力,可能女人都爱好这口吧。虽然婆婆总是看着、我和老公嘿咻那点事,但在生活上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连我妈都说,看看你婆婆,比妈都疼你……。今天这些大包小包中,有很多都是我爱吃的零食,我知道是婆婆特意买给我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公公婆婆说起那个富婆的死,我很诧异公公怎么会知道这个人,这个消息传得也太快了点。由于单位有保密纪律,我就在一边静静的听。

原来这个富婆叫霞,确实在南方做了多年的鸡。他老公叫小勇,是公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论起来,还应该叫公公表叔。小勇父母没的早,这孩子没人管就学坏了,所以亲属们就不怎么和他家走动。时间长了,就像没有这层亲戚关系一样了。

小勇早年不学好,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听说做起了生意,和一个南方的老板合伙,但是没有几天,那个南方老板就神秘失踪,而小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洗手不做了,开了个小饭店,干起了正当的生意。后来有传言说,小勇弄死了那个老板,把合伙做生意的钱独吞了。

小勇的名声很臭。这个小城的居民,都知道他的为人,哪家也不愿意把姑娘嫁给这样一个二流子。所以,小勇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有个老婆。好在后来、遇到从南方回来的霞,也许是臭味相投,一个小偷,一个小姐,就这样走到了一起,这可能就是“男盗女娼”的现实版吧。

自从霞的冷饮厂有了规模之后,这个女人就一直在外施展着那特殊的外交才能,各个管理部门都能轻松搞定。冷饮厂是要政策支持就有政策支持,要银行贷款就有银行贷款,各种好事就像扎了堆一样,住霞的身上钻。就连招商局这个清水衙门,都给霞的冷饮厂办了假招商引资,免了几年的税不说,还在冷饮厂的门口,挂上了一个重点投资保护项目的大牌子。而他的丈夫小勇则把小饭店关了张,全心管理冷饮厂的生产和后勤。

老婆在外面招蜂引蝶,老公在家拈花惹草,可谓是人间一大奇观。

由于夫妻二人各自都有各自的爱好,也就相安无事了。有一次,霞和一个地税局的科长在酒店开房,正在逍遥快活时,警察来扫黄了。

一个是民营企业家,一个是国家干部,要是被捉奸在床,那可真丢大人了,就算警察能摆平,那些联合行动的记者们会让你身败名裂。情急之下,那个科长就表演了飞檐走壁的神功,光着屁股,一丝×不挂的跑到酒店六楼的阳台上,顺着一个管道爬了下来,就像蜘蛛侠一样,神奇的爬到了地面。

科长也顾不上人们的注目礼,一路狂奔,就这样一路裸奔回了家,身后留下了点点的血迹。

科长到底是个普通人,而不是真正的蜘蛛侠。在从六楼的管道爬下时,一块突出的三角铁划坏了他的命根子。等到医院时,两个**早已经不知去向,进了老鼠嘴也说不定。科长倒是不担心治病的医疗费,为治病钱担心的,那是老百姓,当官的都是公费。只不过往后再想快活,就不可能了。不久,科长的胡子都掉光了,说话也女里女气,地税局从此就多了一个太监。但这并不妨碍科长的官运,半年后,由于工作成绩突出,就提了副局长。这个太监局长的故事,就慢慢在这个小城中传开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小勇也是三天两头的换女人,半斤八两的夫妻二人倒也相安无事。霞对小勇有个要求,就是不要在外面公开的搞,要注意一下企业形象。小勇由于长期管理冷饮厂,再加上这种人头脑并不笨,几年下来,就成了这个行业的土专家。外表上,小勇永远是一身工作服,特朴素的一个工人师傅形象,这让很多不知情的人,都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这一餐饭,公公婆婆都在说着小勇和霞的故事,还说,总归是有点亲戚,人家死了人,应该去慰问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的事。

进了卧室,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气还只能憋在心里。因为早上给老公打电话的,是我的一个女同学小铃,又和自己老公生气了,一大早就给小豆包打电话倒苦水。这下小豆包反倒有了理,说,铃可是你的同学,我只是乐于助人而已。你以前让我多开导开导她,现在和我生气,不仗义吧。小豆包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确实,铃是我介绍给小豆包的,小豆包是心理医生,而铃总说自己压力大,我当时也是出于好心,没想到给自己添了堵。

我排解坏心情的办法,就是吃我爱吃的各种巧克力食品,当然包括冷饮。所有的甜食都是快乐食品,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多吃一点,心情就会好起来。饭后享用一点冷饮还是很惬意的事情,连续吃了两个,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一夜,我都把脸转到一边,不论小豆包怎么献殷勤,我都没有让他得逞。适当惩治一下男人也是应该的,要不然男人就不会重视你。

当我来到单位,还没有换好工作服,就来了业务,史馆长说这次要多去几个人,女同志也要去几个。一听这话,就知道又是有女尸了。

等我们到了现场,才发现这个现场正是霞的冷饮厂。原来昨天下午,有人报警,说厂子里发现了两具女尸,警察立即赶到了现场。由于现场比较复杂,警察就先派人扣留了小勇,并解剖了霞的遗体。经过一夜的现场勘察,现场证据基本上搜集完毕,剩下的工作就是我们殡仪馆的了。

当我们几个殡仪工走到现场,真的发现这次很有难度。现场是一个生产冷饮的配料车间。有几个大号的水泥池,都是用来混合冷饮初级原料的,到处弥漫着那种刺鼻的甜涩味,后来知道那是什么香精,甜蜜素的味道。那东西平时吃起来味道不错,但是浓度一大,味道就很难闻。

其中一个水泥池中的料浆已经被抽干,有两具女人的尸体露了出来,两具尸体身上都绑着个大铁块(进去仔细看才知道是哑铃片),其中一具不知道在这冷饮料浆中泡了多长时间,已经被这些化工原料给腌脱了水,那颜色就像酱好的萝卜。另一具时间短点,面容还能分辨得很清楚。一看就知道,是个很纯朴的农村姑娘。

这水泥池里还真是很丰富。当我们下去抬尸体时发现,下面竟然还有死老鼠,破皮鞋,废砖头、螺丝钉,水泥池的沉淀物好像有日子没人清理了,散发着烂泥坑特有的臭味。第一具尸体非常好弄,没费什么力气。我们刚要搬动第二具尸体时,发现了尸体的表面,有很多小虫子在爬动,没有错,是蛆虫正在尸体上钻入钻出,有的蛆虫还拖着长长的尾巴。我们几个殡仪工迅速的从口袋中掏出了口罩,又给嘴巴加了一层保护,原来就已经是两层口罩,现在已经是三层,即便是这样,在搬运尸体时,那尸臭味还是不断的往鼻子里钻。

听现场有人说,案子已经破了。杀人犯也已经抓到,就是霞的丈夫小勇。由于冷饮厂的工人八成是女工,又多数来自于农村。这是个有职业病的工作,很多城里人是不愿意做的。女人做时间长了,长时间在低温环境下工作,就会得严重的肾病,甚至不能生育。

由于长时间管理这个工厂,本来很花心的小勇,就打起了这些个农村姑娘的主意,专门吃起了窝边草。当搞大了姑娘的肚子,娘娘找到小勇,小勇早已经有了新欢,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农村姑娘当回事。就连什么小三、小四的身份都不肯给,姑娘不干,要去告发他,小勇就一狠心,打晕姑娘,把哑铃片绑在姑娘身上,就扔进了料浆池。就这样,犯罪复制着,两个姑娘就这样丧了命。

工人们最近经常发现,这个原料池中有蛆虫在表面游动,也没有人太在意,只是按照常规把蛆虫捞出去。直至昨天,一缕头发从原料池中浮起,工人们才意识到出了大事,就报了警。那个时候,小勇还在殡仪馆因为老婆的金链子丢了,和我们几个工人纠缠,要是小勇在车间,这个事情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警察昨天晚上经过突击审讯,小勇交待了如何杀害那两个农村姑娘的事实,说那两个姑娘是自愿和他上的床,肚子大了就要以此来威胁他离婚。说到离婚,小勇是不敢的,他现在的生活和社会地位全是他老婆霞给的,要是离了婚,自己就变成了穷光蛋。为了摆脱两个姑娘的纠缠,就选择了把她们杀死,自己就清静了。

当我们殡仪馆的运尸车经过冷饮厂的大门时,发现厂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很多不同部门的执法车停在那里,一条警戒线把人群隔离开来。人们叫骂着,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电视台的记者们也已经架好摄像机……

我们有任务,就只有暂时放下好奇心,开车离去……

快下班的时候,史馆长让我帮忙修一下监控室的电脑。我到监控室一看,小问题,三两下就搞定了。由于监控室没有旁人,我随意的点了几段昨天晚上的监控,就在一段监控中,两个黑影钻进了停尸间,一会儿,一个黑影又走了出来,另一个黑影不见了。

按照我对馆里情况的了解,午夜时分,如果没有特殊的业务,是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就是有业务也是要开大灯的,这两个黑影半夜摸黑进停尸间,莫非是鬼!

我不敢往下想,在好奇心驱使下,我把U盘插入电脑接口上……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四章

11月13日晴转多云

正在我拷贝文件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时文件也已经复制完成,正当我把U盘放进口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漫无目的的点着鼠标时。打字员小林进来了。和我说,江姐,下班和我一起去服装店吧,我想买件衣服。我一边点着头,心还在狂跳着。心里面不断的想着监控中的那两个黑影,无形中给自己制造了更大的恐惧,大白天的都感觉到脖子里飕飕的冒凉风。

殡仪工的工作是单调的,朋友的圈子更是很小,我们都很小心的和别人交往,陌生人如果问我们在哪里工作,我们总是回答在民政局,孩子的家长会从来不敢参加,更不会出席亲友们的婚礼。久而久之,我们这个本来很普通的行业,被社会隔离起来,成了一个让人倍感神秘的职业。我们的朋友圈子也就只限于我们本单位的同事。这不,小林买衣服不是刘姐陪,就是我去。

小林是我们馆里的新员工,人家是正宗的民政学院毕业的,学的就是殡仪管理专业。可能是由于年龄太小了,一接触遗体立马就晕菜了,所以领导就安排她做点文秘工作,等有了工作经验再上一线。小林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虽然在馆里不能穿艳丽的时装,但是朴素的衣着也遮掩不住青春女孩的美丽。

陪小林买完衣服,我和小林分了手,一个人到站台上等公交车。碰巧遇到婆婆和几个邻居大妈也在等车。一群人正在说着什么,表情很激动。我就凑上去听。原来,婆婆听说霞的冷饮厂,产品出了问题,就约了几个同样非常关心食品卫生的街坊,去冷饮厂看看。这个冷饮厂生产的产品,基本上垄断了这个城市的冷饮市场,人们每天都在往肚子里吃着,关心它也就不足为奇了。

坊间的传言越来越多,引来了众多部门的注意。

地税局那个太监局长也来了,没多会,就查清了冷饮厂的往来帐目,偷逃税款自不必说,更让人跌破眼球的是,在冷饮厂的往来帐目上,都是一些化工厂和食品添加剂厂,根本就不存在冷饮厂应该用的糖、牛奶、面粉等厂家。

质检部门经过调查,发现霞的冷饮厂存在严重的违规行为,所有冷饮产品都是三精一水为主体,一根雪糕中竟然有多达十八种食品添加剂,什么增稠剂、乳化剂、氢化油、防腐剂、甜蜜素、糖精钠、阿斯巴甜……有些名称让人们闻所未闻,为了达到复合口味,各种添加剂重复、大量的使用着。工作人员做了一个实验,把一块冷冻状态下一切正常的雪糕,放在常温下融化后,竟然变成了粘粘的胶状物。经成分测定,百分之八十是明胶,而这些明胶就来自于用破皮鞋,皮革废料生产明胶的骨胶厂。

卫生部门的调查结论更是让人难以接受,由于厂子的卫生条件太差,地面上不时有老鼠跑来跑去,角落里还散放着剧毒的老鼠药。基本上每个料池中都会有大量的苍蝇,在料浆的表面嗡嗡的乱飞着,池子的表面还有一层层的死苍蝇,据工人们说,老板每次都让用苍蝇药来灭杀,由于苍蝇太小,掉到料池中也捞不出来,再经过打浆的环节,就是什么死老鼠、死苍蝇也都会变成粉末,不会在最终的产品中看出来。工人们从来不吃自己生产的冷饮,渴了就喝白开水,这基本上是一个半公开的行业秘密。

更让人震惊的是,就在调查组调查时,还有一个卖鸡蛋的来送货,这应该是在这个冷饮厂发现的、第一个食品级的供应商,当调查组在收货时,发现这些个鸡蛋无一例外是臭蛋,都是商场超市过期变质的蛋,有的还是孵化厂的废弃物,散发着让人作呕腥臭味。据送蛋的货主说,小勇和他是老主顾了,一直是自己给这家冷饮厂送鸡蛋。

听到这儿,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天哪,昨天我还津津有味的吃了两个脆皮巧克力……

让人跌破眼球的还不只于此,下面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按说,冷饮厂应该是用水的大户,但霞的冷饮厂自来水费基本上和正常居民一样。有人也许以为是冷饮厂用自己的地下水源,但这些说法被水政管理部门否决了。霞的厂子是有两个水井,但是已经废弃不用,那两个抽水机早已经锈迹斑斑,不能正常工作了。

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现在城市对地下水资源管理非常严格,过度的抽取城市地下水会导致地质灾害的发生,就连自来水厂的水源,一般都远离市区。在市区内抽取地下水有严格的限制,收费甚至比自来水都高。

不过,这难不住神通广大的霞和小勇。那几年,城市废水处理项目是个有政府补贴的工程,主要是处理城市污水,把净化后的水循环利用于工业生产,霞看准了这个时机,就利用各种关系拿下了这个项目。不可否认,这是个利国利民的工程,即减轻了环境污染,又缓解了城市生产生活的用水紧张状况。

由于有政策支持,霞很轻松的就从银行贷了几千万,一个污水净化厂建成了。这个工厂又让霞成了公益名人,污水净化厂开业那天,社会名流们都到了场,领导的大剪子一剪下去,霞亲手启动了污水净化生产设备,黑黑的城市污水流了进去,出水管中流出的是清澈的工业用水。这种水虽然看起来和正常的自来水没有什么区别,但人是绝对不能饮用的,里面仍然含有大量的重金属离子和各种有毒物质。

就是这些本应该用于工业生产的水,却顺着管道悄悄地流入到了霞的冷饮厂。良心在利益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你这边倒入下水道的污水,也许马上就会以另一种形式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一个大妈还在神秘的说,你们都不知道吧,这次为什么查得这么狠,这么快。一群人都把这个大妈围了起来,伸长脖子要听个究竟。这个大妈接着说,霞除了陪有些个人睡觉送钱之外,还有专人负责这些个人家的冷饮配送,都是高档货,还不要钱。这次出了事,有个社会名流的老婆一听说这事,就犯了病,不停的呕吐,还住进了医院,很生气,就让手下彻查……

这事内部早就定了调子,为了不影响流通领域的混乱,因为冷饮厂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商品,就是银行的巨额贷款,奸商的利益和银行是统一的。早在两天前,冷饮系统就已经闻风而动,实行了冷饮市场上少有的大促销,买一赠一,所有的商场、超市冷饮销售一空,得到便宜的消费者们都把这些高档冷饮买回去,一家老小品尝着,却不知道又一次落入了奸商们精心编织织的陷阱。

我和婆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冰箱中的冷饮都取出来,装进了垃圾袋。当我提着一大包冷饮下楼,却怎么也找不到垃圾箱了。仔细一看,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花花绿绿的冷饮袋已经堆积如山,把垃圾箱都埋了起来。

看来这场冷饮的促销是成功的,这些个不合格的产品到了百姓的手里,就是到了终点站。奸商们早已经把老百姓的肚子当成了垃圾填埋厂,老百姓总是在用自己的血汗钱,给那些没有人性的奸商买单。

实在没有胃口吃饭,我就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小豆包今天执班,我只好自己上网了。这时,我才想起来自己拷贝的那些监控。

我把U盘插入电脑,打开播放器,那两个黑影又出现了,我仔细的看了看,把模糊的镜头拉近,再拉近,身形好熟悉,对了,怎么有点像主管后勤保卫的李副馆长呢!他午夜到停尸间做什么,为什么他进去了又马上出来,和他一起进去的那个人不认识,为什么会有陌生人进入停尸间,我还想往下看监控,由于时间有限,我没有拷贝全。

李副馆长半夜带陌生人进停尸间,这还真是个新鲜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我的心头……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五章

11月14日晴

刚进单位的大门,就迎头遇到了李副馆长,打过招呼,我就走进值班室换工装(亲,说起这工装,也许正常的都市白领都会很熟悉,而且穿着工装上下班也很正常,但我们就不同了。记得刚工作时,就干了一回冒失事,下班忘记了换衣服,就穿着工装上了公交车。本来很拥挤的公车上,给我让出了很大的空间,人们还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也不住的打量自己,并没有看出自己有什么不同,等回到了家,我换衣服时才注意到工装的后背有××殡仪馆几个大字,那几个字还加了粗,特别扎眼,真的能让人窘死)。

可能是昨天看到那个监控录像的关系,我感觉李副馆长的眼神很反常,不过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哥的运尸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

一具遗体被抬下运尸车,担架上一具男性尸体,满身是血。担架抬进停尸房,一路上,还留下一路的血迹。

根据经验,这应该是一起凶杀案。在殡仪馆工作时间长了,什么样的死者都见识过,就养成了一种特别敏锐的职业眼光。

我们几个姐妹跟过去帮忙,一向不善言谈的张哥不断的唏嘘着,没等我们打听,就给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死者是本市客运公司的司机老赵。老赵曾经在驾校当过教官,那个时候张哥正在驾校学开车,说起来,老赵还是张哥的师傅。以前就听张哥说过,他的师傅是部队转业的老司机,当过特种兵,驾驶技术特别好,能开车在垂直的墙面上行驶,表演杂技。后来,老赵被调到了市客运公司开长途大客车,在客运公司带出了不少的优秀司机,老赵开车的指导原则是“马达一响,集中思想,车轮一动,想着人民群众”,看似老套,却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正是有了这种思想指导,老赵安全驾驶几十年,从没有出过任何的事故,昨天是老赵最后一次出车,出完这次车,老赵就要退休了。然而天不随人愿,事情偏偏就发生在这最后的一天里……

昨天早上,老赵仔细的检查完车辆,就和乘务员小张上了车,这个女孩子才工作没有多久,由老赵带她实习。这是一辆市际班车,早上由本市发车,晚上六点再从目的地返回,回到本市上就是第二天的凌晨。

去的路上很正常,在返回的途中要走几个小时的夜路,危险早已暗藏在黑夜中,而老赵则全然不知。车行驶在一段无人的山区,老赵发现前方好像发生了车祸,路上有几个人,借着车灯的光,还看见有两个人躺在路中间,一辆面包车横在路上。

老赵停下了车,虽然老赵心里有几分的不安,但是也没有办法,路已经被堵死。那几个人见老赵的车停下,就跑过来求助,说是同伴受了伤,要搭老赵的车去医院,说着,就把那两个满身是血的同伴抬了过来,车上的乘客给他们让了几个位子,刚把那两个受伤的人安顿下来,接下来的场面惊呆了车上的所有人。

正在大家还为那两个伤者唏嘘时,那几个刚才还客气无比的人就翻了脸,个个亮出了片刀,那两个刚才还半死的家伙也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两个人身上根本不是血迹,而是染的颜色。没有错,老赵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遇到了劫匪。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挥舞着片刀,

“别报警,谁敢报警,老子就一刀宰了你,把手机都拿出来,扔到车窗外面”

乘客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纷纷把手机扔出了车外。有几个动作慢的,被冲上去的歹徒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

一个光头看起来象是这帮人的头,看到众人都静了下来,就清了清公鸭嗓,

“诸位,不要怕,哥几个今天就是想求点财,最近手头不宽裕,山不转水转,在这遇上也是缘份,都帮个忙吧,把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拿出来,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个选”

光头和那个胖子就一人负责一排,一边用片刀拍着乘客的脸,一边强迫乘客把身上的钱和首饰拿出来,扔到袋子里。一会儿,车上的财物就被洗劫一空。就在人们以为抢完了财物的歹徒会离开时,胖子对光头耳语了几句,光头一边接过胖子手中的袋子,一边说,好吧,你们慢慢玩,我到车上等你。光头说完,就提着两大袋子的财物上了面包车,把车开到了路边。

胖子和另外几个匪徒命令老赵开车,一个匪徒手里提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老赵的脖子上,一边冷笑着:

“老家伙,开车,不要开的太快,影响了哥几个快活就要了你的老命,我帮你系根安全带”

说着,这个匪徒就用一条尼龙绳结结实实的把老赵绑在驾驶位上。老赵虽然当过特种兵,但毕竟年龄大了,六十五岁的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要是年轻时,一个人就足以打倒这些个混蛋,今天为了乘客的安全,老赵只有任由这几个匪徒摆布了。

老赵的大客车在前面开,光头开的面包车就跟在后面。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着。黑夜,死一样的寂静,厚厚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遮住了本来就很微弱的星光。更大的罪恶在黑夜的掩护下进行着……

在胖子的指挥下,几个匪徒把男乘客都赶到了车子的前部,把几个年轻的女乘客弄到了大客车后面的几个座位上。乘务员小张早就吓得抖作一团,胖子拉起小张,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向车后面的长座位上拉,一边淫笑着,

“小娘们,别怕,高兴点,陪爷玩玩,把爷伺候舒服了,有你好处“

另外几个匪徒一个用刀逼着老赵,一个用手挥舞着片刀,向前面的男乘客喊着,

“别回头,回头老子做了你,扔到山涧里喂野狼,老老实实的咪着,等会儿哥几个玩完了,你们也跟着开开荤“

女人们的衣服被一件件的扯烂,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惨叫。

“叫什么叫,没见过男人的家伙,是吧,今天,老子就让你好好的见识见识“

老赵刚想有点动作,匪徒的刀就顶住了老赵的后脑。

后面的几个匪徒一面荡笑着,一面把裤×襠中那早已直挻挻的老二放了出来,几个女人的灾难在所难免。

大客车正行驶在盘山公路的下坡段,突然车速快了起来,站在老赵身后的匪徒险些摔倒。

“老小子,开这么快,想死呀“

“车子刹车失灵,不想死的都滚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老赵大声的吼着。

“老小子,你骗谁呀,一刀捅死你“

一把匕首穿透了驾驶位的靠背,刺入了老赵的后心。

老赵的身体抖了一下,车也随着抖了一下,不过老赵马上就稳定下来。前面一个狭窄的V字形路,迎面开过来两辆大型货车,如果都从V字型的车道通过,已经失去控制的大客车会和迎面的两辆车产生刮碰,而大客车就在临近山涧的一侧,眼看就是车毁人亡……

老赵横下一条心,没有让车走V字形的路,而是开车跨过了V形路的山涧,这简直就是在玩命,就在人们意识到危险马上来临时,突然感觉到车子腾空而起,又重重的落在了V形路的对面,老赵开车成功的飞越到了对面。

车上的乘客和匪徒都惊呆了,刚才还直挻挻的老二早就蔫了回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麻雀,都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匪徒们裤子都忘了提,就坐到了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发了疯似的向前飞驰着,对面还在不断的有车开来,

“都把头伸向车窗外,使劲的喊刹车失灵了,让前面的车子让路“

老赵大声的命令着。人们就一齐的向车窗外面喊话,人们的喊叫声伴着老赵急促的喇叭声,对面开过来的车子纷纷躲开一条路,就这样,车子一直向前飞驰,天开始有点亮了,车子也已经进入了市区。市区内的车子更多了,

“不要停,使劲喊,要不大家都得死“

大客车在一路狂奔,人们都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由于持续喊叫造成缺氧,两个匪徒和几个乘客都已经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车子使劲的颠簸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很响亮的刹车声,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原来,这里是市公安局的大院。几个胆大包天的匪徒早已经被警察请下了车。

等警察解开捆老赵的尼龙绳,老赵的身体猛的向前一倾,伏在了方向盘上,后背血流如注,原来那把匕首刺透了靠背,深深的扎进了老赵的后心。

老赵正是靠一种顽强的毅力把生命坚持到了最后一刻,车上的乘客都获救了,老赵在自己最后一次出车中、倒在驾驶室里,手还死死的握着方向盘,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老赵的手掰开。

警察检查了老赵的大客车,刹车系统没有任何问题。说刹车失灵,老赵是在用自己的机智勇敢保护乘客,当过特种兵的老赵用高超娴熟的驾驶技术,表演了一场现实版的飞车杂技。事后才知道,那个驾驶面包车的匪徒在老赵开车飞越V形盘山公路时,当场吓呆了,错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光头的面包车极速冲入了万丈深渊……

张哥还说,他在拉老赵遗体时遇到了我们馆里的同事浩哥,就是那几个匪徒之一。浩哥是我们馆里请的专业化妆师,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上班了,也没有请假,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就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领。张哥唏嘘着,说浩哥平时人不错,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却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人哪,真难以琢磨。

一整天,我们都在为老赵的事感动着,这个善良人的离开,让我们大家都为之动容。下午,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李副馆长被有关部门带走,正式被宣布双规了。我们还记得,这个浩哥就是李副馆长的亲戚,浩哥的工作也是李副馆长给介绍的,平时这两个人走的很近,就连进局子也是前脚跟后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联想起午夜停尸间的魅影,更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六章

11月15日晴

每天早上的工作都很忙碌,一般丧户都要在早上开告别会,然后火化遗体,全馆的工作人员都要充实到一线,有时还是忙不过来。今天也不例外,正在我们忙得脚打后脑勺时,一阵奇怪的哭声把我们都吸引过去了。

为什么说哭声奇怪呢,我们在馆里工作时间长了,对哭声的理解很深刻,什么真哭、假哭的见多了,今天这个声音与其说是哭声,还不如说是号叫,是为了引起人们注意的号叫声音,这种声音在殡仪馆还是很少见的。

等我们过去一看,才知道是李副馆长的爱人,正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边哭边数落着。大概内容是咒骂有人在背后黑他们家老李,告她们家老李的黑状,什么生了孩子没P眼,全家死光光……恶毒的咒骂着。

没有人上去劝,也没有人敢劝,李副馆长的爱人是有名的母老虎,那是个腰里捌筒牌,见谁跟谁来的主儿,大家都领教过这个恶婆娘,所以就任由她叫骂着,看热闹的人都散开来,各忙各的去了。

李副馆长和前殡仪执法大队副大队长老六是连襟,在我们单位,公认的有几个惹不起,包含了老六夫妻,和李副馆长的爱人,李副馆长平时为人还可以,只是很少和我们交流,和员工的距离自然也就远了。

说起李副馆长的爱人,那可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叫三妹,父母都是残疾人,从小就不服管束,中学没有念完就跑到市里的酒店,当了服务员。天生争强好胜的三妹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做最下等的差事,就打起了客人们的小九九。三妹可不像别的三陪小姐一样,个个陪睡,三妹是先不动声色的寻找目标,然后再实施媚相勾引,以期达到最终目的。

那个时候李副馆长还在民政局的办公室工作,办公室的工作主要是搞一点接待,陪吃陪喝自然是免不了的事。三妹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李副馆长,由于三妹经常把李副馆长杯中的酒换成水,李副馆长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他还不明白酒桌上的学问,总是被人灌个酩酊大醉。这一醉,三妹就来了机会,有一次趁客人散去,李副馆长醉倒在沙发上,三妹就把李副馆长扶进了自己的出租房。把李副馆长扶到床×上,自己也脱×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事情接下来,就完全按照三妹的计划发展了。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李副馆长发现自己和酒店的服务员三妹睡在一张床上。没见过这场面的李副馆长立即傻了眼,要拿钱了事。

三妹不要钱,给李副馆长两条路,一个是回家马上离婚,娶了自己,一切都好说,二是告李副馆长强奸,让他去蹲大牢,还会身败名裂。李副馆长刚结婚没多久,妻子是高中的同学,感情很好。妻子的父母都是市高中的老师,脸面看得比命都重要。架不住三妹三天两头的闹腾,弄得自己在邻居、同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夫妻俩抱头痛哭之后,办理了协议离婚手续。

三妹理所当然的就嫁给了李副馆长,李副馆长感觉在民政局太丢脸,就和领导要求调到殡仪馆,领导非常可惜地对他说,你这个小李呀,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再干二年就是副局长了,为什么非要去基层单位呢。在李副馆长自己坚持下,就到殡仪馆当了副馆长,这一干就是十几年,中间有几次回局里的机会,李副馆长都放弃了。

就在三妹和李副馆长结婚不久,就把自己的妹妹九妹介绍给了老六,不久,老六就和九妹结了婚。

三妹在一年后给李副馆长生了个儿子,夫妻俩的关系也因为孩子的出生而缓和了不少。而问题恰恰就出在了孩子身上。

李副馆长家是三代单传,李副馆长的爸爸是医院的离休老干部,母亲原来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长,都是当过兵、扛过枪、杀过小鬼子,打过老蒋的功臣。两个老人看有了孙子,非常高兴。

特别是李副馆长的父亲老李头,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因为这个孙子,本来很反感三妹的老俩口都对三妹笑脸相迎,不断的嘱咐儿子一定要对自己的媳妇好点。

老李头很宝贝这个大孙子,无论走到哪都带在身边。有一天,老李头去医院做例行体检时,遇到自己的一个学生,正在搞一个DNA实验项目,就动员老李头支持这个项目,为老李头爷孙俩做一次DNA亲子鉴定,老李头本身就是医生,他明白,这就是在搞临床试验,反正又不要钱,愿意验就验吧。

实验结果很快出来了,看完后的老李头差点当场就晕死过去。

原来,鉴定报告显示,老李头和自己的孙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老李头异常气愤。但老李头是当过领导的,很快就平复下来,单独找到了三妹,说,这有份报告,你看看,三妹一看,也傻了眼。三妹要解释,老李头摆了摆手,说,啥也别说了,就有一种可能是冤枉你,也就是说孩子抱错了,我知道,孩子出生那天医院有几十个产妇,你现在就和我去一趟医院,敢,还是不敢。

三妹虽然是个泼妇,但在生活作风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她从来就没有和男人乱搞过,

“验就验,马上就去”

老李头领着孙子和三妹一前一后就到了医院,还是老李头的那个学生,取了三妹母子俩的样本,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三妹看看身边的儿子,越看越不像是自己亲生的,一定是出生时在医院抱错了,三妹努力的回忆着。对了,好像是有一次,护士抱孩子去洗澡,和邻床的一个产妇抱错了。邻床的产妇她也认识,是民政局的一个干部家属,就住在同一个小区里,三妹经常看到那个男孩,现在想起来,长得还真是有点像自己家男人。三妹打算着,要是真的抱错了,应该怎样把孩子要回来。

就在三妹胡思乱想的几天后,鉴定结论出来了,儿子是三妹亲生的。老李头这下可真的忍不住了,就把儿子找来,要儿子和这个女人离婚。

当李副馆长看到眼前的这两份鉴定报告,做出决定,立即和三妹离婚。三妹哭喊着,坚决不同意离婚。李副馆长就以妻子不忠为由,一纸诉状把三妹告上了法庭。

正当李副馆长感觉自己拥有,有利于自己的证据,法庭一定会采信自己的证据时。法官却通知他,两份鉴定报告中老李头和孙子的那份,不具有法律效力,要李副馆长本人和儿子重新鉴定。

李副馆长心里有底,早就看这个儿子不像是自己亲生的了,再加上有了自己老父亲已经和儿子做过鉴定,这个鉴定也不过就是多等几天,一张纸的事。

几天后,鉴定结果出来了,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李副馆长就是孩子的亲爹。李副馆长还想坚持离婚,法庭以夫妻关系尚未破裂为由,驳回了李副馆长的起诉。

这个事件以三妹完胜告终。三妹乘胜追击,要李副馆长把自己的一个表弟孙浩安排进殡仪馆,李副馆长见过这个孙浩几次,有着名牌医科大学的学历,却专门的要到殡仪馆做美容师,为此,还专门到美容院学习过。李副馆长很是不解,也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孙浩并不简单。不过,这个孙浩进馆后也没有给李副馆长找什么麻烦,相反,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三妹家的这把火熄灭了,老李头家的那把火却是旺了起来,老李头的妻子姓叶,当过中心医院的护士长,人们都叫叶姨。老李头拿着那三份鉴定报告,扔在了媳妇的面前。老太太一看,就明白了。就和老李头打开了天窗。说,那个时代,没有人愿意嫁给你们这样的,年龄大,身体还有伤,组织上就动员我嫁给你,照顾你生活,那时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正在考虑向组织申请结婚。当时的院长就警告我,说,你要是不服从组织的决定,不但你个人前途没有了,就是你男朋友林医生,也会被下放,判个流氓罪,劳教他几年,这一辈子都完了。听组织的话,嫁给老李,人家是革命功臣,为了新中国的建立,牺牲了那么多都无怨无悔,你这个小同志呀,这点小利益还想不开。

最后,院长还语重心长的说,嫁给老李吧,这个事组织上已经定了,老李是团级的待遇,你们结婚后就调到院办吧,级别就定在正连。

院长连哄带吓,当年的小护士终于嫁给了革命功臣老李头,不过在决定嫁给老李的前一夜,小护士和男友林医生来到了单身宿舍,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打开了一瓶白酒。几杯老酒下肚,意乱情迷之中两个人就上了床……

再之后,革命功臣老李就娶了医院的小护士为妻,这个小护士也很快就调到了院办,最后还当上了护士长,还给老李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个感情受到严重伤害的林医生,不久就调离了中心医院,到了精神病院工作,现在也已经退了休。

李副馆长的老婆三妹还在殡仪馆的大院中撒着泼,叫骂着,不过已经换了词,说自己家老李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每个月都要值十几个夜班,在殡仪馆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帮没有心肝的,说抓就给抓了,还有没有天理……

说实话,这李副馆长加班是事实,由于李副馆长主管的是后勤和保卫,经常值夜班也不奇怪。但是李副馆长就是在有人值班的时候,也会在晚上赶到。只要有领导在,有的就老老实实睡觉,有的干脆就和领导打个招呼,回家了。李副馆长也不介意,有时还主动的说,XX,今天晚上你不用值班了,我来值。时间长了,不善交际的李副馆长人缘也算还可以。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的时间,李副馆长的老婆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回到家,正巧公公在接电话,公公接电话时表现得很紧张,说话竟然都有点结巴。

“老林,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婆婆一边从厨房中出来,一边问。

“哦,同事老叶的儿子出了事,被纪委双规了,老叶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下忙“

公公说这些话时一直低着头,婆婆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七章

11月16日多云

一晚上,婆婆的脸一直阴沉着,公公事事小心的陪着笑脸,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由于是长辈之间的事,我也不好多问。睡觉时,我忍不住问小豆包,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叶阿姨是爸爸的一个老同事,平时不怎么联系的。只要叶阿姨一打电话来,妈妈就会连续几天都不和爸爸说话,不过倒也不至于吵起来,过几天就会好的。

不过我感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馆里的事情我从来不和家里人说,不过自己联想起来,这个事情一定和公公扯上了关系。小豆包不怀好意的笑着,猛的扑了过来,我知道,又是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我们俩今天都很放松,尽情的快乐着。今天婆婆正在生气,是不会出来捉老鼠的,这对于我和小豆包来说,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疯狂机会。我总是这样评价我自己,思想上可以当一个女流氓,床×上可以做一个小淫妇,生活中要成为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女儿,好儿媳,这些角色并不冲突。

疯狂嘿咻之后骨头都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尽管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小豆包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打起了呼噜。

我们刚上班,三妹就已经早早的在单位的大院里骂上了。这个人人惹不起的泼妇,把殡仪馆当成了她骂大街的地方,人们都很反感三妹的这种行为,远远的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刚到停尸间,几个同事在门口议论着三妹的事。原来九妹也出了事,昨天白天还好好上班的九妹,晚上就得了精神病,半夜里尖叫不止,床单被撕得一条一条的,邻居们对她那个殡仪执法大队副大队长的丈夫老六非常鄙视,一直不愿意和九妹来往。直至九妹闹到深夜,这才找到了保安和办事处。

三妹也到了,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就把九妹送进了精神病院。

九妹嫁给老六之前,就一直在医院里做护工。护工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干的是又脏又累的活,工资却是医院里最低的。九妹刚入行,有些工作做不好,工资每月才六百块。按说嫁给了老六,就应该不做这个即累、工钱还少的活了。

不过经老六这个高人指点,臭狗屎也能变成黄金。

老六给自己老婆出的金点子是想办法赚死人的钱。那个时候正在进行殡葬服务业的改革,那些个平时卖点车、马、牛、人等纸活的殡仪店都被取缔了。取代的是一家家的殡仪服务公司。哪个殡仪服务公司都号称自己能提供一条龙的服务。在这一条龙的服务中,却隐藏着巨大的玄机。

医院已经取消了太平间,也就是说,人一死,就得送殡仪馆。但是事实往往却不是如此。这些个殡仪服务公司正是抓住了死者家属悲伤心理,在医院里展开了一场争夺尸源的大战。这个城市中殡仪服务公司有不止上百家,竞争就变得异常激烈。只要拉到了尸源,趁着死者家属伤心的机会,就能狠狠的发一把死人财。

别看这些人平时见到丧户时的伤心劲,其实背地里巴不得多死几个,好多点发财的机会。谁也不会注意到,在病人垂危的时刻,正有一群人在背地里开心的笑着,医院里也会有很多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即将逝去的生命。九妹就是其中的一个,在老六的介绍下,已经有好几家殡仪服务公司来找过她。

只要她在病人死后给提供个信息,殡仪服务公司的人就会过来找家属谈,谈成一个九妹得八百到一千元的信息费,就是谈不成,殡仪服务公司也要给九妹二三百元,这是行规,如果不这样做,下次就没有人通知你,你就一单生意也做不成。

其实,这在医院里不是秘密,不过一般的小护工是不知道怎样运作的,做这些事情的都是一些资深的老护工,还有医院的个别医生护士也参与其中。这种灰色的收入往往比工资高出几倍。由于九妹的老公是殡仪执法队长,这个事做的就更是顺风顺水。老六死后,有知情人讲,九妹一年的收入高达六位数。

最后这些钱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什么高价骨灰盒、服务费各种名目繁多、还特殊贵的收费单据就开给了丧户。其实,这些个殡仪服务公司和殡仪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的前身就是以前卖纸活的散户,只不过是用殡仪服务公司的名头包装一下,唬一唬老百姓罢了。

我们习惯把这些个殡仪服务公司的人叫“串”,这些个串还真的神通广大,不知道给丧户吃了什么迷魂药,大把的拿钱买着串们推销的高价殡葬用品。其实真正殡仪馆的收费是不多的,火化一具遗体正常是二百六十元,如果家属要求为遗体清洗、换衣服,也就是再加个百十元的费用,骨灰盒便宜的还不到五十元。但很多丧户都会选择串们提供的服务,串们给遗体剪个指甲都要两百元,清洗、换衣服下来就要几千元,当然,串们精明得很,会看人要价的。如果实在没钱可赚,就拉到馆里,推给殡仪馆。

九妹昨天早上发现自己负责护理的一个老头可能是不行了,不断的大口喘着气。九妹试探着问,大爷,还吃馒头不。老人摇了摇头,又开始大口喘气。老人是山东人,平时爱吃面食,最近病得很严重,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每天让九妹买馒头也不过就是看几眼而已。

等老人的家属赶到时,老人已经快不行了。看到这个情况,九妹马上就躲到了角落里,拿出手机,把那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给了殡仪服务公司。还没有等老人咽气,几个串就已经等在了病房的门外。

老人终于还是死了,伴着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串们一个个粉墨登场了。最后,一个串接到了这个业务,顺手把一个白包塞进了九妹的口袋。

九妹的这单业务做完了,今天的运气真好,下午又有一个ICU的病人死了,她还是抢了先机,又一个白包飞进了九妹的口袋中。九妹有点飘飘然了,下了班,还不愿意离开医院,就在住院部在大楼里鬼头鬼脑的寻找着发财的机会。

天快黑了,九妹才回家,到了小区的入口处,才感觉到有点饿,就顺手买了两个馒头,上了楼。吃了一个馒头后感觉有点累,就连衣服也没有脱,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自从老六死后,九妹感到很空虚,老六这个人虽然名声很差劲,但是对九妹还是蛮好的。一个敢去坟地里挖尸,一个在医院里盼着多死几个病人,这两口子可谓是绝配。

睡梦中,九妹感觉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听出了来了,是自己护理的那个老人。九妹睁开双眼,看见老人向他走来,

“大爷,你的病好了”

老人并不回答他,对着九妹反问:

“孩子,大爷对你不错呀,每天都给你五十元的护理费,我每天的伙食费也都在你那里,你不是都揣进自己口袋了吗?我还没死,你怎么就打电话叫灵车接我呢,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大爷,你听我说,你千万别怪我,我也就是早打了几分钟,就是我不打电话告诉殡仪服务公司,别人也会……

老人打断了九妹的话,

“别说了,孩子,看在你照顾我一个多月的份上,我不会害你。我刚才算了一下,还差你两天的护理费,一百元,给你放桌上了”

九妹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不用了,不用了……

“别怕,孩子,一天没吃东西,我有点饿了,这个馒头我吃了,我还要赶路,就先走了“

老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九妹一下惊醒了。

还好,是个梦,九妹庆幸着。也许是白天想的太多,晚上就做了这样的恶梦也不奇怪。九妹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走到了桌前。

只看那么一眼,九妹就已经天旋地转,一边大声尖叫着,一边胡乱的扔着东西,房间里一会就变得一片狼藉。

九妹精神失常了。

原来,九妹的桌子上多出了一张百元钞票,而九妹吃剩下的那个馒头也不见了。

人们在九妹家的高档家具上,看到了一个非常精制的台灯,特别是那个灯罩,正像女人的两个乳×房。刚开始,人们还以为是个假的工艺品,但仔细观察后,那个灯罩上有类似人毛孔的小洞,两个乳×头的纹路也给人一种特别的逼真感。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寒毛。没错,这个灯罩就是一个用人皮,准确的说是用年轻女人的双×乳做成的人皮灯罩……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八章

11月17日晴

打完了大剂量的镇静剂,九妹已经停止了哭闹,安静的睡着了。

殡仪馆的早晨,是紧张而忙碌的。同事们都在准备告别会,我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音响系统。万一在告别会进行时音响出了问题,可是要出喽子的。

这时,几辆警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两个警察架着一个人向停尸间走去。我仔细一看,认识,原来是我们馆里的化妆师孙浩,前两天因为抢劫大客车被逮捕。

我和同事们就围过去看,孙浩带着警察穿过停尸间。就看见一排水晶馆,里面都是长期存放的遗体,有没有结案的,有无人认领的,有家属不同意火化的,有的遗体一放就是多年。虽然低温冷冻,但遗体的表面已经发紫黑色,皮肤也已经因失去水份而打起了褶皱。

水晶馆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冰柜,内部温度保持在负24度左右。虽然我们在这里工作,除了正常检查一下水晶馆配电系统,再就是有些家属来认尸了,平时是没有人到这儿来的。这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气,就是大夏天的也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孙浩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水晶棺前,伏在水晶棺上嚎啕大哭。那个水晶棺里的遗体我看见过,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尸体,遗体的存放人正是孙浩。当时孙浩说这个姑娘是自己的女朋友,得了白血病去世了。姑娘的父母早已离婚多年,一时联系不上,就先存放在殡仪馆,孙浩每天都会到水晶棺前看看女友,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在意。

孙浩还在继续痛哭着,围观的人群也在议论着。原来,孙浩被抓后,别的抢劫犯都招供了,只有孙浩一言不发,任凭警察怎么问,就是不说话。两天后,孙浩说话了,说让自己招供可以,条件是要见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办案警察一听,就说,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你说个联系方式,我们马上通知。孙浩说出来的话让警察也吃了一惊,说,你们通知不了,我的女朋友在殡仪馆的水晶棺里。就这样,孙浩被带到了殡仪馆。

看完女朋友遗体后,孙浩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这个充满着曲折、离奇、又有点诡异的故事还要从孙浩的大学时代讲起。

八年前的夏季,孙浩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本市这所综合大学的医学院,成了临床医学专业的一名新生。大学的时光,很多学生都是在谈着恋爱,重复上演着象牙塔里千篇一律的狗血爱情故事。孙浩家来自农村,虽然说不上贫穷,但也算不上富裕,家里还能勉强出得起学费,但谈情说爱的额外支出,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那是承担不起的。

孙浩很懂事,知道父母供自己上学不易,就宁可做家教来养活自己。大学的课程并不是很紧张,除了周末做家教外,还有着大把的空闲时间。孙浩就到邻近的美术学院蹭课听。

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孙浩,一有时间就会到美术学院的自习室,支起画板,有些时候,一直到深夜,孙浩一个人还在画室里忙碌着,陶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好在画室是二十四小时的供电,这在别的学院是不可能的。

这是个星期五的下午,孙浩带上画板,口袋里塞了两个馒头,就来到了画室。对着面前的石膏像,孙浩入神的画着,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午夜了。同学们早已经离开了,孙浩从口袋中掏出馒头,刚咬了一口,还没等咽下去,就听见有人说话:

“我来做你的模特好吗?”

孙浩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画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只是个子有点矮,画板挡住了她整个身体。

“我是油画一年级的,我叫李微,叫我小微好了,每天都看你在这用功,今天我有一个作业没有完成,也晚了,就让我给你当一回模特吧”

孙浩是一个很腼腆的人,和女生一说话脸就会红,今天又是晚上,就这么孤男寡女的在一个画室里,孙浩的脸顷刻间变成了一个红苹果,一脸的窘相。

“我不白做你的模特,我是要报酬的,你就把画完的素描送给我,我们就扯平了“

孙浩这个腼腆的大男孩被小微的开朗、活泼感染了。

那一夜,孙浩只记得自己画得非常用心,那真是一张用美丽都不足以形容的脸,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双眸清澈如水,头倾向一侧,一只手拂开乌黑的长发。孙浩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小微那洒满阳光的脸渐渐的浮现在画笔之下。

东方已经显现出鱼肚的白色,孙浩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小微,画得不好,还……

“很好,比我这个绘画专业的还要厉害”

说着,抽出那张素描,

“谢了,我先走了,下个周五见”

孙浩还在愣神的功夫,小微早已迈着轻盈的步伐,出了画室的门。

孙浩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画板,就下了楼。从六楼到一楼,还是静悄悄的,同学们这个时候还应该在熟睡。就在经过一楼的值班室时,

“小伙子,别太用功了,全院也就你一个人,注意点身体”

门卫的李大爷正从门卫室里架着一支拐杖走了出来,李大爷的那条腿是在老山前线被越南鬼子的地雷炸断的,退役后就一直在学校做门卫。

孙浩一边和李大爷打着招呼,一边跑出了美术学院的教学楼。

孙浩感觉小微的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好像是在医学院的解剖课上,那个解剖台上的尸体,想到这里,孙浩自己都感觉这个念头很荒唐,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和解剖台上的遗体扯上关系。

此后,每个星期五的晚上,孙浩总是刻意的等待着小微的出现,而小微总是学生们都散尽后前来赴约,又在凌晨时飘然而去。孙浩虽然感到很奇怪,但也不好多问。时间长了,孙浩也和小微闲谈,闲谈中得知小微家是外省的,从小父母离异,母亲自从离开家就下落不明。是爷爷奶奶把小微抚养成人,在小微上大学的那年,小微的爷爷奶奶也相继离开了人世,无依无靠的小微只得投奔了父亲。

这时的父亲早已经再婚,还有了两个弟弟妹妹,继母容不下小微,父亲也是怕老婆的主,就偷偷的给了小微一笔钱,告诉小微再不要去找他。

每次说到父亲,小微总是流泪。当孙浩要劝她时,她又扑哧一下破涕为笑,

“还是我给你做模特,给我画像吧”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年多,小微快毕业了,而孙浩的临床专业还有一年时间。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正好赶上国庆节放假,才晚上九点钟,画室中早已空空荡荡,只剩下孙浩一个人了。这天,小微也来的很早,和孙浩说,今天,宿舍的同学都回家了,你就到我的宿舍坐坐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孙浩当然一万个乐意为小微庆祝生日,就提意要去给小微买一个生日蛋糕。小微说,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直接去吧。

孙浩最近发现,自己有点离不开小微了,几天见不到小微心里就空捞捞的。孙浩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这个阳光女孩。

看孙浩还在发呆,小微一把拉住孙浩的手,就往楼下走。刚到一楼大厅,李大爷就问:

“小伙子,今天不熬夜了,一个人去哪啊,要不陪李大爷喝杯啤酒“

这个李大爷,腿脚不好,眼神也不好,竟然没有看见我还带着漂亮的女朋友,孙浩心里这样想,嘴里还在说,

“不了,不了,谢谢李大爷“

当来到女宿舍楼前,在小微的掩护下,趁着门卫大妈去卫生间的机会,孙浩偷偷的溜了进去,门卫大妈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宿舍。

小微的宿舍在顶楼,当他们到了八楼,来到了一个宿舍门口,小微打开了门,打开灯,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孙浩记下了这个宿舍号,813。

宿舍内整齐的放着三张上下铺的铁床,一张长条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一个大生日蛋糕放在中间。

孙浩有点不好意思:

“你过生日,应该我请你才对,还要你请我……

“你要送我生日礼物的,不过这个礼物要我自己选才行,一会就给我画张油画像吧”

伴着生日蜡烛的吹灭,小微打开了一瓶红酒,每人倒了一杯。几杯酒下肚,滴酒不沾的孙浩感觉有点晕,但还不至于醉倒。

“来,我快毕业了,为我画张油画像吧,画板都给你准备好了”

艺术家的灵感往往来自于这半醉半醒之间,孙浩熟练的调和着油彩,准备好后一抬头,孙浩惊呆了──小微坐在床上,一条透明的白色纱巾斜挂在肩头,身上早已一丝××不挂,一个美艳绝伦的胴体进入了孙浩的眼中,孙浩顿时感觉到热血沸腾,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扩张,身体下面也在悄悄的起着变化。孙浩真的是看直了眼。

“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

孙浩这才回过神来。兴奋伴随着灵感,调动了孙浩全身上下所有的艺术细胞,很快,一幅油画创作完成。孙浩转过画板给小微看,小微的眼中湿润了,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孙浩。两个年轻人的激情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都融化在这甜蜜的爱情之中。

一夜温存之后,趁天还没亮,孙浩又偷偷的溜出了女生的宿舍楼。

临走时,小微告诉孙浩,不要来找自己,自己一有时间就会去找他。

孙浩盼星星月亮一样的掰着手指的算着,好不容易又到了星期五,孙浩在画室中等到半夜,也不见小微出现,天都亮了,小微也没有来。孙浩失望到了极点,又担心小微会出什么事。就径直的向小微的宿舍走去。

就在孙浩想进女宿舍时,却被门卫阿姨拦住了,

“我到813找一个同学“

门卫阿姨愣了一下,

“没有813,别在这搗乱……

孙浩还不死心,

“要不,阿姨帮忙找一下……

还没等孙浩说完,门卫阿姨就急了眼,

“快走,这里没有什么813室,你再到女生宿舍闹事就把你送学生处”

孙浩感觉这个阿姨好不讲道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对人这么凶狠。

孙浩想好了,今天是星期六,晚上宿舍的人不会太多,自己找个机会偷偷的溜进去不就行了,还用在这费口舌。

晚上九点,孙浩就行动了,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绕过了门卫阿姨,潜入了女生宿舍。这个宿舍是毕业生的宿舍,临近毕业,今天又是星期六,所以人就更少。从一楼到七楼,都没有遇到人,但还是能听到房间内发出的声音。

孙浩拐进八楼楼梯,就被一个铁栅栏门挡住了,门上还挂了一把生锈的铁锁。孙浩伸手动了一下,锁只是挂在门上,没有锁。

孙浩进了铁栅栏门,又伸手把锁挂在了门上。

八楼的楼道里阴森森的,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死一样的寂静,来到813室的门口,孙浩敲了敲门,没有人,轻轻一推,门开了,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借着走廊的灯光,孙浩看到宿舍内都是蜘蛛网,地上堆着杂物,有两只老鼠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哪里是什么宿舍,分明就是杂物间,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住过。孙浩想转身离开,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就在这时,孙浩感觉到一阵窒×息……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三十九章

11月18日晴

等孙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学校医务室的病床上。头像裂开了一样的痛,正在孙浩努力回忆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学校公安处的两个干事走了进来。

原来,昨天晚上,女生宿舍里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一个男生在午夜溜进了美术学院的女生宿舍。那个宿舍的女生已经面临毕业,白天的时候进行了毕业会餐,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的同学们都很伤感,就多喝了几杯。这个宿舍的六个女生会餐后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各自的行李,第二天就要离开学校了。什么破衣服,烂袜子扔了一地,一片狼籍,已经几天都没有人打扫的宿舍,已经开始有了发霉的味道。

一个女生半夜上卫生间,刚一下床,就碰到一个软呼呼的东西。一声惊叫,室友们都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一个男人就睡在床下,头上还顶着一条女人的内裤。透过内裤的丝网孔洞,可以依稀的辨认出这是一个学生模样的男人。

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女生顺手抓起球棒,向这个人头上打去……

等学校公安处赶到宿舍,就把被打晕了的孙浩送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在学校公安处做笔录的过程中,孙浩把昨天的经历讲给警察听。警察说,你一定是神经出了问题,那个宿舍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李微的女生,更没有什么813宿舍,八楼由于长期漏雨,早已经废弃多年。孙浩进入的宿舍是613寝室。

这个事件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后来有好事的记者暗中调查,发现八楼确实被废弃多年,不过原因并不是学校所说的漏雨。

一个宿舍管理员偷偷告诉记者,那栋宿舍的八楼发生过一起离奇的凶杀案,一个医学院的讲师和一个油画专业的女学生发生了师生恋,一不小心还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这个讲师怕让老婆和学校领导知道,影响自己的前途,就把这个女生骗到了医学院的实验楼,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一番温存后,偷偷的给女孩的水杯中放入了大量的镇静剂。

趁女孩深度昏迷时,脱尽女孩的衣服,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切开了女孩的颈动脉,插上一根管子,女孩的血液就顺着管子,流入到下水道中。放尽血液后,就把女孩扔进了一个专门储存尸体、盛满福尔马林溶液的藏尸窖中。一个专业处理实验遗体的过程,被这个缺少人性的医生用在了活人身上。

也许是经不起良心的折磨,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个讲师在一年后自杀了,自杀前留下的遗书中承认了自己杀人藏尸的事实。案件真相大白,但杀人犯已经自杀,再也没有追究的必要,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自从女孩死后,这个寝室的八楼经常有恐怖的传闻,什么半夜女人的哭声,午夜时813室若隐若现的灯光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八楼的楼道里游荡……

学校并没有做出官方的回应,而是废弃了这栋楼的七层和八层,在六楼和七楼之间装上了铁栅栏门,七楼往八楼的通道干脆用砖和水泥封死了。

学校不肯做出官方的解释,这些私下的传闻又过于的八卦,记者的调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学校公安处也没有过份为难孙浩,只是拘留了七天后又放了出来。校方也没有给孙浩任何的处分。也许每个人心中都知道事出蹊跷,但又不便于公开说出来吧。

孙浩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只不过,他再也不到画室去了。除了去附属医院实习外,大量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小微。孙浩坚信,自己和小微的事不是幻觉,小微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离开了他,他爱小微,小微也爱他,这已经足够了。

一年来,孙浩找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学校的各个角落。也没有任何小微的消息。

孙浩毕业后,一个人来到了小微老家的那个城市,在一家医院里做了一名医生。工作之余,还在不断的打探着小微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孙浩正在查床,一个病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张脸虽然因为病痛,已经没有了血色。

但是这张脸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孙浩的脑海中。孙浩的心急速的跳动着,没错,是小微,虽然小微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但是孙浩依然能确认,眼前这个垂危的病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微。

小微也认出了孙浩,虽然小微已经病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还是费力的抬起手,拉住了孙浩,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一个护士看到这种情况,就说:

“孙医生,你认识这个病人“

“这是我女朋友“

护士告诉孙浩,这个病人得的是白血病,已经到了晚期。住院已经有半年时间。他的爸爸自从上个月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打电话,她爸爸说没有钱,治不起了,就让孩子听天由命吧。医院再打电话过去,小微的爸爸就不接了,后来这个手机号就成了空号。医院出于人道主义又继续给小微用了一段时间的药,但医院毕竟不是慈善机构,小微最终还是停药了,停药后的小微病情迅速恶化,已经奄奄一息。

孙浩倾尽了自己的口袋,才勉强补齐小微的医疗费。但是一切都晚了,就在当天的夜里,小微还是停止了呼吸。

刚和小微见面,还没有来得及说句话,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医院给殡仪馆打电话运尸,当殡仪馆的运尸车赶到医院,另所有人惊奇的是,小微的遗体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孙医生。

医院的保安马上查看了监控录像,原来,孙浩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背着小微的遗体,快速的跑出了医院的大门。临走时,还顺手拿走了医院一台面包车的钥匙。

孙浩不相信小微真的死了,他要把小微带回老家,自己医学院的老师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小微的病。孙浩开着面包车,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了医学院。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教授们看了看小微,都说这个姑娘已经死了好久了,早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不死心的孙浩就自己在网上搜索着,突然,一条国外的新闻映入了他的眼帘,说的是国外一家医院把身患绝症的病人用冷冻技术保存起来,等有一天医学发达了,再解冻实施有效的治疗,这家医疗机构还声称能给任何器官做移植手术,只要人的一个细胞,就可以繁殖出这个人的所有器官,说白了,就是死人也能救活。但是医疗费用也是一个让孙浩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需要上千万美元的资金。

孙浩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为了小微,只要能搞到钱,一个大胆而荒唐的计划在孙浩的脑海中形成了。

孙浩低价卖掉了那辆面包车。为了掩人耳目,他想到了在市殡仪馆工作的表姐夫。就托表姐给姐夫说说,让自己到殡仪馆工作,一个是便于存放小微的遗体,另一个是利于自己罪恶、荒唐的计划实施。

办案人员捜查了孙浩的出租屋,从里面找到了全套的手术器材,房间的正中挂着无影灯,一张大的手术台放在无影灯的下面。房间内到处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当警察把那个从九妹家找到的人皮灯罩拿给孙浩看时,孙浩的表情竟然流露出一丝得意。

坐在审讯室里的孙浩,并不像别的罪犯那样紧张,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容,不断的重复着:

“我抢大客车,只想弄一点现金,准备出国的费用。其实我才不在乎那点小钱,我的货只要带到国外,一个就能卖到几百万美元。要不是表姐到我家看到这个灯罩,非要拿走一个,你们就是抓到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再也救不了小微……

还没有说完,孙浩就伏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孙浩又突然止住了哭声,问办案民警:

“有一个要求,能满足吗,只要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们“

“你说“

孙浩接着说:

“我不怕死,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就是死也要和小微在一起,只要你们保证我死后和小微葬在一起,我就全招了,也省得你们费力气”

办案民警点点头。

孙浩向警察要了支烟,点着后猛吸了几口。

孙浩扔掉了烟蒂,诡异中透露出得意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孙浩的脸上。孙浩的头脑很清楚,悠然自得的讲述了自己如何制作人皮灯罩的犯罪过程……

刚讲了一会,几个办案的民警就已经被激怒了,一个年轻警察忍不住站了起来,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你还是不是人……

还没等警察说完,孙浩也激动得大叫起来,

“人性,什么他妈的人性,都是说给鬼听的,我女朋友病得要死,医院不也是见死不救嘛,什么他妈的人性,都是畜生不如”

这个激动的民警被同事拉开了,一个老警说,

“你接着说”

说完点燃了一颗烟,扔给了孙浩。

孙浩抽了几口,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孙浩讲述着,几个见多识广的刑警也都张大了嘴巴,被孙浩的罪恶的变态灵魂震惊了。

恐怖的人皮灯罩,午夜停尸间的魅影,离奇失踪的女明星,秘密在孙浩的讲述中慢慢揭开……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章

11月19日晴

为了把小微救活,想钱想疯了的孙浩,每天都在冥思苦想。直到有一天,正在上网的孙浩漫无目的的点进了一家国外拍卖行的网站。一个起拍价五百万元的灯罩引起了他的兴趣,最后这个灯罩以一千二百万美元的价格成交。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灯罩,而是一个用人皮制作的灯罩。看网站上网友的评论,有很多人愿意出高价收藏,但是没有货源供应。孙浩眼睛一亮,这个发财的机会来了。

孙浩立即给这个拍卖行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说自己可以提供人皮灯罩。拍卖行很快有了答复,说这个需求的缺口很大,特别是用东方女性乳房制作的灯罩,更是供不应求,并欢迎孙浩加入他们的组织。接下来,就是制作人皮灯罩的具体细节了。

网上这样的资料少得可怜,孙浩找了半天,才找到二战时期德国军医曾经有制作人皮灯罩的先例。这对一个医生要求是很高的,即要有高明的医术,还要有深厚的艺术素养,才能制作出完美的艺术品。这些条件孙浩都符合,孙浩即是医生,又是一名画家,孙浩似乎已经看到,大把大把的美元飞进了自己的口袋……

孙浩罪恶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先在一家高档小区租了一栋房子,这里的房租真贵,几乎花掉了孙浩的所有积蓄。然后就弄了一套手术设备,这难不住孙浩,找医学院的师兄们帮忙就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找制作人皮灯罩的原材料了。

孙浩把目光锁定在了本市电视台的娱乐频道上,倒不是他爱看电视,他在寻找着下手的目标。娱乐频道每天都在关注着明星们的八卦绯闻,什么张明星到本市演出,李明星到本市拍戏,王明星家的哈巴狗发了情,跑到大街上和野狗私奔了,王明星痛哭流涕,娱乐记者、网站的马仔们、还有无数的热心粉丝都走上了大街,寻找王明星家那条私奔的哈巴狗……

孙浩也加入了寻狗大军中,并且非常神奇的第一个找到了那条正躲在角落里偷情的哈巴狗,在把狗交还给王明星时,孙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明星那两个硕大的乳房,王明星在转身离开时,还不忘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孙浩开始关注王明星了,注意她的一切花边新闻。王明星不但长的漂亮,还是一个大善人,前几天还在为一个白血病患儿义演。

那场面真叫人感动啊,王明星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大喊着,要把这次义演的全部所得、用于那个可怜的孩子。孙浩曾跑到医院去看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的母亲说,那次义演只筹到了两千元。

后来有娱乐圈的知情人告诉孙浩,那只是一个噱头而已,哪有什么义演,上次王明星一场的出场费就是十万元,还是税后。说是义演,不过是个行业潜规则,大家都这么干,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拉上那个白血病的患儿,不过是多个好的由头而已。这个娱乐圈的哥们还告诉孙浩说,什么狗屁明星,都是她妈的婊子,只要你愿意拿钱,马上就和你上床。

孙浩很留心的听完这个哥们的讲述,他倒是不想、也没有钱和女明星上床,孙浩关心的只是那一对硕大的乳房。网上给女明星们拉皮条的经纪人还真不少,问一下度娘,就有一大堆的联系方式。

孙浩的电话打给了为王明星拉皮条的助手,一听说孙浩住在那个富人云集的小区,没费什么力气,就在一个夜晚,把王明星骗到了自己的住处。王明星很警觉,一直不肯喝孙浩给她放了迷药的饮料。

看着眼前这个双乳爆满的猎物,孙浩怎么肯轻易放过。不过孙浩是不喜欢暴力犯罪的,他认为那都是不文明人的做法。孙浩在医学院学到的催眠术就派上了用场,几分钟后,王明星就听由孙浩的摆布了。孙浩把王明星放在了床上,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慢慢的品味着,手里的注射器慢慢的把麻醉剂推进了王明星的体内。

欣赏完毕,孙浩还履行了一遍孤男寡女之间,都会发生的床上故事。就把赤身裸体的王明星放到了手术台上。

孙浩不愧是一个高明的医生,麻醉剂的用量拿捏得非常到位,王明星躺在手术台上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头脑意识相当清楚。孙浩手中的手术器械哗哗啦啦的响动着,王明星的眼神也越来越恐惧。而孙浩一边整理着手术器材,一边把手术刀给王明星看。

“别怕,你不会死,我只是借你身上的东西用用,这么美的乳房,长在你身上白瞎了,它应该有更大的价值”

伴着无影灯的开启,孙浩对乳房部分的皮肤进行了仔细消毒。孙浩把手中的手术刀在王明星的眼前晃了一下,

“宝贝,我们的游戏开始了,放心,不疼的”

手术刀沿着乳房的边缘一点点的切开皮肤,王明星自己都能听到手术刀切开皮肤的沙沙声,感觉到手术刀划过的地方一种怪怪的、凉丝丝的感觉。血液顺着刀口流到了脖颈。

“别怕,宝贝,只是一些毛细血管,不会死人的”

孙浩一边做着手术,一边不停的唠叨着。

孙浩手术刀上的功夫还真是一流,一会的时间,就把整个乳房的皮肤剥离了下来,就连乳头最难剥离的部分,也都剥离得那样完美。

孙浩夹起整张的乳房皮肤给王明星看:

“看,宝贝,多么完美的艺术品”

王明星看到自己的还沾满鲜血的乳房皮肤,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不用怕,我会再给你移植一张皮肤到乳房上”

孙浩在王明星的臀部切下两块皮肤,熟练的移植到乳房上。接下来就是一个包扎过程。趁着夜色,孙浩开着王明星的车,就把王明星送到了她的豪宅门口,临走还不忘记留下了几包抗菌消炎药。

警察问孙浩,你不杀人灭口,就不怕受害人醒来之后告你。

孙浩轻蔑的看了一眼四周,

“我说了,我不喜欢暴力犯罪,那是不文明的做法。人在恐惧中会产生一个选择性遗忘,再加上我对她的深度催眠,完全可以控制她的思想,在她的记忆中删除这些个印记”

一个警察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孙浩被激怒了。

“说实话,你们想问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从你们的眼神中读出来,你们有些个问题,真的很弱智”

孙浩又用同样的手法连续把几个女明星骗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个都实施了乳房皮肤剥离手术。

剥离完的乳房皮肤经过特殊的化学和光学处理,就清理掉了皮肤上的油脂,还起到了防腐的效果,那皮肤的颜色和从人身上取下来时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那两个暗红色的乳头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就要发挥孙浩的艺术天才了,孙浩从台灯的生产厂家订购了大量的不同形状的台灯,把女人的乳房皮肤精确的固定在灯架上,一个带着人皮灯罩的台灯就制作完成了。

通过电子邮件,孙浩把自己制作的人皮灯罩的照片发给了那家拍卖行,拍卖行对孙浩的作品非常感兴趣,还邀请孙浩到那个国度,并且说,这种人皮灯罩在这个拉丁美洲的小国家不违法,可以公开交易的,世界上有很多这方面的收藏家,都云集在这个弹丸之地。

办案人员拿着孙浩提供的名单,兵分几路,去找当事人核实。

不久,这些办案人员一个个回来汇报,这些个当事人无一例外的否认了此事,都说那是别有用心的人对明星的个人攻击,还说要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名誉权。奇怪的是,这几个明星都放弃了性感、暴露的着装,而换成了传统服装。

碰了一鼻子灰的办案人员对孙浩说,你这个小子在编故事吧,是不是港台的电影看多了,拿我们寻开心。

孙浩冷笑着说,就你们几个笨蛋,直接问人家能承认吗,人家可是大明星,要是这事传出去,饭碗不就打了。

几个警察你看我,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那几个女明星都抓来,脱光衣服看看。

一个老警打破了僵局,说,芳姐,那个大明星,已经失踪了几个月,与你有关系吗,说着,就拿起一张女人的照片,送到了孙浩的面前。

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很像孙浩的女朋友小微。

孙浩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

“这个婊子,死一千次都不过分,就这个B色的,不配长得像小微”

老警又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给孙浩看,这是一个丰满、成熟的女人,很标准的一张美人脸。

孙浩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你说她,娱乐频道的那个主持人,没错,是我杀的”

“你不是不杀人吗”

老警追问道。

“这个女人是学心理学的,我无法对她进行深度催眠,我给她做完手术……唉,实在没有办法,我只有杀了她。我很尊重她的,她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并且她再也不会死了,她会一直活下去,她得到了永生,她是我的艺术品”

办案人员被孙浩搞糊涂了,

“那尸体呢,你放在了什么地方”

“你说哪一个,是那个婊子吗,那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了,我把那个婊子扔进了王水中,早就化成水,被我倒进了下水道”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一章

11月20日小雨

孙浩一面讲述着如何把女明星芳姐骗到自己的住处,又手术切除了芳姐的乳房皮肤。看着一个长得酷似自己女朋友的女人,做着这种婊子勾当,孙浩非常愤怒。

孙浩就把还处在麻醉之中的芳姐放入到大桶中,把硝酸、硫酸、盐酸的混合液体慢慢的加入到桶中,液体慢慢没过芳姐的脸,孙浩看着王水中不断冒出的气泡,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

几天后,芳姐的尸体慢慢溶解在强酸溶液中。为了彻底消除人体内不溶于酸的物质,孙浩又向桶中加入了过量的火碱。桶中的溶液迅速由强酸变成了强碱,经过这两道工序的处理,尸体连一个头发丝也不会留下。孙浩这才放心的把桶中的液体倒入了下水道中。

孙浩一边讲述着这些灭绝人性的罪恶行径,平静的脸上不时掠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又一个办案民警被激怒了,冲上前去抓住孙浩的衣领,

“像你这样没有人性的东西,就应该马上判你死刑,一枪崩了你……

“开玩笑,死刑,你凭什么判我死刑,我要是愿意死,就多告诉你们点,我要是不愿意死,就你们,还是省省吧”

孙浩一脸的轻蔑,继续说着:

“不爱听我说,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证据,你有了证据,不就能告我了吗,在这和我凶什么。就算我招供了,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光凭我一个人的供词,到了法庭我就说你们刑讯逼供,我是屈打成招的,你们即找不到尸体,又找不到凶器,你也不能证明我家就是犯罪现场,法庭不会支持你们的。喊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我马上认罪伏法”

这一切都让孙浩说中了,再次赶到孙浩住处的刑侦技术人员,又一次空手而归。每次做完案后,孙浩都会用特殊的手段破坏掉可能残留的微证据,学临床医学的孙浩是一名优秀的通科医生,法医专业的主干课和临床的基本一样,孙浩的几个教授都是市法医学会的会员。学习刻苦的孙浩,对这些法医学知识可以说是门清,现在让警察们束手无策也就不足为怪了。

局面一下子僵住了,那个冲动的民警在同事劝阻下离开了审讯室。孙浩抖了一下肩,感觉有点饿,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一碗豆花,再来两根油条,要热的”

主管审讯的老警向一边的小年轻示意了一下,小年轻小声的嘟囔着,不情愿的出去了。不一会就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和两根油条放在了桌子上。办案人员打开了孙浩的手拷,孙浩也不客气,低着头连吃带喝,好像这并不是在审讯室,而是街头的小吃店。

吃完后抹了抹嘴,坐回到椅子上,伸出了双手,一个警察过来又重新给孙浩戴上手拷。看着几个警察一脸的怒气,孙浩诡异的笑了,

“不白吃你们的东西,想知道什么,就接着问吧”

面对着眼前的这个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还在面前轻松的吐着烟圈,经验老到的刑警们反倒一时语塞,不知道问什么好了。伴随着一个个真相的揭开,没有找到犯罪证据不说,反而陷入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死局。照这样下去,除了孙浩抢劫大客车的事实可以确定外,剩下的哪一条都找不到证据起诉他。孙浩似乎看出了警察的心思,就又接着说,

“换一个话题吧,让我也问问你们,平时你们玩麻将吗”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彻底让办案人员云里雾里找不到头绪,不过主审的老警还算经验老到,一句话又把话题拉到了案子上,

“我感觉麻将应该和这个主持人有关系吧”

说着,向着孙浩举起了那个娱乐频道女主持人的照片。

“你很聪明,没错,麻将是一种很高雅的娱乐方式,可惜,让很多俗人当成了赌博的工具。对了,你们玩过人骨制作的麻将牌吗,真是不一样的感觉,摸在手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精神享受,尤其是那个漂亮的女主播,她一身的骨头,正好制作了两套麻将牌……”

人骨麻将,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个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是在编故事,一双双愤怒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孙浩。

主审的老警示意让孙浩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人骨麻将是真的,就可以在麻将上做文章,只要确认骨制麻将的DNA和女主持人的生前DNA样本相比较一致,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就能把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送进大牢。

孙浩无视周围人的表情,一个人眉飞色舞的讲述着。

按照孙浩的说法,他对那个女主持人下手纯属偶然。那晚,孙浩约的一个女明星,正在女主持人的直播间里做节目,做完节目后两人一同下楼,女明星临时有事,就让主持人到楼下的车子里等自己。一上车,女主持人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刚要挣扎,孙浩就把早准备好的麻醉剂注射到她的体内。由于天太黑,孙浩也没有多看,就错把女主持当成了女明星,带到了自己租住的那个高档小区。

等进了房间,孙浩才发现,弄错了人。那也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看得出来,女主持并不是一个风骚的女人,床上的感觉比那几个婊子明星爽多了,孙浩连续做了两次后才进入正题,把女主持人轻轻放在手术台上。按孙浩自己的说法,他是唯一一次带着对艺术品的无限尊重,来为女主持人做乳房皮肤切除手术的,整个手术过程他都很小心,这个手术很成功,不必要的创伤也很小,几乎都没有流什么血。

手术完成后,孙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催眠术对这个女人几乎是没有效果,简单的几句话后,孙浩就知道了这个女人是学心理学出身。虽然女主持人一次次地向孙浩保证不会报警,只要孙浩放自己一条生路。孙浩从这个女人眼睛里读出的是,一旦孙浩放她走,她会马上到公安局报案。

孙浩一狠心,把一大针管的冬眠灵注射到了女主持人的体内,就这样,女主持人就永远的睡了过去。

孙浩不忍心把女主持人的尸体扔进桶里用王水溶解掉,孙浩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女主持人,应该让她变成艺术品,让她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永生。

孙浩就开始着手实施自己的方案了。要想制作人骨麻将,就要先把人体的骨肉分离,这难不倒学医的孙浩。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在孙浩看来是肮脏的,就直接的扔进化尸水中。然后再发挥自己艺术的天才,把人体的骨头切割成适合的大小,然后再用刻刀一刀一刀的制作成人骨麻将。

警察问孙浩,为什么不做成别的艺术品,偏偏选择麻将呢,比如做成干尸。

孙浩鄙夷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说,你以为我那么没有品味,像你想的一样弱智,做成干尸放在那里,等你们警察找到就可以判我死刑,你们想得倒美。

孙浩上大学时酷爱艺术,尤其手工制作麻将的工艺,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额外收入。从此,孙浩就迷恋上了手工制作麻将,他的制作工艺,在这个小城中也算是一绝。虽然不能大富大贵,混口饭吃还不是问题。

警察就问他,现在人骨麻将在什么地方,孙浩就说卖了,至于卖给谁,忘记了。孙浩说自己只认票子不认人,一副麻将才卖了五千块,他没敢和人说是人骨制做的麻将,只说是珍稀动物的骨头。要不是缺钱用,孙浩是不会这么便宜出手的,要是拿到国外,少说也要值几十万美元。

这个主审的老警出去了一会,又走了进来,表情有点兴奋。

孙浩看出了他的想法,

“不要白费力气了,别说你找不到那两副麻将,即便你能找到,你也不会找到任何证据。我已经对人骨进行过重水浸泡,强紫外线的照射,不会有DNA残留的,你们那些做法证的同事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他们能想到的,我早已经想到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我也想到了”

孙浩滔滔不绝,得意的对办案人员嘲弄着。

主审的老警一抬手,指了指电视屏幕,

“来,看看这个”

孙浩抬头看了一眼,立即惊呆了,原来那正是午夜殡仪馆的一段监控录像,录像中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溜进了殡仪馆的停尸间,那其中的一个黑影正是孙浩。

孙浩的脸变得铁青,刚才还神气无比的表情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午夜,出没在殡仪馆停尸间的魅影,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二章

11月21日睛

这几天孙浩的事情在殡仪馆里成了热门话题,人们都在不断的议论着。正在我们几个姐妹还在唏嘘着孙浩的所作所为时,又接到了运尸的电话。

等我们赶到现场,发现那是一所农村的小学,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深秋的时节,屋顶上的野草已经发黄,随着秋风摇曳着。其中一排校舍已经倒塌,几个正在上课的孩子和一名女老师当场被压在废墟之中。

听现场救援人员讲,那个女老师离门最近,是完全可以自己逃出来的,然而事实却是女老师把几个孩子送出来后,又去救其他的孩子。女老师死亡时保持着一个伏在地面上的状态,就在距离女老师几公分远的地方,两个已经吓呆了的孩子躲在讲桌下。听两个孩子说,教室倒塌时,他们吓得腿都软了,老师把同学们救出了几个,等再去救他们俩时,整个房顶倒塌了下来,老师就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两人推进了讲桌下面……

孩子们获救了,而女教师却献出了自己年仅二十岁的年轻生命。

其实,这所学校早已经被并到了离这有几十公里的镇上。但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很多老乡却不愿意让孩子到镇里上小学。每天坐着报废的校车,学校还有名目繁多的收费,让还没有完全脱离贫困的老乡们无法负担。所以,小学并校后就留下了两名老师,就在这所没有人修缮的破败校舍内给孩子们上课。

镇中心小学的校长也赶到了现场,这个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镇中心小学当了十年的校长。学生们的钱是最好赚的,只要打着提高学生成绩的旗号,给他们多订一点教辅材料,再推销一些根本就没有人看的盗版书,校长的回扣就源源不断了。

再加上这个校长生财有道,还在学校里办了一所食堂,强制学生必须在学校就餐,还和社会上的奶厂,水厂,食品厂,文具厂等方方面面的商家展开双赢的合作,自此,学校就有了指定品牌的牛奶、指定品牌的矿泉水,指定品牌的文具……名目繁多,不一而足。总之,只要是和学生沾边的东西,总会有商家找这个校长合作,为了自己的产品也能在学校唯一指定,大把的回扣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雷人的是,一个避孕套厂家的业务员找到了这个校长,要他帮忙推销自己品牌的那种、据说无坚不摧的避孕套,回扣就大大的有了。校长的脑袋很灵光,这种东西小学生是用不到的,那学生的家长也用不到吗!就立即召开了一个家长会,在会上,这个校长大谈生理健康,让下面的家长云里雾里,最后,校长委婉的说,家长健康孩子才能健康,你们要是万一搞出事,孩子怎么办。别的品牌TT不够安全,我们出于对学生家长的关心,特别和生产厂家定制了这款加了厚的、无坚不摧的超强安全避孕套。

家长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拿钱购买。校长语重心长的说,要知道你们的性保护意识如此淡泊,早就应该关心你们了,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一次,就把一年的钱都交了吧。

第二天,避孕套厂家的业务员就和校长坐在了一个饭桌上,推杯换盏之后,业务员转达了老板的意思,五五分成。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校长,眼睛已经迷成了一条线,业务员又不失时机的说,自己有一个推销卫生巾的朋友,不知校长大人可否帮忙,说完伸出五个手指,还按这个分。

不久,学生的家长们都受到了学校的特殊关怀,无不感激涕零的把大包小包的卫生巾提回了家。

其实,校长还是有无数次的提升机会的,但有着老黄牛精神的校长,还是愿意工作在教育的第一线。这种默默无闻地为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服务精神、得到了上级领导无数次的表彰。什么先进工作者,先进个人、劳动模范,甚至还弄到了一个出国访问的机会,作为我们国家教育界的精英,向国外的同行们介绍着先进的中国式办学理念。有的老外还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来到这所农村的小学,学习着校长的办学经验。

在女教师的告别会上,校长热泪盈眶,说都是自己这个领导没有做好工作,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早点让孩子们享受到中心小学的全面服务,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声泪俱下的告别致词,让很多人动容,尤其是电视台摄像机的镜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校长的脸。

报社的记者在告别会结束后,不失时机的对校长进行了采访,一时间,长枪短炮,一起对准了这个教育届的大明星。而那个女教师的遗体,再也没有人关心,被默默的推进了火化间。

正在我们要进行火化时,那被救的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急匆匆的进入了火化间,要最后和老师的遗体告下别。

还说,镇里的领导说了,怕他们影响女教师追悼会的气氛,就不要去了,还派了镇里的干部看着他们。他们这是趁着看守的人员不注意,偷偷的跑出来给老师送行的。

村民们还说,那个校长姓郭,由于向学生收费名目太多,心又特别黑,老百姓就送他一个绰号,叫郭扒皮。都说人缺德事做多了生儿子会没屁眼,这句看似是玩笑的话,在郭扒皮身上变成了现实。郭扒皮夫妻到了三十多岁才有了个儿子,有了儿子的喜悦马上就被眼前的现状惊呆了,他们的儿子真的没有屁眼。好在现代医学很发达,医生立即为孩子做了人造肛门手术。

据说,他们的孩子三岁就得了肛瘘。农村管这种病叫烂屁眼,大伙都说这是郭扒皮坏事做的太多,报应在自己儿子身上。

一群孩子排成一队,给他们敬爱的老师举手敬礼,也许他们年龄还小,还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但从他们稚嫩的小脸上可以看出,善与恶、美与丑的概念已经烙在了小家伙们的心头。

我们几个殡仪工和孩子、家长们,一起默默祈祷,敬爱的老师,天堂的路上,也许不那么平坦,还会充满荆棘,有了我们善良人们的祝福,您一定能到达属于自己的天堂。

一天的时间,我都很伤感,还隐约有点失落。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我回了家。没想到,公公和婆婆的战争终于还是升了级。婆婆一气之下把公公年轻时的那点绯闻都给抖了出来。听老公说,这事件的升级是源于一块猪肉。

婆婆昨天买了一块猪肉,由于天气已经变凉,就没放进冰箱,直接放在了一个钢盆中。晚上婆婆起夜,就发现了那肉在发光,是那种蓝绿色的光,一闪一闪,很是怕人。婆婆很生气,第二天,就和公公一起拿着“夜明猪”找到了超市,超市的工作人员很客气的告诉他们,这肉是合格的,是一家叫九戒冷鲜肉的公司配送的,说着还出示了每个批次的检疫证明。

公公和婆婆一心要讨个说法,就打车到了这家九戒冷鲜肉公司。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个厂的牌子很小,和一个咖啡厅的大牌子挂在一起。而这个咖啡厅的对面竟然是殡仪馆。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把咖啡厅开到了殡仪馆的对面,这不是等着赔钱吗,这老板不是弱智就是脑子有毛病。老两口一脸狐疑的走进了咖啡厅,问服务员这是不是九戒冷鲜肉公司,要找一下老板。服务员明确的回答他们,这确实是九戒冷鲜肉公司,不过老板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先和她说,等老板回来后再转告。

就在婆婆与服务员交涉时,公公走到墙边,注视着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跃入了公公的眼帘──李东强。这不是叶护士的儿子吗,早就听叶护士说自己儿子一边上班,一边搞实体公司,而且规模还不小。

公公想到这里,立即拉起还在和服务员交涉的婆婆,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在婆婆的追问下,本来就不会撒谎的公公只能如实的说了。这是叶护士儿子、李副馆长开的公司。李副馆长已经被双规了,我们帮不上人家,已经很不好意思,就不要给人家添乱了。说完,就把婆婆手里提着的那块猪肉丢进了垃圾桶。

憋了一肚子气的婆婆,回到家就和公公大吵了起来,自知理亏的公公对婆婆一直是好言相劝,小心的陪着不是。

从婆婆零散的话语中,我还是听出了李副馆长就是公公和叶护士生的儿子,也就是说,我老公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李副馆长。

李副馆长这个公司已经开了很多年,经营模式也很时髦,就是那种公司加农户的方案。具体说就是李副馆长先成立一家冷鲜肉公司,再去找养殖户,用自己的饲料,然后成品猪由公司统一收购,公司经过加工后,再配送到各大超市。冷鲜肉这个行业并不好做,现在人都喜欢吃瘦肉,肥肉根本卖不动。公司在不断的亏损,不过这种亏损的局面在李副馆长遇到一个高人之后一举打破。

这个高人就是孙浩,孙浩看到整天愁眉苦脸的表姐夫心事重重,在一起喝小酒时问李副馆长,李副馆长就如实相告,说自己现在已经欠了银行上千万,还有很多从民间借的高利贷。如果企业再继续亏损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去做牢了,就是不坐牢,高利贷也不会放过自己。

孙浩哈哈一笑,说,这还不是小事一件,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从现在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听我的,包你还清银行贷款,还能赚大钱。

李副馆长像是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个劲的感谢,说,只要能还清银行贷款和高利贷,就烧高香了,还敢想赚钱。

孙浩微笑着把一条发财妙计传授给了李副馆长。

李副馆长一听,那叫个激动啊,高兴得蛋疼啊,和你孙老弟真是相见恨晚,我马上就去布置。

几个月后,李东强的公司业绩上来了,公司生产的冷鲜肉成了居民菜篮子中的必备品。

公司的业绩涨了,养殖户的养殖热情高了,终端的零售商赚了,老百姓的餐桌丰富了,这个看似多赢的表相下隐藏着恶毒的真相……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三章

11月22日晴

孙浩把自己的好朋友大林介绍给了李副馆长。大林是孙浩的校友,学的是食检专业,这小子头脑灵光,学习成绩可不怎么样,经常会挂科,但是却有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别人拿着毕业证找工作都成了难事,挂了四科的大林却进入了一家大型饲料公司当技术员,一年之后就当上营销总监,那张笑开了花的胖脸经常会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不时的代表公司参加各种慈善活动,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虽然大林有了社会地位,对朋友却很够意思,不论是哪个同学、朋友有事,只要能帮得上的,大林从来没有二话。这次是孙浩这个死党相邀,就更没的说。大林在李副馆长的陪同下,考查了九戒冷鲜肉公司和配套的养殖场。一边连连摇头,一边叹着气。大林对李副馆长说,你的公司这个搞法没倒闭已经很不错了,公司赔钱是一定的了,就是超市也对你们的货有意见吧,养殖户是不是也牢骚满腹。

李副馆长不住的点着头,真是遇到贵人啦,忙一边给大林点烟,一边请教。李副馆长强调自己的饲料都是纯天然的,什么豆粕,玉米,骨粉,鱼粉……

大林打断了李副馆长的话,说,你老兄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些个什么纯天然、无污染的鬼话都是说给消费者听的,我们生产者就是要增加货的卖点,往死里降低成本,实现利润最大化,你的口号喊的再响,调子定的再高,你的资金周转不灵有什么用,我们在商言商,让终端赚钱,让养殖户满意、让企业赢利才是真正的王道。

李副馆长在一旁像个小学生似的虚心领教,洗耳恭听,一面不住的点着头。大林看了李副馆长一眼,继续说,看你和孙浩是亲戚,我就给你提几条意见。一是即要把猪养好,多出成品肉,二是要降低饲料成本,让猪不生病,还要长得快。别人五个月出栏,你四个月出栏,别人五个月长到一百公斤,你就要四个月长到一百公斤。不要把猪当成猪来养,那只是一种长得像猪,能生产猪肉的动物。三是搞好营销,把好卖的肉卖出去不叫本事,把那些边角料也高价卖出去那你不就赚钱了。

看着李副馆长一脑门子的疑问,大林告诉他,方案已经给你做好了,说着就把一份企业策划书扔给了李副馆长。李副馆长一口气读完,马上茅塞顿开,一面拉着大林的手连声道谢,一面把一个大大红包塞进了大林的口袋,还聘请大林担任了公司的首席顾问。

从此,李副馆长的公司开始大量收购发了霉的玉米,大豆,以前倒掉的猪血也成了优质蛋白,直接加入了饲料中。在大林的指使下,在饲料中加入了尿素,据说可以加快猪的生长速度。当李副馆长看见大林的饲料配方中加入了砷时,大吃一惊,说,这可是砒霜,要吃死人的,大林一笑,说,外行了吧,要想让猪的毛管红亮,就要加这个,说白了,毛色特别红亮的猪就是轻微的砷中毒,但瘦肉的颜色会很鲜艳,要不然瘦肉会发灰白色,卖相会很差。

李副馆长学过一点化学,知道这微量的砷是不会致人死命的。但接下来大林又在饲料中加入了过量的蓝矾,看着一边大惑不解的李副馆长,大林笑了,说你老兄是不是经常听养殖户抱怨猪拉稀,消化不好,饲料转化率低呀。

李副馆长不住的点头。

大林拍了一个李副馆长的肩膀,老兄,这蓝矾可是好东西,能提高饲料转化率,猪不拉稀,长得就快,而且猪的粪便都是黑色的,养殖户最喜欢了。李副馆长这时才如梦初醒,要不以前养殖户总是投诉,说饲料不合格,猪吃了拉稀不说,那粪便颜色还发黄,有明显没有消化的饲料。但有好处就有坏处,猪肉中会积聚过多的硫酸铜,猪肉在放置一段时间后,会失去部份水分,硫酸铜就会以晶体的形式析出,在晚间,会反射月光、星光等光线,产生蓝绿色的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猪”。

大林看了一眼还有点疑惑的李副馆长,说,你是不是以前听专家说是什么磷、还有什么发光细菌,那是我们饲料行业的枪手,收了我们的钱,专家就得按我们的说法去解释。

最后,什么生长激素、各种抗生素、瘦肉精都加进了饲料。看李副馆长还有点顾虑,大林就说,老兄,做这行都这么干,你们公司是公司加农户的联合体模式,饲料都是内部使用,你就直接加,我们社会饲料生产商的产品就不能超标了,就把这些东西以添加剂的形式偷偷的推销给养殖户……

在大林的建议下,公司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营销团队,目标就是这所城市中大大小小的食堂。这些食堂中尤以大中小学校的食堂人数最多,也是公司重点的公关对像。这些个业务员们开始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地毯式的营销。

就这样,那些个淋巴肉、滞销肉、过期肉都有了销路,又一个多赢的利益链条形成了。

正在李副馆长把生产线上的边角料处理掉时,大林又说话了,老兄啊,你是不是钱大烧的,就这么三瓜两枣的处理掉多可惜呀,完全可以有大的用途嘛。李副馆长又是一番请教,高人就是高人呀,不服还真的不行。

大林的聪明才智又一次让李副馆长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大林的建议下,李副馆长又引进了一条肉卷生产线。把那些肉边角料,水油、腔油都收集起来,加进羊的脂肪,加入色素冷冻成形,用刨肉机加工成肉卷,装进塑料盒,贴上草原肥羊的商标,就送进了超市。当然,要想加工牛肉卷,就直接把羊的脂肪替换成牛的脂肪就可以了。

经过了一系列的改革,九戒冷鲜肉公司一扫颓势,产品迅速占领了人们的餐桌。眼看着李副馆长的高利贷、银行贷款就要还完,发财的美梦就要成为现实的时候,一个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由于各种激素和人为的对猪进行了生长干扰,猪肉虽然是没有问题出现,但是不断有猪患上了骨骼类疾病,没有长大就成了瘫猪,这对养殖户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是要赔钱的。还有消费者不断投诉,说九戒公司的猪骨头就像豆腐渣一样,肉还没有烂,骨头就先化了,这引起了市民们不小的恐慌。

公司赶紧研究对策,当李副馆长问大林时,大林说,这是正常现像,由于猪生长过快,骨骼跟不上生长速度,自然就会引起缺钙。然而由于钙质的活性问题,就是在饲料中加入再多的钙质,吸收也是一定量的。

问题似乎陷入到了一个死局。要想长得快,猪就会缺钙,就还会有投诉。要是延长猪的生长期,别说李副馆长不干,就是养殖户也不答应。唉,做点缺德事也不容易,总是有这么多的拦路虎。

就在李副馆长一筹莫展之时,他的那个福星孙浩又给他出主意了。

孙浩问明情况后,就说,表姐夫啊,你这个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不就是活性的钙源嘛,至于把你为难成那样,那玩艺不就在你面前,单位不是天天成车的往外扔嘛。孙浩说着,就顺手指了指火化车间。

李副馆长明白了,孙浩是要他用人骨来喂猪,这能行吗,看着孙浩坚定的目光,李副馆长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副馆长以统一处理丧户剩下的骨灰为由,用专车收集残留骨灰。拉回去粉碎后加入饲料中。

说来也怪,自此以后,养殖场的猪再也没有得过猪瘫,更没有客户投诉关于骨头的问题。这场危机李副馆长又闯了过去。

人情来往,欠下的人情是要还的。果然,有一天,孙浩向李副馆长开口了,说,表姐夫,能不能晚上把我带进停尸间,顺便把值班的人都调开。李副馆长还以为孙浩想和自己已经死去的女朋友呆一会,就同意了,虽然感觉有点变态,但总算情理上还说得过去。

看着孙浩总是提着一个大手提箱进出停尸间,李副馆长心里升起了一团疑云。李副馆长总感觉孙浩没有看看女朋友那么简单。一天,李副馆长把孙浩送进停尸间,自己则悄悄地跟了过去,就看了那么一眼,李副馆长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四章

11月23日 阴

殡仪馆的停尸间内,只开了一盏白炽灯泡。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个男子的身影。好奇心驱使李副馆长屏住呼吸,躲在门边,瞪大眼睛向里面看着。只见孙浩用手指着一具遗体,那两个男人就把一个大口袋拿了出来,费力的把遗体往口袋里装。

由于灯光不是很明亮,李副馆长看不清那两个人的模样,只是感觉那两个人动作机械僵硬,就像电影里面的僵尸。李副馆长这时想到,这两个人会不会不是人,自己带孙浩进来时,明明是只有孙浩留在了停尸间,这个停尸间除了孙浩就只有一个个躺在停尸床上的遗体,莫非……

李副馆长不敢继续往下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转身轻轻的摸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到了大门口,深一脚浅一脚地一路狂奔,向市区跑去。不多时,身后警笛声大作,李副馆长隐隐感觉到,殡仪馆出大事情了。

原来,正在孙浩和另两个男人把遗体装进口袋,放上担架要运走时,警笛声四面八方传来,荷枪实弹的武警神兵天降。等警察冲进殡仪馆的停尸间,那两个正在抬尸体的男人当场被抓获,不过让警察倍感诧异的是那两个人、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家,警察冲上去把手拷给两个人带上时,发现这两个人虽然有人的体温,但动作却像死人一样的僵硬。

警察搜索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发现孙浩。狡猾的孙浩顺着停尸间的一个角门逃了出去,翻过殡仪馆的大墙,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孙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警察怎么会赶到殡仪馆的停尸间来抓他。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从孙浩想要出国讲起。

孙浩制作了不少的人皮灯罩,买主却在国外,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通过正当的途径运出海关的。孙浩想到了偷渡,就在网上留心起蛇头的信息来。不几天,孙浩就和一个叫阿三的蛇头取得了联系,经过几次小心的试探,阿三和孙浩终于接上了头。

听孙浩要去美洲的那个岛国,阿三开出了一百万元的天价。正在孙浩因付不起钱而准备放弃时,听说孙浩在本市殡仪馆工作的阿三急匆匆地找到了他,阿三说,只要孙浩帮他办成一件事,就免费送孙浩去那个岛国,事情对于孙浩来说也不难,就是把昨天刚送进殡仪馆的一具遗体偷出来就行。这对于午夜出没在殡仪馆“加班”的孙浩简直是手到擒来。

已经死了心的孙浩一听说事情还有转机,就立即点头同意了。阿三告诉孙浩,那是一具六十多岁老太太的遗体,前天因心梗死于医院,明天就要火化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把老太太的遗体偷出来。

孙浩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一个老太太的遗体,何至于阿三用一百万作为代价,还真是让人不能理解。不过孙浩才不管那些,只要能把小微的遗体和自己的人皮灯罩都弄出国,别的事他才不关心呢。

这个阿三也是本市人,有着一个可怜的出身。阿三记事的时候就在孤儿院,后来一个好心的男人收养了他,这个男人就是阿三的养父大刘。大刘在年轻时有过一段失败的初恋。正在大刘为一个叫小芳的女孩深深着迷,两个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时,女孩突然不辞而别,在大刘的生活中消失了。

大刘快疯掉了,每天不思茶饭,苦苦寻找了小芳三年,等到再一次见到小芳时,小芳早已为人妻了,还有了一个两岁大的男孩。当大刘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问小芳为什么时,小芳告诉大刘,父亲不同意他们来住,就把自己嫁给了现在的男人。小芳怕大刘想不开,就说,事情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这辈子我们是不能在一起了,如果真的有缘份,来生一定嫁给你……说着,小芳的眼泪一对一双的流了下来。

大刘从此就绝了这红尘之念,一个个的谢绝了给自己说亲的好心人。一直很喜欢孩子的大刘,就到孤儿院去抱养了一个小男孩,与自己相依为命。这个小男孩就是阿三,阿三慢慢长大了,由于大刘从小溺爱阿三,从没有碰过一个手指头,娇惯纵容之下,这个孩子慢慢的就学坏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阿三加入了蛇头组织,几年之后,精明的阿三已经摸清了偷渡国境的门道,就自己单干了。

阿三虽然每天做着不法的勾当,但这个人还是非常有孝心的,对自己的老爸大刘,一直是毕恭毕敬。大刘到了临终前生活已经不能自理,阿三谁也信不过,就自己一个人为老爸端屎端尿,一直到大刘咽下最后一口气。

大刘在咽气前,拉着阿三的手,老泪纵横,断断续续的交待了后事,也是大刘这一生唯一的心愿。大刘让阿三在小芳百年之后,和自己合葬在一起,看着阿三坚定的点着头,大刘笑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三安顿完老爸的后事,就有意的关注起芳姨的消息来。

一年后,阿三得知,芳姨因心脏病加重而住进了医院,自己也曾经到医院偷偷问过医生,医生说,这个老太太已经快不行了……

正在苦于没有办法弄到老太太遗体的阿三,如有神助般的遇到了孙浩。一个贩卖人皮灯罩要出国,一个想给老爸配阴婚,两个臭味相投的坏蛋,一拍即合了。

说干就干,孙浩在大街上雇了两个民工,到了一个小饭馆,一顿好吃好喝之后,孙浩开着向阿三借的面包车,带着两个民工就向郊外驶去。在车上,孙浩对两个民工实施了催眠,两个身体强壮的民工,就这样变成了只听从孙浩一个人命令的傀儡。

与此同时,阿三因为另一起偷渡案被警方盯上,被正式逮捕。警察在突审阿三的过程中,歪打正着的得到了阿三伙同孙浩,预谋盗取殡仪馆遗体的事情。警察立即出击,但还是让孙浩这个狡猾的家伙溜走了。

李副馆长一口气跑到家,一头钻进被子里,任他老婆三妹怎么问,就是一声不出。也许是李副馆长有点看不起三妹,多年以来,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过着。不过三妹倒也不介意,嫁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自己还有了他的儿子,就是关系再不好,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李副馆长刚想去上班,正好有人敲门。门一开,李副馆长愣住了,原来是纪委的两名工作人员,代表组织向李副馆长宣布了双规的决定。

孙浩偷偷的潜入了市区,打听着阿三和李副馆长的下落,没多久,孙浩就得知了消息,知道大势已去,殡仪馆是再也不能回去了。

孙浩只有跑回了老家,躲在一个亲戚家里。这个亲戚也是不务正业的主,每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有几天,就又开始做起了坏事。

这天,这个亲戚和孙浩说,哥几个准备今天晚上劫长途大客车。干他一票,你不也缺钱吗,就一起干吧。孙浩原本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的做法,但是被警察追得走投无路,手里已经没有分文,只带着一个大皮箱,那箱子里的人皮灯罩只有到了国外,才会换成大把大把的美金。现在只能先顾眼前了,只好拿起片刀,跟着这个亲戚上了一辆破中巴车,潜伏在夜晚的公路旁……

后来就有了司机老赵勇斗歹徒,把歹徒们都送进了公安局的大院。而孙浩的那个亲戚,也就是那个光头,在老赵开车飞越V字形盘山公路时,看傻了眼,忘记了踩刹车,车子冲下山崖,粉身碎骨了。

本市某酒店的一间客房中,纪委的工作人员正在对李副馆长进行询问。李副馆长和几个工作人员打着哑迷。

“我开公司是违反纪律,我反醒,我检查”

纪委的工作人员笑了,

“你以为这点小事就把你找来”

“那是我生产不合格的猪肉……

“这事归卫生、工商管”

纪委的工作人员有点不耐烦了,

“别打哑谜了,看看这两个人,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副馆长接过照片一看,汗珠像雨点一样从脸上掉了下来,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两个人李副馆长都认识,一个是开发商李总,这个千刀万剐的家伙,被天花板砸死了,还要来找我索命,真他妈的阴魂不散。另一个是陵园的周主任,前几天刚刚被双规,自己只不过在陵园入了股,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那个已经死了的李总,更是死无对证,只要自己咬住不松口,天王老子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李副馆长已经深谙此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嘛。想到这,李副馆长的神情马上就平静了下来。任凭工作人员再怎么问,回答就一句话,无凭无据,是有人陷害他。

陵园和殡仪馆之间只有一墙之隔,这几天,自从陵园的周主任出了事之后,陵园就闹起了鬼。

寂静的深夜,恐怖诡异的气氛笼罩着陵园,一排排墓碑,一个个静默的逝者,乱草丛中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声、哀号声……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五章

11月24日晴

公公和婆婆的冷战,这几天一直在升级。醋意大发的婆婆,把公公从卧室赶进了书房。还好,我们家是三室一厅,要不然,公公可就要睡地板了。

我还要傻乎乎的去劝劝婆婆,毕竟李副馆长也是公公的亲生儿子,儿子出了事,老爸关心关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小豆包拦住了我,说,你不了解我妈,不要乱插嘴,劝不好不说,反倒是添乱。小豆包最后贴近我的耳根,神秘的说,

“你不知道吧,咱妈和叶姨还是好朋友呢”

这倒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婆婆和公公的旧情人居然会是朋友。

原来,婆婆年轻时和叶姨是同一所医院的护士。住在同一个宿舍,是最要好的姐妹,也同时爱上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医生。叶姨天性活泼,婆婆则有些矜持。叶姨就首先向那个男医生发动了爱情攻势。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很快,在叶姨的主动表白之下,一对年轻的男女就坠入了爱河。婆婆心中虽然有些嫉妒,但碍于好姐妹的脸面,也不好表现出来。

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医生就是我的公公。不久,组织上出面把叶姨介绍给了革命功臣老李头,感情倍受打击的公公就调到了另一家医院工作。

其实,叶姨嫁给老李头的前夜,和公公一夜缠绵的事,婆婆心知肚明。那晚,是婆婆主动让出了宿舍,到朋友家借宿,目的就是给公公和叶姨提供一个在一起的机会。

就在我要上班的时候,叶姨哭哭涕涕的到我家来了。婆婆见到了叶姨,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非常客气的把叶姨让进了客厅,而且还狠狠的瞪了公公几眼。说,什么事都想瞒着我,你这个挨千刀的,快去给人家小叶倒杯水,我们老姐妹有话说。

一看这场面,我才知道老公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幸亏自己没有冒失的去劝婆婆,要是得罪了这个老太后,还不知道晚上要抓我们多少次老鼠。

一到馆里,就看见几个姐妹围在一起,正在听晚上值夜班的秦姨说,昨天晚上,从陵园的那边不断传来恐怖的女人哭号声。那声音低低的,但却特别有穿透力,秦姨说自己一晚上都没敢睡,满耳朵都是那些女人低沉的哭声。秦姨只有捂紧被子,在床上哆嗦了一个晚上,本来胆子就不大的我,想想今天晚上轮到我值班,头皮一个劲的发麻。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两辆警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几个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其中一台车上还抬下一具遗体。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案子,就凑上去看,一是好奇,还有就是看看有没有自己负责的工作要做。史馆长和其中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交谈着,我们几个人就把这具遗体抬进了停尸间。

这时我们发现,这几个警察不是普通的民警,而是监狱的狱警。而这具遗体就是监狱的一名犯人,已经六十多岁。在监狱中呆了近三十年,老死在了监狱中。我们都很好奇,是什么大罪,让这个人蹲了一辈子大狱,还可怜的老死狱中。

几个狱警看我们好奇,就主动的说起了这个特殊的犯人,在狱警的讲述中,一个让人感觉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的故事逐渐的明晰起来。

这个犯人叫老七,年轻时正好赶上动乱的年代,就跟着上山下乡的热潮被下放到农村劳动。老七酷爱文学,经常写点文章,舞文弄墨,这要是在现在,也还算不上什么。

但在那个革命有功,造反有理,一切都要向工农兵看齐的年代,老七就是现成的牛鬼蛇神,必然会被拉出去批斗。稿子被烧了,书被当做擦屁股纸扔进了茅房,老七也经常被造反派戴上高帽,游街示众,被打得遍体鳞伤更是家常便饭。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老七放弃学习。改革开放的春风逐渐吹来,老七赶上了恢复高考的好政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文学梦想的老七,顺理成章的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

老七毕业后被分到了市文联工作,成了一名笔杆子。结婚后还有了一个女儿,幸福的生活正在向老七招手。人怕出名猪怕壮,也正是这支笔,又给老七惹了大祸。

老七文章写的好,引起了文联的一个领导的嫉妒,就设了一条毒计来陷害老七。这个领导找了一个女下属,让她以请教写作为名,勾引老七,并许诺事成之后把这个下属调到办公室工作。为了能让假戏成真,领导还准备了两瓶、加了春药的汽水,嘱咐女下属一定要一人一瓶都喝光。

星期天的晚上,文联值班室,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式上演。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老七喝完汽水后憋得满脸通红,热血沸腾,而那个女下属则昏死过去。

正在家中等待女下属好消息的领导突然发现,老婆让买的那包老鼠药不见了,剩下的那个纸包是兽医给开的发情药。一定是太紧张搞错了,把老鼠药当成了发情药下到了汽水里。

领导只是想治一下老七,并不想搞出人命,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单位。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女下属已经死了,而老七骑在那个女下属的身上癫狂着,两人都一丝不挂。

领导一看,没有办法,只好将错就错,报了警。那个年代,最不能出的就是男女问题,一但有女人告你耍流氓,你就死定了。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女人一张嘴,那你就是再冤枉,也只有大牢里见了。

别说老七还杀人奸尸,就更是罪加一等。任凭老七如何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人理他。

事实再清楚不过,法院一审就判了老七死刑。老七上诉了,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老七、一定会挨那一毛六分五的枪子时,省高院的法官们注意到了一些疑点,就改判了老七死缓。老七这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出了这样的丑事,老七的媳妇招架不住人们的唾沫星子,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改了嫁。老七则被关进了大牢,一开始,老七还不断的写着申诉材料,但随着一份份材料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老七的精神慢慢崩溃了,每天除了劳动改造,就是站在一边傻傻的发愣。

老七的言语越来越少,渐渐的适应了监狱的生活。由于老七的罪行严重,并不在减刑之列。直到八年后,政策松动了,他的刑期才由死缓、无期、再减到有期。就在老七还有两年就要出狱的时候,一个让老七兴奋的消息传来,老七的女儿来看老七了。

老七的女儿随母亲改嫁后,继父很看不上她,经常打骂。老七的女儿就过早的进入了社会,慢慢的就学坏了,在一家夜总会当起了小姐,做起了皮肉生意。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在监狱服刑……

女儿的到来让老七又看到了一丝生活的希望,然而这个希望马上就破灭了。就在父女俩洒泪分别后不久,老七的女儿被人发现裸死在和殡仪馆只有一墙之隔的陵园荒草中。警察在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这就成了一个无头公案,被搁置下来。

眼看着,老七的刑期已满,然而老七却说什么也不肯出去,就要在监狱中过一辈子,三十年的牢狱生活,再加上女儿的惨死,让老七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彻底的认同了监狱的生活。在老七的眼中,只有监狱是最安全的,没有人陷害他,还免费提供住宿,一日三餐也不用操心,有了病还享受公费医疗,社会上还哪有这美事。

然而,这只是老七一个人的想法。监狱有监狱的规定,服刑期满的犯人是一定要释放的。监狱的管教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有不愿意出去的犯人,就想了一个办法,说,监狱大门外面有两个纸箱,你去取回来。

老七刚一出监狱的大门,大门立即关死。老七这才明白,管教们是把他骗出了监狱。老七站在路边,冥思苦想,有了──我没犯罪不让进监狱,那我犯了罪不就能回去了吗!

一天水米未进的老七游荡在公安局的大门前,一个中年女子从老七身边路过,老七看见女人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金链子,冲了上去,一把搂住女人的脖子……

公安局值班的警察迅速的跑出来,当场把老七抓了个正着。其实,老七压根也没想跑。

审讯室内,警察告诉老七,你这是非常严重的抢劫罪,要判十年以上的,态度好点……还没有等警察说完,老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又回到监狱了,对于稳定的生活来说,自由又算老几。放下心来的老七有点饿了,就说:

“报告管教,能不能给我拿个馍,我饿……

几个警察面面相视,无语了。

法庭上,老七低头站在被告席上,低声的呢喃着,我认罪,我伏法,只要把我关进监狱就行。

就这样,老七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就老死在了监狱。

秦姨是我们馆里的老人,她神秘的补充道,

“我亲耳听到,老七女儿遇害的午夜,也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哭声,喊叫声,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人命”

就在这时,墓地的管理员张大爷溜达了进来,秦姨看我和刘姐一脸迷茫,就说,不信,你问老张头,他可在陵园干了一辈子了。秦姨边说边向老张头呶了呶嘴。

“大点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们这才想起来,这张大爷是个残疾人,耳朵有毛病,就是在他耳边打雷他也不会听见,让他看陵园,就是个摆设,好在陵园也没有什么好偷的。

这个张大爷一辈子无儿无女,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的时候,就爱到殡仪馆里聊会天。其实他什么也听不见,也就是找个人多的地方排潜一下寂寞罢了。

我的脑袋中全是那夜半女人的哭声,正在我为今天晚上要值班的事挠头时,史馆长来了。领导就是领导,就是知道员工在想什么。英明的史馆长决定,从今天起,女同志就不用值夜班了,特殊时期,由两个男同事来值班,说着,还领着张哥去了保卫室,把橡皮棒、警棍都拿到了值班室。

几个男同事都在一边哭丧着脸,我们几个姐妹都在暗自庆幸。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由于他们经常来,有的警察我们都已经认识了。一看,原来是市刑警队的。

警察通报了一个让我们震惊的消息,孙浩从看守所逃跑了。

听几个刑警一说,我们才明白。孙浩在看守所中装作吞了钉子,警察就开车送他去医院,在去医院的途中,把两支藏在指甲下面的、浸泡过氰化钾的微型毒针,趁两名看守拉他时,悄悄地把毒针按入了警察的体内。抢走了枪支,打昏了司机,逃之夭夭。由于发现及时,两名看守才算没有生命危险。

警察告诉我们,孙浩手中有枪,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有他的消息,马上报警。

我们刚刚放下的那根恐惧的神经又繃了起来。

已经快进入冬季了,白天明显短了很多,还没下班,太阳就要落山了。远处的乌鸦不停的呱呱叫着,阴郁的空气中有说不出的诡异,晚霞映在停尸间的玻璃上,像鲜红的血液在流淌。再加上持枪越狱的歹徒,墓地中,午夜传出的女人哭声,这让我想起了同样离奇惨死在墓地,那个老七的女儿,会不会……

一切都注定这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在黑夜的掩护下,罪恶正在进行着。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六章

11月25日晴

天还没亮,我就接到了刘姐打来的电话,告诉我昨天晚上馆里出大事了,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馆长让我们都马上赶到单位。

一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我不敢耽误,匆匆的穿好衣服下了楼。等我赶到馆里,才发现气氛非常紧张,一个个武警荷枪实弹,殡仪馆被戒严了。警戒线一直拉到了陵园的大门处。同事们在一个个的接受着警察的询问,我就站在一边排队等候,一边竖起耳朵听同事们小声的议论着。

原来,昨天午夜时分,馆里两个值夜班的男同事,被一阵女人的尖叫声惊醒,和每天传来的哭声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一声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从墓地的方向直逼殡仪馆的大门而来。透过值班室的玻璃窗,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一边发出怪叫,一边在墓地中转圈跑着。两个吓坏了的男同事立即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探照灯、强光手电一起对准了那个披头散发的怪物。那个怪物用手捂住了眼睛,大家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和服,化着浓浓日本妆的年轻女人,光着脚,只是松散开的头发和那身宽大的和服有点不相称。听同事说,那个女人的日本妆当时差点没把人吓死,那脸就像插到面缸里一样,和鬼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警察上前询问这个女人时,才发现,这个女人不会说话。嘴里只发出一些伊伊呀呀的简单音符,目光呆滞,浑身瑟瑟发抖。人们看到这个女人的衣着打扮,加上她又不会说中国话,就有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日本女人。警察也着了急,如果真的是日本人,那就是一起涉外的案件,弄不好要整出外交事件,那是要有责任的。女人立即被带回了公安局。

正在警察想找墓地管理员老张头了解一下情况时,跑去找老张头的工作人员慌张的跑了回来,说老张头的房间内满地是血……

警察迅速的赶到了墓地的守卫室,只见小小的守卫室内一片狼藉,鲜血满地,墙上还到处是喷溅状的血迹。警察搜索了陵园的每个角落,老张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场的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老张头这个半辈子都在墓地的守墓人,一个什么也听不见的老聋子,什么人会对他下手呢?

等警察取完证,天也快要亮了。馆里的两个同事也回到了值班室,两个人隐隐感到事情不对,离开殡仪馆时大门是上了锁的,但是回来时大门却是虚掩的。两个同事战战兢兢的检查了一遍停尸间,发现停尸间里水晶棺的配电室门被打开了,所有水晶棺的电源都被切断了。一个水晶棺的盖子被打开,两个人凑近一看,水晶棺内空空如也,冷藏的遗体不翼而飞。两个人当时就吓得面如土色,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值班室。

两个同事刚才只顾害怕,回到值班室才想起,那个丢失的遗体不正是孙浩的女朋友小微吗,一想起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潜入殡仪馆偷走女朋友的遗体,两个同事的手都有点发抖,迅速又播打了报警电话。

刚离开没有几分钟的警察又一次来到了殡仪馆,一听说孙浩在这里出现了,这个危险份子手中又有枪,警察果断的采取了措施,在殡仪馆到陵园的周围都拉起了警戒线。全副武装的特警在墓地周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然而却一无所获。

警察想到了殡仪馆的监控录像,到监控室一看,屏幕上都是一片雪花。警察顺着监控的数据线查找,才发现监控线路早已被人剪断。办案人员在查看了断线前的监控时,发现晚上十点十二分,一个黑影摸进了殡仪馆的办公楼,经过对比,这个黑影和孙浩的体型十分相似。

史馆长把单位的职工都找到了单位,警察一个个的了解完情况,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办案人员嘱咐我们,在案件没有查清之前,要执行保密条例,不要对外界透露任何消息,以免干扰案件的侦破。

那个穿着和服的、神秘女人的身份终于查清了,办案人员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不是日本人,这就谈不上什么涉外案件了。警察翻阅了这几年来的失踪人口档案,五年前一个离奇失踪的女孩进入了警方的视野。

这个女孩叫朵儿,失踪时是一所高中的高三学生,正面临高考的时候,朵儿的姥姥去世了。朵儿和家人都来到殡仪馆为姥姥送行,那天火化炉出了点问题,朵儿姥姥的遗体火化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刚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朵儿父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不见了。

刚开始,父母还以为女儿临时有事回学校了,就找到了学校,老师同学都说没有见到朵儿回来。亲戚、朋友、同学的家里也都打听个遍,还是没有朵儿的下落,这时朵儿的父母才预感到出了大事,就报了警。

警察在找,朵儿的父母也在找,亲戚朋友们也都在帮忙留意,但是五年过去了,一点朵儿的音信也没有。在这五年中,朵儿的爷爷奶奶因想念孙女,伤心过度,相继离开了人世。朵儿的奶奶在临终前,拉着朵儿爸爸的手,说,无论如何都要把孙女给我找回来,说完,老人流下了人世间最后一滴眼泪,眼睛还大大的睁着。

朵儿的妈妈由于精神过度紧张,得了严重的精神病,整天疯疯颠颠的到处跑着找女儿。最后没有办法,就住进了精神病院。朵儿的爸爸一个人撑着这个残破的家,五十挂零的他早已是一头白发,满面沧桑。

当接到警察的通知,赶到医院去认人时,朵儿爸爸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朵儿已经不会说话,神情呆滞,跟个木头人似的没有感情。警察早已把朵儿爸爸留在寻人DNA样本库中的样本和朵儿的DNA进行了比对,证实这就是一对父女无疑。

医生的诊断也出来了,朵儿是长期的孤独、恐惧形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造成了暂时性的失语,经过治疗,好起来的希望很大。还要求亲人要多陪陪朵儿,说这对朵儿的恢复有好处。

纪委办案的工作人员,把墓地管理员老张头出事的情况,告诉了周主任。周主任对办案人员说,老张头是他介绍来的,由于老张头耳朵听不见,交流起来有困难,自己就没有多问老张头的情况。再说墓地管理员的工作性质特殊,有人愿意干就不错了,还笑着问,警察是不是怀疑自己杀死了老张头,自己可一直在办案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说这些话的时候,周主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办案人员的注意。双规只是一种组织内的纪律审查,是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向组织如实的交待问题而已,被双规的人不是犯人,不用戴刑具,只不过不能离开酒店的房间而已。

傍晚时分,办案工作人员为周主任准备好了晚餐,但周主任一直呆在卫生间里没有出来。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周主任还是没有出来。当办案人员来到卫生间的门口时,发现有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中流出,才知道出了事。

工作人员就强行撞开卫生间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办案人员惊呆了。

周主任跪在地上,上身赤裸,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割开了他的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周主任的脸上还在发出痛苦的狞笑,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肠子,另一只手挥舞着水果刀,随着一下下的手起刀落,肠子一段段的飞了出去。

血液、组织液、肠胃中的食物残渣的混合物一起向地面流着,一股股血腥的气味,伴着周主任那扭曲变形的脸,差点把纪委的工作人员吓背过气去……

等警察和医生赶到现场,一切都晚了,周主任已经倒在了血泼之中,现场的恐怖、惨烈,让见多识广的刑警们都皱起了眉头。

酒店的老板也在一旁不断的叹气,真他妈的倒霉,还说,这个楼层以后就全包给你们办案了,你不包,哪个客人肯住。

追踪孙浩的那一组警察也有了进展,一大早,一家冷饮厂就来报案,说自己单位的一辆冷藏车昨天晚上被盗了,警察迅速调取了冷饮厂的监控录像,马上就确认了那个盗车贼就是孙浩。

警察经过简单分析,推测孙浩可能是怕女朋友的遗体变坏,就偷了冷饮厂的冷藏车。就从这辆冷藏车入手,案情也许会有突破。办案人员从交警那里调取了那个时间段的全部监控,一天下来,到了晚上十点多,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正在办案人员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寻找着那辆冷藏车时,好消息传来了。

海关缉私局打来电话,说在一处废弃的码头上发现了一辆冷藏车,车牌正好和冷饮厂丢失的那辆相符。

据目击者称,今天早上,一个年轻男子开着这辆冷藏车来到码头边,由于经常有冷藏车来这里运送海鲜,所以也就没太在意。后来看见一艘快艇把这个男子接走,男子上艇前,把一个大袋子和一个大皮箱也搬下了车。目击者以为是走私毒品的毒贩子,这才报了警。

等海关缉私队的快艇赶到,追到公海时,看到这几个人上了一艘不明国籍的海盗船。没有等海关的舰艇接近,海盗船上的导弹发射架已经对准了海关的缉私船。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地球人都懂,缉私队只好暂时放弃了行动,等待更好的机会吧!

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侦查员们一个个紧锁眉头,正在冥思苦想。穿着和服的神秘女人惊现午夜的陵园,双规中的陵园主任离奇自杀,人皮灯罩的制造者孙浩带着女朋友的遗体诡异潜逃,墓地的守陵老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切的反常状况,让每一个经验老到的侦查员们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刑警大队的高队小跑着进了会议室,

“马上行动,医院有新情况……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七章

11月27日阴

昨天晚上刚要下班,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要殡仪馆派人去××酒店收尸。由于馆里的几个男同事下午都到偏远农村去跑业务了,我们几个姐妹虽然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凶杀案发生,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阵了。

伴随着天越来越黑,厚厚的云层不知什么时候遮住了惨淡的月光,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穿着厚厚外套的我不住的打着冷颤。等到了酒店的十三楼,好不容易感觉到暧和的我,又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了个半死。在殡仪馆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死法都看到过,但周主任这种剖腹自杀,把自己的肠子也弄成一段一段的还真的就没见识过。秦姨和刘姐也捂住了嘴巴,现场的勘察还没有结束,我们就退了出去。

等警察在现场取完证,时间也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我们戴了三层大口罩,壮着胆子走进了酒店客户的卫生间,把地上一段段的肠子收拾在一个塑料袋中,迅速的把一个大尸袋套在周主任的遗体上。

由于周主任在陵园工作多年,和殡仪馆只有一墙之隔,也算是个邻居吧,大家都很熟悉他。周主任这个人平时为人和善,就是看见我们这些个小喽啰,也会微笑着主动打招呼。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温和的人,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惨烈的死法。可能是由于剖腹和割断自己肠子的过程过于痛苦,周主任的脸早已扭曲变形,让我们这些平时熟悉他的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收拾完现场,正当我们想把遗体运到电梯门口时,酒店的负责人说话了,这电梯是给房客们用的,你们把尸体从电梯弄下去,房客们会嫌晦气的。说完,指了指楼梯,让我们从楼梯上把周主任的尸体抬下去。

无论我们怎么说,酒店负责人和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就是横在电梯门口,不让我们用电梯。我们几个姐妹没有办法,就抬着周主任的遗体从十三楼一步步地挪了下来,等把遗体放在运尸车上,我们几个早已经满头大汗。酒店门口的几个保安还冲我们几个人打着口哨,说着俏皮话,说这个女子别动队真带劲,从十三楼抬下来还不过瘾,要是从三十楼抬下来就好了。累得要死的我们,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们斗嘴,一屁股就瘫做在车上。

真没想到,秦姨这个半拉子司机、车开的还不错,又快又稳,我和刘姐在车上竟然睡着了。回到单位,天已经快亮了。

周主任的遗体暂时是不能火化的,馆长就让我们把遗体直接送进了锅炉房边的解剖室。好在天气已经冷了下来,遗体在短时间内不会变坏。其实,按照规定这样的遗体是需要冷藏的。但冷藏就涉及到一个费用问题,一天就一百多块,案子拖多长时间不一定,殡仪馆经常找不到地方要冷藏费,史馆长这个当家人深受其害,也只有能省就省了。

就在我们安顿好一切,想休息一下的时候,也活该我们殡仪馆倒霉,又一件让史馆长拍着大腿骂娘的事情发生了。

这时天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我们几个姐妹刚咪上眼睛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跟着同事们来到了院里。原来,张哥的车从农村拉遗体回来了,运尸车的后边跟着一排长长的车队,轿车、小客车、农用四轮车、三轮车、好家伙,足足有三五十辆,场面蔚为壮观。

车子到了殡仪馆的大院里,丧户立即提出了火化的要求。一般偏远农村还保留着原始的丧葬习俗,人死后在家中要放上三天乃至更多天,等亲友吊唁完了再送殡仪馆火化。

有的地方还有在太阳出来之前火化遗体的习俗,由于当年殡葬改革时阻力很大,民政局就在家属同意火化的前提之下,尽最大可能满足丧户的要求,具体工作之一就是赶在天亮之前火化遗体,我们殡仪馆就只有配合的份了。我们也明白死者为大的道理,尊重一下丧户的要求,也是对逝者灵魂的一种告慰。

这个死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说还是一个村支书。在农村能当上村支书的人,都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哪家婚丧嫁娶,都要到场帮东家支宾。前几天,村里一家人娶媳妇,和往常一样,支书也被请来支宾。

就在婚礼进行前,人们纷纷围在礼桌上写礼金。支书也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和亲友们闲谈,忽然屋顶一声闷响,屋顶的瓦片和一大块天花板掉了下来,顷刻间,房间里烟尘四起,不少人被埋在了下面。由于农村房屋的屋顶是瓦片和木板、桔杆构成,只有少量的石灰,是不至于把人砸死的。

人们很快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互相唏嘘着。还好,亲友们只是一些皮外伤。正在人们庆幸之时,有人发现,支书没有出来,就冲上去移开废墟,才发现支书头上被砸了个洞,血倒是没有流太多,人却已经断了气。

支书来喝喜酒却丧了命,亲人们把遗体抬回家,搭上了灵棚,办起了丧事。按照本地的丧葬习俗,三天后的一大早,支书的遗体就送到殡仪馆火化。

一大早,火化遗体的就这一家,家属们都在火化间外面等候着。火化间里只有老王的徒弟强子一个人,老王年龄大了,单位照顾他,一般不让他加班。

就在这时,火化间里传出一声巨响,一股浓烟夹杂着半生烤肉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等人们冲进火化间,才发现一号火化炉的炉门已经被冲开,未焚化的遗体碎片遍地都是。强子身体已经被严重烧伤,立即被送往了医院。

馆里的维修工检查了一号炉,火化炉的钢板很厚,没有什么严重破坏。维修工排除了误操作导致爆炸的可能,也就是说,是人为性的因素导致了这次爆炸。史馆长这个平时精于事故的老油条,这时也黑了脸,马上抄起电话,报了警。警察赶到后,经过仔细勘察,把所有的炉内外碎片都带回去化验,还把丧户的几个家属带回了公安局。

更惨的是,警察临走前,为了安全考虑,把火化间的大门贴上了封条。这时,我们才理解史馆长的脸色为什么如此难看。史馆长早已预料到警察会封了火化间,殡仪馆里会陷入尸满为患的尴尬境地。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有些本来就不支持火葬的丧户就会找喳闹事,还会到市政府上访,史馆长一年的工作成绩瞬间就会泡汤,弄不好还要背个处分。

还好,史馆长有两手准备,一就是那个锅炉房的土火化炉一直不废弃,留着备用;二就是马上去找民政局长,向市里汇报情况,打提前亮。久居官场,史馆长出的每一张牌都是那么的到位,都能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

这下殡仪馆就算放了假,闲得没事做的工友们、就在一起闲聊起来。在殡仪馆工作有个好处,就是一般的刑事案子,我们都能了解个大概。有凶杀案,就会有警察参与,同时也就少不了运尸体的殡仪工,而法医的解剖室就设在我们殡仪馆。这也算是个近水楼台吧!

专案组终于从朵儿的身上打开了突破口。原来,昨天晚上朵儿的妈妈一听说自己的女儿找到了,病立刻好了大半。就激动的跑到医院去看。就在母女俩抱头痛哭之时,朵儿的爸爸惊喜的听到女儿在喊妈妈,没错,朵儿的语言功能恢复了。

当得到消息的警察赶到医院,等朵儿的心情平静下来,就开始了询问。伴随着朵儿有些零乱的讲述,一个让所有人震惊无比、罪恶无耻的真相逐渐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事情还要从朵儿的姥姥遗体火化那天说起。姥姥从小就非常疼爱朵儿,姥姥的去世,让朵儿非常伤心。那天火化炉出了故障,天黑时姥姥的遗体才开始火化,朵儿就一个人躲在殡仪馆的绿化带边哭泣,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靠近了朵儿,卡住了朵儿的脖子,朵儿只感觉头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

等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周都是水泥墙壁,角落里放着两张床。一盏昏暗的油灯放在墙角,下面还有一具人体的骨骼模型,骷髅头的两个黑洞正在注视着朵儿。

就在朵儿感到恐惧万分时,一侧的水泥墙壁松动了,一个男人身影闪了进来。朵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靠着,这个男人也在一步步的向朵儿逼近。朵儿又一次晕了过去,等朵儿睁开眼睛,感到下体火辣辣的剧痛,衣服已经被扒得精光,一摸下体还沾满了粘糊糊的液体,那个神秘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床头的一张小桌上,放着一包饼干和一瓶水。

这个男人每隔一两天就来一次,除了强行和朵儿发生关系外,就是带来一些吃的。慢慢的还给朵儿带来一些宽大的衣服和化妆品,还给朵儿一些日本女人的图片,让朵儿学着那些女人打扮自己。朵儿如果那样做了,那个男人就很高兴,作为奖赏,还带朵儿到另一个水泥房子,那里有一个孔洞,有时能射下一缕阳光……

朵儿这才明白,这是一处地下的建筑,具体在哪里,她就不知道了。后来,又有几个女孩被带到了那个水泥房子,由于那几个女孩不太听话,就又被男人带走了。据男人说,要是朵儿不听话,也会那个下场。具体这个下场是什么,朵儿不知道,但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水泥墙的外面,还经常的传来男人、女人痛苦的哀号声,朵儿的心每天都提到了嗓子眼。伴着时间的流逝,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朵儿,开始丧失了语言能力,说话变得很迟钝。

这些天,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来,朵儿的食品和水都快用完了,就每天都向外喊叫,好几天,也没有人听见。就在朵儿以为自己会饿死在地下室中时,她无意中发现了那个骷髅头后面的机关。

打开那个机关,朵儿就看到一个幽长黑暗的地下通道,很长很长。这要在平时,朵儿无论如何都不敢到这里来,一是害怕,二是担心被那个男人发现,就会像那几个姐妹一样突然消失。但是现在如果不试试就只有等着饿死,与其坐等饿死,不如试一试,也许有个活路……

就这样,在那个午夜,朵儿一口气跑出了地下通道──接下来就有了穿和服的女人惊现午夜陵园的怪事。

警察拿出一堆照片让朵儿辩认,朵儿迅速就把周主任的照片从中挑了出来,说,就是这个男人,就是烧成灰,我都认得。

好消息是一个接一个,专案组的组长高队,接到了邻市边防武警大队打来的电话,说,一个偷越国境线的老头被边防战士击伤了腿部,人被扣留在边防派出所,经初步核对,与我们要求协查的老张头相似。从这个人身上捜出几本外文资料,还有一本某国的护照。

陵园管理处主任囚禁少女,墓地管理员偷越国境,殡仪馆焚尸炉的离奇爆炸,这一切有联系吗?呼之欲出的真相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第四十八章

11月28日睛

鉴于周主任在这个案子中关系重大,各种疑团并没有因为周主任的自杀而水落石出,反而越来越复杂。警察就专门组织了人手,对周主任的情况进行了仔细摸排。办案人员经过走访,一个可怜的讨饭男孩,到陵园管理处主任的成长之路,让警察们唏嘘不已。

时光还要推回到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改革开放刚刚兴起,各种管理制度还不健全,不少人就打起了国有资产的主意,以各种名义大肆侵吞国有资产。市建筑公司经理周白丸的头脑灵活,借企业改制的时机,迅速掏空了建筑公司的资产,转身就下了海,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干起了和建筑公司一样的业务。

没几年时间,周白丸就像吹气一样爆富起来,在那个万元户都算是稀罕物的时代,就积累了几百万的财富。周白丸也从一个工资只有几百块的国企经理,摇身一变,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老板。人们在羡慕之余,就送给周白丸一个雅号,叫周百万。

周百万已经是年过半百,但却膝下无子,这就成了周百万两口子最大的心病。周百万的老婆教夫有方,虽然自己不能生育,但周百万并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有了钱就变坏。正在夫妻俩为孩子的事暗自着急时,一个现成的小男孩自动送上了门。

那是一个深冬的清晨,周百万的老婆刚刚推开别墅的大门,就发现一个男孩冻僵在门口。周百万夫妻俩都是热心人,尤其是对孩子,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男孩被抱进了卧室。

男孩醒过来后,告诉周百万夫妇,自己叫阿太,今年十一岁,是和村里逃荒的人群出来的,和父母走散三年了,这些年就一直在外面讨饭。虽然那个时候的人们自己也都不富裕,看孩子可怜,到谁的家门,都会给他一口饭吃。

周百万是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当然不会差孩子一口饭吃,何况自己正缺儿子,马上就决定收养这个孩子。阿太遇上了大恩人,几年的讨饭生涯让阿太学会了知恩图报的道理,机灵的阿太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到地上,嘴巴甜甜的叫了声爸、妈。

周百万夫妻俩高兴坏了,没用半天的时间,就把这个儿子打扮得里外三新,周百万嫌阿太这个名字太怪太土,就改了个字,叫阿泰,还给起了个大名,就叫周天赐。

阿泰刚来的时候由于营养不良,十一岁的他显得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了很多,面黄肌瘦。不到半年的时间,阿泰就已经恢复得面色红润,也长高长胖了不少。周百万给阿泰上了户口,送进了一流的重点小学读书。

虽然阿泰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周百万有的是钱,阿泰的求学路是一路绿灯。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由于周百万在大学的建设项目上给予了校方优惠,这所重点大学理所当然的特招了阿泰,在周百万的强烈建议下,阿泰学了土木工程专业,等学成了好接老子的班,接着干开发商。

权利和金钱永远都是密不可分的东西,就像是磁铁的N极和S极,总是想自动结合在一起。权利和金钱在现实社会中总是不失时机的裸奔着,它们各取所需后又在不断的向对方转化着。生在金钱和权利门下的子女,婚姻也是如此。

阿泰大学毕业后,就在老爸的公司上班,倒也自在。在周百万的力主下,阿泰和土地局候副局长的女儿结了婚。这个候副局长可是个实权派人物,在单位说一不二,大家都知道,人家的老娘舅是市里的领导,就是局长也让他三分。

开发商和土地爷结成了亲家,可谓是绝配之中的绝配。

娶到了候副局长千金的阿泰,又考取了公务员,可谓是双喜临门。周百万有着敏锐的经济头脑,他发现房地产行业已经饱和,再想要赚大钱难上加难。活人的钱既然不好赚了,就想法赚死人的钱吧。

周百万就投了一笔钱,搞墓地开发,儿子当上了陵园管理处主任兼公墓开发公司总经理。

墓地的价格经过一炒再炒,价格飞速飙升,活着还能蜗居的老百姓死了还就真有买不起墓地的。不过周百万管不了这些,只要公司赢利,管理部门和开发商就皆大欢喜,双赢的格局下,谁也不会在意普通人是死起还是死不起。

公司年终的账目审查中,周主任挪用公款上千万元的事露了马脚,正赶上从上到下纪律整顿,周主任落马了。但让办案人员奇怪的是,数额那么巨大的资金,竟然没有一点儿花在周主任自己身上。

对于这件事,周主任一言不发,每年一千多万的资金去向就成了迷。办案人员也调查过周主任的妻子候大小姐,他们夫妻两个早已经分居多年,对外继续以夫妻相称,只是为了安慰双方的老人而已。

另一路警察在朵儿的带领下,经过仔细的寻找,终于在陵园边的一座小山上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入口。一条幽长的人工隧道通往山体的内部。警察们打着手电进入了隧道,隧道的尽头在墓地的地下深处,是一个坚固的地下工事。

工事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通气、排水、办公等一个个单间有序的排列着。最让人诧异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个现代化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先进的医学实验设备、分析仪器让在场的法医和法证人员跌破了眼球,就是市里医学院和食检专业的实验室也还没有的光谱分析仪,这里都已经配备。实验台上,一排排的烧杯、烧瓶、试管、光电天平,更让人迷惑的是,这里的空气灰尘灭菌程度达到了十万级,相当于航天实验室的标准。

无影灯下的大手术台上,一具尸体还躺在那里。手术台上是一个中年男子,腹部已经被切开,人已经死亡。法医探测了肝温,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十二小时,而且从手术手法上看,这应该是一个经验非常老道的外科医生,手术没有做完,好像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就临时离开了。离开时给这个手术台上的男人注射了剧毒的氰化钾,尸体的表面粘膜呈现鲜红色,可能由于匆忙的原因,连毒针都没有拔下来。

警察检查了整个的地下工事,发现有两个铁门紧锁,就强行的打开了那两扇铁门。警察们立即感觉到一阵窒息,地下通道内通风效果本来不好,再加上从铁门中涌出的不明气体,让办案人员也始料未及。

好在几个法医有所准备,立即戴上防毒面具,一个同事急中生智,用手使劲的按了一下墙壁上的一个按钮,一缕阳光顺着一个天窗射了下来。两个房间内各有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法医初步断定,都应该是被这不明气体窒息而死。

又是一起恶性的刑事案件,现场的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高队是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到局里也有十年了,从一个普通的片警到刑警队队长,十年间,侦破过的恶性案件无数,犯罪现场见得多了。

但像这起案子,现场有两个现代化的实验室,手术台上放着一个手术进行了一半的死人,两个密闭的房间里多具窒息而亡的尸体,这让高队摸不着头脑。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在这些表相背后还应该有更大的阴谋。对手也绝非几个亡命徒那样简单……

正在高队沉思时,法证工作人员告诉他,说,高队,你不是学日语的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铭牌,上面写的日文高队认识,那是“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石茂兵团防疫给水部”。凭着自己对那段历史的了解,这个防疫给水部就应该是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的一个重要分支。

高队带着疑问查阅了相关资料。原来,这个石茂兵团防疫给水部在一九四零年成立,负责炭疽、鼠疫的活体实验。有传言,这个实验基地就设在本市,但是一直未能证实。一九四五年日军投降时,根据本市当时的市志记载,受降的日军并没有这个编制。这个防疫给水部就神秘的消失了。

警察把工事中找到的东西都拉回了局里,在办案人员清理物品时,发现了几盒四十年代产于日本北海道的鱼肉罐头。办案人员打开其中一盒,竟然完好无损,仍然散发着肉香……

押解老张头的那组警察回来了。专案组立即对老张头进行了突审。老张头一直不说话,无论怎么问,就是沉默以对。大家这才想起前两天听说,老张头是个聋子。

专案组研究了老张头的那两本日文资料,就是一些工业生产详细流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本某国的护照引起了警察的兴趣,那个护照上的名字映入了警察的眼帘──森田原上。

警察把地下工事的照片给老张头看,老张头一概否认,说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医学。警察察看了老张头的手,的确印证了他的说法,那双手已经弯曲变形,根本不会拿得住手术刀。从和老张头的谈话中也可以听出,他对医学一窍不通。

几个警察正在商量要怎么样把周主任剖腹自杀的事告诉老张头时,老张头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八嘎……”

人们这才知道,这个老张头并不聋,这么多年,他什么都能听见,只不过是在装聋罢了。听到周主任已经剖腹自杀,激动的老张头在用日语骂了一句后嚎啕大哭。这让办案人员更摸不着头脑,就算是周主任生前对老张头有恩,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

正在办案人员大惑不解时,老张头止住了哭声,对警察说,

“我能看看阿太吗,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我不说,你们早晚也会知道”

警察就带着老张头来到了殡仪馆后面的杂物间,打开了他的刑具。老张头一看见周主任遗体的惨相,就伏在遗体上大哭起来。

然而这哭声持续还不到几秒就停住了。

一个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老张头突然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解剖台上,顺手起解剖台边上的斧头手起刀落,血流如注,一只手已经与身体分开……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四十九

 

11月29日睛

老张头的这一突然举动,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见多识广的刑警们立即冲了上去,夺下了老张头手中的斧头,高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段绳子,紧紧的勒在了老张头的手臂之上,那正在向外喷射的血液才算被止住。

最吓人的要算是老张头自己砍下的那只手了,虽然已经离开了身体,那只弯曲苍老的手在解剖台上跳动了几下,掉在了地面上,手指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火化工老王倒是不在乎,从地上捡起那只断手,就向警车跑去。这时,几个警察把老张头架进警车,刚关上车门。警车的后排座上,两个警察把老张头夹在中间。

“给,你的手”

老王把那只还在滴着血的断手,从开着的车窗递了进去。靠近车窗的这个警察年纪小了些,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躲着,正在这时,老张头伸出了那只剩下的手,接过了自己的断手,还不忘礼貌的说了句谢谢。老张头的从容,让我们感到很奇怪,就好像砍的是别人的手,和自己没有关系。

到了医院,更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医生给老张头的手臂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要推进手术室接他的断手时,老张头却平静的说,不用接了,那支手是他有意砍下来的,那只手上有一颗毒针,不信你们自己看看。

警察和医生仔细检查了那只断手,果然在断手的手指上找到了一根微小的针刺。经过检验,那针刺上被涂抹过剧毒的氰化钾。警察又返回到殡仪馆,对周主任的遗体进行了检查,结果让法证人员很吃惊,在周主任的遗体上不同部位,找到了十几颗同样的毒针。

办案人员迷惑了,周主任自杀后法医、法证人员已经对尸体进行了仔细的堪验,虽然毒针很小,但是那么多,没有理由发现不了的。就算是当时没有发现,但有的毒针一头是插在周主任的身体中的,如果是周主任生前就被刺入了毒针,那无论如何周主任也不会有自杀的时间,那样剧毒的氰化物,在几十秒内就能致人死地……

警察带着一脑门子的问号试探着问老张头。老张头变得很痛快,说,我的手断了是好事,如果不断手就会丢了命,我不怕死,我只是不想被人暗害而死,既然他们想弄死我灭口,那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靠在病床上的老张头有些激动的向警察讲述着,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就此揭开了神秘的一角。

事情要想说清楚,还要从九一八事变说起。沈阳北大营的一声炮响,日本鬼子开始对中国进行了赤裸裸的武装侵略。在另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上,无数的日本特务以各种身份潜入中国,披着合法的外衣,干着天理不容的罪恶勾当。

原来,老张头不姓张,也不是中国人。老张头本名森田原上,森田原上的父亲森田规三从帝国陆军大学毕业后,带着妻子加代,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潜入了当时的国统区。以开采铁矿石为名,在这个叫二道岭的偏远地方挖起了矿井。

森田规三给当时的国民党行署专员五千大洋,拿了钱的专员大人是一路放行,各种审批手续陆续办齐,专员还像模像样的给这个矿井剪了彩。

但事实上这里的矿石根本达不到开采的纯度,森田规三也不在乎这里有没有矿石,就是指挥着工人每天挖着矿井。工人们的热情很高,因为森田招工时,还没有开始干活就每人发了两块大洋,并承诺每个月除了发几万块法币外,还外加五块大洋。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工人在完工前不准回家,也不能和外界联系,还加派了很多看守。

老森田这一招真的很绝,工人们都在拼命的干活。在工地,有饱饭吃,还有大洋赚,就是不用看守,工人们也不会跑。工程进展速度很快,有的工人发现,这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矿井,地下都是钢筋水泥结构,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但是老森田每个月都会把白花花的大洋和花花绿绿的法币发放给工人,工人们还真的以为遇到了发财的机会,就没有人在意修的是不是矿井。

就在工程完工时,老森田说要在新建的地下室中、请工人们吃饭,顺便把最后一个月的工钱发给大家。上百名工人就聚在地下室的几个房间中,正在等待着老森田来发工钱,铁门突然锁死,就在工人们不知所措时,毒瓦斯已经弥漫在房间之中……

森田命令几个日本人把这些个工人的尸体,扔进工人生前已经为自己挖好的一个大深坑中,一阵铁锹声过后,上百工人的生命就这样成了万人坑中的累累白骨。

也许所有的工人都不会想到,这里修的竟然是七三一部队的活体实验所,对外挂的是石茂矿业株式会社给水部的牌子。不久,一个叫川岛的日本军医带领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妖魔鬼怪进驻到了这个地下工事,老森田也由一个生意人摇身一变为森田大佐,当上了这个地方的警备司令。

二道岭,这个本来就很荒芜的地方,在川岛来到之后,就经常传出一声声的惨叫,当地还不断的有人莫名失踪,一时间,二道岭闹鬼的事就传遍了十里八村,村民们基本上都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人烟越是稀少,二道岭也就变得越来越神秘恐怖。

在战场上,日军慢慢的走了下坡路,被盟军揍得晕头转向的小鬼子想到了自己的秘密武器,就开始把已经实验成功的生化武器大批量生产,马上就要投入使用。

就在小鬼子想用生化武器扭转败局时,美国人的两颗原子弹在日本本土爆炸,这让还在做着日不落帝国春秋大梦的日本天皇吓尿了裤子,立即宣布无条件投降。然而天皇为了掩饰自己的战争罪行,下令七三一部队不准公开身份,必须就地销毁生化武器,知情人都要剖腹自杀,效忠天皇。

战斗下去已无可能,投降又没有他们的份,石茂给水部中绝望的鬼子兵们,只有选择了天皇留给他们的最后一条路,就是自杀。

在自杀之前,老森田把自己的儿子森田原上托付给妻子加代,老森田特殊批准川岛可以不用死,和他的妻子尤美一起保护加代母子的安全。找个机会,把他们都带回国。

就这样,石茂给水部的几十个鬼子都剖了腹,看着部下们一个个的倒下后,老森田也举起了军刀,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皮,顷刻间,裹在军刀上的白毛巾被鲜血染红……

加代和尤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同样是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也是帝国特高课的一流杀手。川岛向加代和尤美宣布了关东军司令部向他们下达的密令,想办法潜伏下来,继续大东亚圣战的光荣使命。

就这样,这几个中国通就趁着乱世装成逃难的难民,在二道岭附近的村落安了家。为了掩人耳目,川岛改名叫孙岛,森田原上也改名叫张森田,再后来,孙岛有了个儿子,取名孙川。伴随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就开始每天接受着专业的特务训练。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多数人的生活都不及温饱线,他们几个人由于有了地下室中日军留下的军用物资,倒也活得不错。

他们平时就和别人一样,衣着破烂,食不果腹,做任何事情都很低调。一有机会,就偷偷的钻进那个地下工事,吃饱喝足之后,就继续着他们那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大东亚圣战的美梦。

森田和孙川一起长大,但孙川聪明,继承了他那个军医爸爸的聪明头脑,什么解剖、实验都进步得很快。而森田就不同了,对那些东西没有一点兴趣,在两个女杀手的教导之下,迅速的学会了一个特工应该掌握的技巧。

三十年过去了,他们天天盼的天皇也没有再打到这里来,反倒是中国一天天的强大了起来。在这些年中,川岛、加代、尤美相继死去,森田和孙川也已经都结了婚。森田还有了一个儿子,取名阿太,阿太的娘在阿太三岁时就死了。而孙川则不能生育,男人的那个零件在他身上就是个摆设,连老婆也和别人跑了。川岛死之前交待过,他们这个行动小组一切都要听孙川的,也就是说,森田一定要服从孙川的命令。

八十年代,殡仪馆开始建设,经过讨论,最后殡仪馆就选择建在了荒凉的二道岭,而陵园正好建在了日军工事的上方。殡仪馆建馆之初,招工很费劲,没有人愿意做这个烧死人的活,趁着这个机会,孙川就打入了殡仪馆,当了一名火化工。

在孙川的安排下,森田的儿子阿太被送进了周百万的家,最早的打算只是想弄点经费,但后来歪打正着,长期投资终于见了效益,阿太当上了陵园开发公司的经理和陵园管理处的主任。资金不断的从阿太的手上送到实验室,再换成先进的实验设备。周主任贪污的巨额资金终于找到了下落。

而张森田就变成了老张头,成了墓地的守陵人。孙川和森田这两个七三一的余孽,一个装跛脚,一个装聋子,一个在殡仪馆脏活累活抢着干,表面装得跟三孙子似的,背后却在地下实验室里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一个在陵园里装聋作哑,晚上和儿子一起享受花姑娘的干活。

警察问森田,你们的那个实验室的具体实验项目是什么?森田说,这个他不知道,要想知道这些,必须要找到孙川,就是殡仪馆的火化工老孙头。

说到老孙头,森田就有点激动,说,一定是这个家伙,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说,还在儿子的遗体上放了毒针,把他也杀了灭口。这种特工常用杀人的下三烂手段,早已经是他森田玩剩下的了。

办案人员立即赶到了殡仪馆了解老孙头的情况,史馆长说,你们没有搞错吧,老孙头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我们还参加了他的葬礼,对了,葬礼还是我主持的,骨灰盒就放在寄存处……

看似柳暗花明的案件又一次走进了死胡同,七三一地下实验室的神秘死尸,行走在殡仪馆停尸体间的活死人,离奇找上门来的菜农,让案件又进入了更加诡异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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